第一章 碎裂的水晶灯顾晏辰推开家门时,水晶灯的光芒正落在苏晚蜷缩的背影上。
她面前摊着一份文件,边缘被指尖攥得发皱,像她此刻的脸色。“签了。”苏晚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冰碴子。她没抬头,只是把笔推过去,“财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套房子。
”顾晏辰扫过文件标题——离婚协议书。他扯了扯领带,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烦:“苏晚,
别闹了。我昨天是因为陪客户……”“客户需要你凌晨三点带着口红印回来?
”苏晚终于抬眼,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还是需要你把本该陪我产检的时间,
用来给别的女人挑项链?”她把手机扔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狗仔拍的照片:他在珠宝店给新晋影后林薇薇戴项链,两人笑得刺眼。那项链,
和他上周扔给苏晚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一模一样。顾晏辰的脸色沉下来:“商业炒作而已,
你至于……”“至于?”苏晚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晏辰,我怀了你的孩子,
三个月了。昨天我见红,一个人去的医院,你在陪她庆生。你说我至于吗?
”水晶灯的光芒突然变得尖锐,顾晏辰看着她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他想说什么,却被苏晚的眼神钉在原地——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我累了。”她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签吧,放过我,也放过孩子。
”顾晏辰最终还是签了字。他以为这只是她无数次闹脾气里的一次,只要冷处理几天,
她总会像从前那样,等他回家。他摔门而去时,没看到苏晚捂着小腹滑坐在地,
也没听到水晶灯在她身后,发出一声细微的、即将碎裂的轻响。
第二章 空荡的婴儿房顾晏辰出差一个月回来,推开门闻到的不是熟悉的饭菜香,
而是灰尘的味道。房子里空荡荡的。苏晚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她最喜欢的那盆绿萝。
主卧隔壁的婴儿房,原本堆满了他让助理买的进口玩具和摇篮,现在只剩下一面白墙,
上面还留着淡淡的胶带印。他心里莫名发慌,拨通苏晚的电话,提示已是空号。“顾总,
苏小姐一周前就搬走了。”张妈在电话里叹气,“她走那天哭着说,
孩子没保住……”顾晏辰手里的公文包“哐当”落地。他冲进医院,
调了上个月的就诊记录——苏晚确实来过,先兆流产,独自一人签的手术同意书。手术那天,
正是他给林薇薇庆生的第二天。他像疯了一样找她,动用了所有关系,
却发现苏晚像是人间蒸发了。她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辞掉了在他公司设计部的工作,
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曾说过想回南方小城开家花店,他当时嗤之以鼻,
说那是没追求;她曾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想要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家,
他说等公司上市了再说;她甚至在他醉酒时哭着说害怕,怕他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
他不耐烦地推开她,说她胡思乱想。顾晏辰第一次尝到恐慌的滋味。
他把林薇薇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砸了办公室里她送的所有东西,
却填不满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他开始频繁地回那套空荡荡的房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婴儿房的白墙发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像苏晚曾经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带着刺骨的寒意。第三章 雨天的花店一年后,顾晏辰在一场南方的暴雨里,
看到了那家叫“晚晚花坊”的小店。苏晚站在屋檐下收伞,穿着简单的棉麻裙子,
头发剪短了,侧脸在雨雾里显得格外柔和。她的肚子平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正在给一个小女孩包扎康乃馨。顾晏辰的心脏像被暴雨砸中,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苏晚!”苏晚吓了一跳,看到是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用力挣开:“顾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没认错!”顾晏辰的声音发颤,“跟我回去,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把公司都给林薇薇了,我……”“顾先生。
”苏晚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已经结婚了。”她指了指店里正在算账的男人,
那男人闻声走出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对顾晏辰礼貌地点点头:“您好,我是她先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那男人看起来很普通,却有着顾晏辰从未给过的东西——温柔的眼神,
和小心翼翼护着苏晚的姿态。暴雨还在下,顾晏辰看着他们并肩走进店里的背影,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他想起苏晚以前总说,想要一个下雨时能一起看电影的人,
而他总是以开会为由推脱。原来,你不珍惜的人,总会有人视若珍宝。
第四章 迟来的真相顾晏辰没有放弃。他在花店对面租了房子,
每天看着苏晚和那个男人一起开门、打烊、散步。她的笑越来越多,
偶尔会摸着小腹——她又怀孕了,这次脸上带着安稳的光晕。
他像个疯子一样收集关于她的一切,直到那天,看到那个男人陪她去产检,
手里拿着的产检单上,丈夫一栏写着“温景然”。温景然,那个被他打压得破产的竞争对手。
顾晏辰突然想起,当初林薇薇说温景然挪用公款,证据是她“偶然”发现的。现在想来,
那些证据漏洞百出,只是当时的他被权力冲昏了头,根本没在意。他派人去查,
真相像剥洋葱,呛得他眼泪直流:林薇薇是为了报复温景然她的前男友,才设计接近他,
故意制造绯闻刺激苏晚,甚至买通护士,在苏晚的安胎药里加了东西。而他,
亲手把刀递给了伤害苏晚的人。他冲到花店,把一沓证据甩在苏晚面前:“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把公司给温景然,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你……”苏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顾晏辰,你没错,
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她抚摸着肚子,眼神温柔:“我现在过得很好。温先生会陪我产检,
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失眠时讲故事。这些你从来没给过的,他都给了。
”“可是我爱你啊!”顾晏辰失控地抓住她的手腕,“我以前不懂,现在我懂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机会?”苏晚轻轻抽回手,“我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哪?
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在哪?顾晏辰,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温景然走过来,把苏晚护在身后,对顾晏辰说:“顾总,请回吧。晚晚说,看到你,
会想起不开心的事。”顾晏辰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雨水混着泪水砸在脸上。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像那盏水晶灯,即使勉强拼凑,裂痕也永远都在。
第五章 永远的旁观者苏晚生了个男孩,温景然抱着孩子笑得像个傻子。顾晏辰远远地看着,
手里攥着一个长命锁——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却再也送不出去了。
他把顾氏集团交给了职业经理人,自己搬到了国外。听说他时常一个人坐在海边,
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和苏晚的结婚照,她笑得眉眼弯弯,他却一脸不耐烦。
有人问他后悔吗?他只是望着大海,沉默很久,才说:“如果能重来,我一定早点回家,
陪她吃每一顿饭。”可这世上,最没用的三个字,就是“如果能”。
苏晚偶尔会在财经新闻上看到顾晏辰的消息,说他捐了很多钱给单亲妈妈基金会。
她只是平静地关掉页面,继续给温景然和孩子准备晚饭。窗外的月光很好,
温景然抱着孩子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没什么。”苏晚靠在他怀里,
笑得温暖,“在想,今天的汤好像炖得有点淡了。”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
就真的错过了。就像顾晏辰,终究只能做她人生里,一个永远的旁观者。而这一切,
都是他咎由自取。第六章 旧物与新生顾晏辰回国时,恰逢苏晚的花店周年庆。
街角被气球和彩带装点得热闹,温景然在门口给孩子们发糖果,苏晚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
站在花丛里笑。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那是顾晏辰从未见过的、尘埃落定的温柔。他站在街对面,
手里捏着一个褪色的布偶——那是苏晚大学时亲手缝的,被他扔在旧别墅的储物间,
前几天才翻出来。布偶的耳朵缺了一角,像他心里那个填不满的洞。
有个小姑娘举着棒棒糖跑过,撞在他腿上。他下意识扶住,小姑娘仰着脸笑:“叔叔,
你是来买花的吗?苏阿姨的花最好看了!”他喉头发紧,刚想说什么,就见温景然走过来,
自然地把小姑娘牵走:“慢点跑,别撞到客人。”他的目光掠过顾晏辰,带着礼貌的疏离,
像对待任何一个陌生的路人。顾晏辰终究没敢上前。他把布偶放在花店门口的台阶上,
转身离开时,听见苏晚笑着问:“这是谁放的?好可爱的小兔子。
”温景然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哪个小朋友落下的,先收起来吧。”他的脚步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