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光风雪中的相互救赎

捡来的光风雪中的相互救赎

作者: 瑾潇

其它小说连载

救赎《捡来的光风雪中的相互救赎讲述主角刘暖儿瑾潇的爱恨纠作者“瑾潇”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捡来的光:风雪中的相互救赎》是大家非常喜欢的救赎,家庭小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瑾主角是刘暖小说情节跌宕起前励志后苏非常的精内容主要讲述了捡来的光:风雪中的相互救赎

2025-07-30 00:31:17

雪下疯了。风像刀子,卷着鹅毛大的雪片子,呼呼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城郊那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场,平日里就够腌臜的,此刻更是被埋得只剩下些狰狞的轮廓,

像一头头冻僵的怪物。空气里那股子混合着腐烂食物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品的馊臭味,

被冻得凝滞了,沉甸甸地压在喉咙口,让人喘不上气。天快擦黑了,灰蒙蒙的。

一个佝偻的黑影,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是刘奶奶,

她裹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袄,上面打满了补丁,臃肿得像个移动的破包袱。

手里一根磨得发亮的铁钩子,不时在雪堆和垃圾山里扒拉几下,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废纸板、破瓶子、生锈的铁皮……能换几个毛票的东西,她都仔细地挑出来,

塞进身后那个同样破旧的大编织袋里。袋子已经半满,压得她本就佝偻的背更弯了几分,

像一张随时会折断的弓。风猛地灌进她单薄的领口,她打了个哆嗦,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肺管子都呕出来。好一阵,那撕扯般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她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扫过这片被大雪覆盖的荒芜。

雪花落进她花白稀疏的头发里,也落进她眼角的皱纹里,积了薄薄一层,

仿佛时间给她戴上的又一重枷锁。老伴儿走得早,唯一的儿子儿媳,

几年前开着小货车去城里送货,半道翻了车,连人带车栽进了冰冷的河里,

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捞上来。这世上,就剩她一个孤老婆子,守着个空荡荡、冷冰冰的家,

像棵枯死的老树桩。她叹了口气,一团白气刚呵出来就被风卷走了。

正准备拖着沉重的袋子往回走,铁钩子尖儿忽然在扫开一小片积雪时,

碰到了一个硬邦邦、又不太像寻常垃圾的东西。那东西被一块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破布裹着,

像个冻僵的包袱,半埋在雪和垃圾中间。“啥玩意儿?”刘奶奶嘟囔着,

用钩子小心地拨弄了一下。破布散开一角,露出一张脸。一张小得可怜、冻得发青发紫的脸。

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乌黑,没有一丝活气儿。刘奶奶的心猛地一沉,

像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了。她活了六十年,见过不少事,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来。她颤巍巍地蹲下身,也顾不上脏,伸出冻得通红、裂了口子的手,

哆嗦着去探那东西的鼻息。指尖触到的地方,冰一样冷。她屏住呼吸,等啊等,

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息,像风中残烛,却固执地、一下又一下,拂过她粗糙的指腹。

“哎哟!我的老天爷!”刘奶奶低呼一声,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手忙脚乱地把那破布裹着的冰冷小东西从雪堆里整个儿扒拉出来,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那点微弱的重量,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冰坨子,瞬间冻透了她单薄的棉袄,直冷到心尖上。

“作孽哟!作孽!”她一边喃喃地骂着,

一边用自己枯瘦的、同样冰凉的身体紧紧裹住怀里这团小小的冰冷。“这谁家造的孽!

大冷天的,猫崽儿大的娃娃就扔这儿?丧良心啊!”她抱着孩子,像抱着世上最易碎的珍宝,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也顾不得身后那个装满“活命钱”的编织袋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

积雪没过小腿,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她脸上,生疼。

她跑得气喘吁吁,胸腔里像拉风箱一样呼哧作响。怀里的冰冷小身体,

仿佛在一点点吸走她残存的热气。“撑住,小崽儿……撑住……”刘奶奶喘着粗气,低下头,

用自己布满皱纹、同样冰冷的脸颊贴了贴那孩子青紫的小脸,试图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她颠簸着跑,嘴里不成调地哼起一首模糊的、走音的摇篮曲,断断续续,夹在呼啸的风声里,

得几乎听不见:“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那不成调的哼唱,

成了这片冰天雪地里唯一的、固执的暖意,微弱地对抗着无边的寒冷和绝望。

雪花落满她佝偻的肩头,也落在那块裹着婴儿的破布上。破屋的门被刘奶奶用肩膀狠狠撞开,

又哐当一声在身后关上,勉强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雪。屋里比外面也强不了太多,阴冷潮湿,

一股子陈年的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唯一的土炕冰得像块铁板,靠墙的破柜子缺了条腿,

用砖头垫着。窗户糊着厚厚的旧报纸,还是挡不住风,吹得纸边哗啦啦响。刘奶奶抖得厉害,

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她小心翼翼地把怀里那团冰冷僵硬的小东西放到冰冷的炕上,

手忙脚乱地去翻找一切能保暖的东西。破被子、旧棉袄,

甚至她身上那件最厚的、打了无数补丁的棉袄,都一股脑地压了上去。她跑到墙角,

那里有个小铁皮炉子,是平时做饭取暖的命根子。她哆哆嗦嗦地掏出火柴,

划了好几下才点着,又手忙脚乱地把能找到的、稍微干燥点的柴火碎屑、废纸板塞进去。

火苗终于腾起一小簇,贪婪地舔舐着柴火,发出噼啪的轻响。屋里渐渐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混着呛人的烟味。刘奶奶这才敢凑到炕边,借着炉火那点昏黄的光,仔细看那个小东西。

破布被完全掀开了,是个女婴,小得可怜,浑身冻得青紫,像块没化透的冰。

她伸出颤抖的手,解开自己贴身的、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旧毛衣,

把那个冰冷的小身体紧紧贴在自己同样干瘦冰凉的胸口上。“不怕,

不怕……奶奶在这儿……暖和暖和……”她抱着婴儿,在狭窄冰冷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用自己那点微薄的体温去焐她。走了不知多久,

直到炉火映得她额头冒汗,胸口那块冰凉的皮肤才终于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那孩子青紫的小嘴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刘奶奶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她低头看着怀里那张皱巴巴的小脸,

浑浊的老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砸在孩子冰凉的小脸上。“苦命的崽儿……”她哽咽着,

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冰凉的脸颊,

“往后……跟着我这孤老婆子……就咱俩……凑合着活吧。”窗外,风雪依旧在咆哮,

拍打着糊了报纸的破窗棂。屋里,炉火的光影在斑驳的土墙上跳跃,

映着一老一小两个依偎的身影。老奶奶枯瘦的臂弯,

成了这个被遗弃的生命在寒冬里唯一的港湾。她哼着那不成调的摇篮曲,声音嘶哑而疲惫,

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日子像老牛拉着的破车,

吱吱嘎嘎,在清贫和艰难中往前挪。垃圾场成了刘奶奶的“宝库”,

也是小崽儿——刘奶奶就这么叫她——最早认识的“世界”。破三轮车“吱扭吱扭”响着,

刘奶奶在前面佝偻着背蹬车,小崽儿就乖乖坐在后面那个巨大的编织袋上,

小手紧紧抓着奶奶的旧棉袄后襟。风里来雨里去,晒得黝黑,捡回能换钱的破烂。

小崽儿七岁了,瘦得像根豆芽菜,却有着一股子早熟的韧劲。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

刘奶奶蹬着那辆比她年纪还大的破三轮,载着刚收来的满满一车废纸板,往废品站赶。

一个陡坡,车轮碾过一块松动的石头,车身猛地一歪。“哎哟!”刘奶奶惊叫一声,

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倒在坑洼的土路上。沉重的三轮车压住了她一条腿,

剧痛瞬间让她眼前发黑,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奶奶!”小崽儿吓得脸都白了,

连滚带爬地从后面翻下来,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推那沉重的车架子。她人小力弱,

憋得小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车轮才勉强挪开一点。刘奶奶疼得直抽冷气,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奶……奶没事……”她咬着牙,想安慰吓坏了的孩子,

可那扭曲的腿脚和煞白的脸色骗不了人。小崽儿不吭声,抿着嘴,用尽全身力气搀扶起奶奶。

刘奶奶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孩子单薄的肩膀上,每挪一步,断腿处都钻心地疼。

小崽儿咬着下唇,小身板绷得紧紧的,一步一步,艰难地把奶奶挪回了那间破旧的小屋。

汗水浸透了她破旧的衣衫。把奶奶安顿在冰冷的炕上,小崽儿看着奶奶痛苦的样子,

转身就跑了出去。刘奶奶疼得迷迷糊糊,只听到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好一阵,

小崽儿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瓷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冒着可疑气泡的糊状物,散发着一股焦糊味。

“奶……喝粥……”她把碗捧到炕沿,声音小小的,带着点怯。刘奶奶勉强睁开眼,

看见孙女脸上蹭了好几道黑灰,小手红通通的,右手手背上明显鼓起一个亮晶晶的水泡,

是被烫着了。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刘奶奶的鼻尖,眼睛瞬间就模糊了。她没看那碗糊掉的粥,

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接碗,而是轻轻握住了小崽儿那只烫伤的手。

“傻崽儿……”她哽咽着,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孩子手背上那个刺眼的水泡,眼泪再也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砸在炕沿上,“奶奶……奶奶喝凉水都是甜的……以后别弄这个,

危险……”小崽儿低着头,看着奶奶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泪,

那滚烫的温度似乎盖过了烫伤的疼。她没说话,只是固执地把碗又往奶奶跟前推了推。

那碗糊得发苦的粥,刘奶奶是就着自己的眼泪,一口一口咽下去的。每一口都灼着她的喉咙,

也烙在她的心上。小崽儿就守在炕边,小手紧紧攥着奶奶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全部的依靠。

刘奶奶的腿没钱去医院,就用几块破木板草草固定着。那段时间,

小崽儿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她学着奶奶的样子,拖着那个比她还大的编织袋,

在垃圾场里翻找能卖钱的东西。够不到废品站高高的秤台,她就踮着脚,小脸憋得通红,

把捡来的塑料瓶、废纸板一点一点往上递。换来的几毛几块,她攥得紧紧的,

跑去村口的小卖部,给奶奶买最便宜的止痛片。夜里,刘奶奶腿疼得睡不着,

额头上全是冷汗。小崽儿就爬起来,用自己冰凉的小手,学着奶奶以前照顾他的样子,

笨拙地给她揉腿,一边揉,

一边奶声奶气地学着刘奶奶哼那首走调的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黑暗里,

刘奶奶紧紧搂着怀里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仿佛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腿上的剧痛似乎也轻了些。她亲了亲孩子柔软的头发,泪水无声地淌进稀疏的白发里。

“我的傻崽儿……奶奶捡着你,是捡着宝了……”她低低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像是在对怀里的孩子说,又像是在对这无常的命运诉说。日子在清贫和相依为命中流淌。

小崽儿长高了,肩膀有了点薄薄的少女轮廓,只是依旧清瘦。刘奶奶的背更驼了,

头发几乎全白了,像深秋的芦苇。她依旧蹬着那辆破三轮,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喘气声也重了。小崽儿坚决不让奶奶再去扛重物,自己接过了大部分活计,

放学后就直奔垃圾场或者能打零工的地方。小崽儿在学校里成绩拔尖,

是老师嘴里“有出息”的孩子。可每次家长会,看着别人家父母光鲜亮丽地坐在教室里,

而她身边只有穿着洗得发白、带着补丁旧衣的奶奶时,总有几道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探究。那天放学,几个平时就爱挑事的半大小子堵住了她回家的路。

为首那个叫王胖的,家里开着村里唯一的小超市,一向嚣张。“喂,刘暖儿!

”王胖故意把重音放在“暖儿”二字上,满满的嘲讽,引得周围几个同伴哄笑起来,

“听说你奶奶昨天又去翻垃圾堆了?啧啧,那味儿,隔老远都能闻见!

”小崽儿——现在学校里的人都这么叫她,刘暖儿——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低着头,想绕过去。“哑巴啦?你奶奶不是‘垃圾婆’吗?

你不就是‘垃圾婆’捡回来的‘垃圾崽’?”王胖不依不饶,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刘暖儿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

她低吼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一拳狠狠砸在王胖那张胖脸上!场面瞬间混乱。

上的闷响、被撞倒的垃圾桶发出的哐当声……等闻讯赶来的老师把扭打在一起的几人拉开时,

刘暖儿脸上挂了彩,颧骨青了一块,嘴角破了,流着血。王胖更惨,鼻子流血,

一只眼睛肿得眯成了一条缝。老师厉声训斥着,把几个打架的学生都拎到了办公室。

刘暖儿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任由老师批评。当老师要求请家长时,她倔强地抿着嘴,

死活不肯说出奶奶的名字。她不能想象奶奶佝偻着身子、穿着她那身破旧衣服站在办公室里,

面对老师和其他家长可能投来的目光时,会是怎样的难堪。最后,

是老师打电话叫来了刘奶奶。她来得很快,大概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

身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拍掉的灰尘。她看着孙女脸上的伤,

又看看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同样挂了彩的孩子和他们衣着体面的家长,

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局促、不安和深深的自责。她佝偻着背,

不停地向老师、向王胖的父母鞠躬道歉,声音带着卑微的恳求:“老师,对不住,

对不住……是我没教好孩子……求求您,

别开除她……这孩子……她念书不容易……”她枯瘦的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刘暖儿死死咬着下唇,

尝到了血腥味。她看着奶奶卑微道歉的样子,看着王胖父母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愤怒堵在胸口,几乎让他窒息。她猛地别过头,眼眶又热又胀。

回家的路很长。刘暖儿沉默地走在前面,刘奶奶默默跟在后面。快到那间破旧的小屋时,

奶奶才在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崽儿……”刘暖儿脚步一顿,没回头。“疼不?

”奶奶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刘暖儿摇摇头,依旧没说话。“以后……别跟人打架了,

”刘奶奶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咱……咱惹不起……咱忍着点,啊?

”刘暖儿猛地转过身,路灯昏黄的光照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倔强的神情。

她看着奶奶浑浊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悲伤和无奈,看着她在夜风中显得更加单薄佝偻的身影,

那句冲到嘴边的“是他们先骂你!骂你是垃圾婆!”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走上前,像小时候一样,搀住了奶奶冰凉枯瘦的胳膊。祖孙俩互相依偎着,

踏着坑洼不平的小路,慢慢走向那个唯一能遮蔽风雨的、破旧却温暖的家。昏黄的路灯,

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地上,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十八岁生日那天,

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刘暖儿特意提早收工,用省下来的钱买了半斤肉,

打算给奶奶包顿饺子。奶奶最爱吃他包的饺子了,虽然馅儿总是调得咸淡不均,

皮也擀得厚薄不一。她提着那点肉,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夕阳的余晖把她影子拉得老长。

离家门还有十几步远,就看见隔壁张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看见她,脸都白了。“暖儿!

快!快去看看你奶奶!在……在工地那边……”张婶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刘暖儿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肉“啪嗒”掉在地上。她什么也顾不上,

拔腿就朝村口那片正在盖新楼盘的工地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工地上尘土飞扬,搅拌机轰鸣。在一堆散落的水泥袋旁边,围了几个人。

刘奶奶就躺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尘土,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发紫。

那件熟悉的旧棉袄上,沾满了灰白色的水泥粉末。“奶奶!”刘暖儿嘶吼着扑过去,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她颤抖着手去摸奶奶的脸,冰凉!再去探鼻息,

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她朝着周围的人嘶喊,声音劈了叉。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刘暖儿紧紧攥着奶奶那只枯瘦、布满老茧的手,

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看着奶奶毫无生气的脸,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淹没。她不停地呼唤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奶奶!奶奶你醒醒!崽儿回来了!

奶奶!”抢救室门上的红灯亮得刺眼。刘暖儿像一尊泥塑,僵直地坐在门外冰凉的塑料椅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血印子,却感觉不到一丝疼。

她身上还沾着工地的尘土和奶奶衣服上的水泥灰,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狼狈不堪。

时间一分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不知过了多久,让人扇沉重的门终于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捏着几张纸。刘暖儿弹簧一样跳起来,

扑过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我奶奶……我奶奶她……”医生推了推眼镜,

目光扫过眼前这个衣着破旧、满身尘土的少女,语气是职业性的平稳,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你是刘桂香家属?”刘暖儿用力点头,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病人情况很不好。”医生把手里那张纸递过来,上面印着冰冷的黑色铅字,

“急性肾衰竭引发的昏迷,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确诊是尿毒症晚期了。

”“尿……毒症?”刘暖儿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朵里。

“嗯,”医生点点头,指着那张纸,“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个字。

目前只能靠透析维持,但这只是暂时的。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手术费用,

加上后续治疗和抗排异药物……保守估计,前期至少得准备三十万。而且,肾源也是个问题,

需要等,费用另算。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三十万!这三个字像三座沉重的大山,

轰然砸在刘暖儿瘦削的肩膀上。她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那张轻飘飘的病危通知书,此刻却重逾千斤,几乎要把她压垮在地。他扶着冰冷的墙壁,

才勉强没有倒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医生那冰冷的声音在反复回荡:换肾……三十万……等死……钱!她需要钱!

天文数字的钱!奶奶在等死!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下那张纸的,名字歪歪扭扭,像垂死挣扎的虫子。医生叹了口气,

拿着通知书离开了。空荡冰冷的走廊里,只剩下刘明珠一个人。她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

靠着墙,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薄薄的裤子,

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她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起来。没有嚎啕大哭,

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像受伤野兽绝望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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