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环卫工。我绑定了“嗅觉互换系统”。有一天，领导让我去垃圾站翻垃圾，
找一块手表。于是，我选择和领导进行“嗅觉互换”。1“啥玩意？这大热天的，
让我们去翻垃圾？”李大姐不可置信地看着主管。“为啥啊？”“就是，
咱们是搞那个叫什么，市容的，翻垃圾干啥？”“你要说大马路上没搞好，
咱分分钟去给你搞干净，翻垃圾咱不干！”队伍里顿时七嘴八舌。“好啦！别吵了！
这是上面领导的命令！”主管板着脸，唾沫星子喷老远。我生怕被他喷到，
厌恶地往旁边站了站。我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环卫工人。每天凌晨起来干活，清扫马路卫生。
日子说不上好，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直到有一天，我绑定一个系统，
它说它叫“嗅觉互换系统”。“什么系统？”当它在我脑子里说话的时候，我懵了。
“你可以选择绑定对象，将你的嗅觉和绑定对象互换，绑定对象一旦确定不可更换，
启动和关闭随宿主心意，没有次数和时间限制。”系统在我脑子里跟我解释。系统我知道，
平时也偶尔刷刷抖音，看看短篇小说，里面的主角手握系统，敌方的机密咔咔的截，
天下的财富嘎嘎的赚。这样的好事也能轮上我呢？我仿佛看见了大堆的金砖，
满屋子的钞票向我招手。“那可太好啦！快说吧，咱俩怎么挣钱？
”我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本系统没有赚钱的功能。”系统一本正经的，
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你那会啥？”“本系统可以帮你绑定对象，
将你的嗅觉和……”“怎么绑？绑了有啥用？”我不耐烦得打断它。“宿主选定对象后，
在心中默念就可以，系统会帮忙绑定。你和绑定对象的嗅觉将互相调换，
启动和关闭时间可由宿主自行决定。”就这？没了？“行吧，那你一边玩去吧。
”系统冷哼一声，闭了嘴。我也几乎忘记了这个系统。2时间回到现在。
我们一整个组的环卫工人站成一排，正在聆听主管的指示。主管说，
咱们的某个领导手表丢了，怀疑是不小心丢垃圾桶里面了。想起来去自己垃圾桶翻的时候，
发现垃圾已经被佣人处理了。领导暴跳如雷，责令我们这个区的环卫工，
赶紧地把他手表找出来。“那可是价值XXX的手表，领导说了，
那是他夫人送给他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意义重大！绝对要找到！”领导的狗腿——啊不，
我们主管激动地两眼激凸，仿佛得了甲亢。“哎张大姐，”站我旁边的李大姐用胳膊顶顶我，
“你说这得是啥手表啊？黄金镶了钻的吧？”我小声回道：“不能吧，主管不是说价格不高，
情义珍贵吗？”张大姐撇撇嘴：“当官的，好东西可多，要不然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我摇摇头：“可不敢瞎说，新闻上不都夸咱们那位领导两袖清风嘛！”正聊得起劲，
站我另一边的王妹子轻轻拽了下我的衣服，我回过神来，就看主管指着我：“张大姐，
李大姐，你俩说什么呢?”“能说啥，就说主管你这积极性挺高。”李大姐翻了个白眼。
“主管您继续，我俩不说了哈！”我笑着打圆场。李大姐这人啥都好，做事勤快利落，
但是管不住嘴，所以经常被主管安排些脏活累活。当然我也没好到哪儿去，
因为我不会说好听的。主管给了我俩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继续指示。
3“我们要秉持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保护人民的财产。哪怕是针头线脑，也不能随意丢弃！
领导爱惜这块手表，说明他秉持了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大家要明白这份良苦用心！
”这大义凛然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去扛炸药包呢！
“等下轮到谁的班啊?”磨磨唧唧站出来几个人，包括我。“行吧，就你们几个，要认真，
仔细……”“主管，给多少钱啊？”李大姐拄着扫把问道。“什么钱？你没发工资吗？
”主管翻了个白眼。“翻垃圾啊，这可不是咱们的活吧！大热天，让我们白加班啊？
”李大姐永远那么心直口快。“你们还有没有点劳动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啦？”主管板起脸，
“这是在为人民服务，这也是咱们的工作内容嘛！怎么能叫加班？”“是是是，主管说的是，
你看，我这头还晕着……”老王殷勤地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主管。主管看看包装，
又闻了闻，若无其事地放进口袋。“主管说的对，可今儿不巧，我侄女来我家走亲戚，
主管知道的，她老公是XX单位你们见过的……”老刘笑得谄媚极了。主管冲他点点头。
……没眼看。主管清了清嗓子：“那这样，就张大姐和李大姐辛苦下吧，去垃圾场翻找一下，
记住了啊，一定要认真，仔细，不放过一片垃圾。对了，还要抓紧，咱不能浪费人民的时间。
”得，俺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平民。“凭啥呀？”李大姐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我赶紧拽住她。
“主管，那咱俩去了，你不跟着监督下？”主管挥挥手：“你俩工作，我放心！”还能咋滴，
翻呗。3来到垃圾场，难以形容的味道熏得我差点厥过去。李大姐更是呸呸好几口。
“这当官的真不是好东西，自己在办公室吹空调，让我们来受这个罪！
”李大姐一边扯着垃圾袋一边骂。“人家命好，能咋办，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啊！
”我叹着气，把口罩戴严实，这味儿是真难闻，熏得我不想说话。生怕那味儿钻进我嘴里。
“你看看那几个人精，跟猴儿似的，平时扒着主管拍马屁，有事跑得倒快。”李大姐不开心，
嘴里叨叨个不停。“臭死老娘了！真该把那领导也抓来，让他闻闻这儿的臭味！”嗯？
这个我好像有办法！我那系统说，它可以帮忙互换嗅觉。这不就来了！
4我悄悄在心里默念那位丢了手表的领导名字，要求和他绑定嗅觉互换功能。
以防系统没听见，我默念了好几遍。“绑定成功！开启成功！”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我轻轻吸了口气。哇，好像真的不臭了！不确定，把口罩扒拉下一点，再使劲闻闻。嘿，
真不臭了！不仅不臭，还香喷喷的，一股子香水味！这领导干啥呢？
李大姐回头看我把口罩拽下来了，问我：“你干啥呢？不嫌臭啊？
”我呵呵笑了笑：“突然发现鼻子不通气了，可能昨晚吹空调吹的，现在啥也闻不到了。
”“那你运气还挺好。”李大姐羡慕极了。“李大姐，你干外面的，外面空气好点，
我干里面的，我不怕臭。”何止不怕臭，现在是越臭越好哇！李大姐连连道谢，
我摆摆手不以为意。呵呵，再臭也臭不到我，越臭我越乐意！可惜看不到领导那边咋样了。
这时，可爱的小系统又出声了。“本系统可以免费为宿主在脑子里进行实时转播，
请宿主选择看还是不看。友情提醒：本转播仅限观察嗅觉绑定者！”“看，当然看！
”话音刚落，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段影像。还带声音的，就跟在脑子里放电影似的。
领导正和大领导们坐一起喝茶呢！看这背景，是政府里的办公室之类的。为啥说是大领导呢？
因为其中有个挺着将军肚，梳着大背头的，上次还来我们组负责的街道视察过。
我当时印象老深刻了，领导作陪，点头哈腰了一路。咱们主管更是连边都靠不上！
一起喝茶的还有个大美女，香水味就是从这个美女身上传过来的。
大美女张口说话了：“咱们这一次节目呢，主要是针对劳动人民，关注他们的工作、生活，
找一些正能量、有意义的素材……”看来这美女是电视台的啊，咱领导又要上电视啦？
我一边看得乐呵，一边用长夹子戳开一袋垃圾。噫，一袋子馊掉的饭菜。我快乐地深吸一口。
5影像里领导突然呕了一声。大美女顿了一下，大领导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跟主管看我和李大姐差不多，自己体会吧。我呲牙一乐。领导咽下一口茶水，
赶忙向大领导低头认错：“对不住市长，不好意思，王小姐，你接着说。
”王小姐对他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听说，咱们市的市容搞得非常好，有些区还受过表彰，
市长您看，要不要从这方面入手？”市容，那不就是我们的活嘛！不是我吹，
咱们街道马路的卫生是真的挺好。主管一天天的唾沫乱飞着骂人，能不好吗？我拿着长夹子，
开始翻垃圾。腐烂的水果、菜叶，隔夜馊掉的饭菜，饭店处理的鱼虾……不用闻我都知道，
这味道有多销魂。我再次深深的吸了两口。领导立刻坐直了身子，屏住呼吸。我俯下身子，
凑上去闻。领导脸都憋红了。大领导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
”领导弯着腰站起来，“可能吃坏肚子了，我去趟厕所。”说完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嘴，
就往男厕所冲。6他又是扣嗓子，又是漱口擤鼻涕，折腾老半天，屁也没吐出来，
倒把自己整得更恶心了。我嘿嘿地偷笑，看我怎么治你！他对着马桶又一连呕了好几次，
拿出手机，不知道想干啥。系统放大界面，我瞅见他打开了微信，输入信息。老小子想请假，
这怎么行？我连忙关闭了嗅觉互换。他信息都编辑好了，临发送前忽然又闻不到臭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