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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声碾过青瓦时,铜盆里的朱砂水泛起第三圈涟漪。

我捏着狼毫笔的指节发白,柳家小姐唇上的胭脂在青白月光下凝成血痂般的暗红。

"陆师傅,死人当真需要这般精细?"守夜的张老头蹲在门槛上,烟锅里的火星子坠进满地槐木屑,腾起细小的青烟。

笔尖悬在瓷碟上方半寸,水面倒映的烛火毫无征兆裂成两簇。

左眼的重瞳传来针刺般的疼,视野重叠的间隙里,柳小姐覆着香粉的睫毛正在颤动。

"劳烦添些灯油。

"我将笔搁在青玉枕上,六指压住棺沿。

柏木的寒气渗入骨缝,棺底传来指甲刮擦的细响,像春蚕啃食桑叶的动静。

这是本月第七具经我手的尸体,每口棺材封钉后都会发出这般声响。

张老头佝偻着腰往长明灯添油时,檐角铜铃兀自摇晃起来。

我腕间的青铜铃跟着震颤,铃舌撞在内壁的符咒上,竟撞出段荒腔走板的安魂调。

师父临终前挂上这铃时说过,待它自鸣之日,便是我命数更迭之时。

供案上的三足青铜炉腾起青烟,本该直上的烟柱拧成麻花状。

香灰簌簌落在"奠"字幔帐上,拼出个歪斜的"逃"字。

我探向柳小姐腕间的指尖顿住——三道凸起的棱子正在她掌心游走,如同皮下困着活蛇。

铜盆里的水无风起浪,倒影中的我眨了两次眼。

冷汗滑过后颈时,门外传来丝弦绷断的锐响,惊起檐下栖着的寒鸦。

"寅时三刻描尸妆,陆公子好胆色。

"青衣人倚着褪色的门神画,蒙眼绸带末梢的铜钱叮咚作响。

他膝头的桐木琴缠满银丝,琴箱缝隙渗出暗红的水渍,"只是这般折腾,不怕惊醒了棺里那位双魂客?"我攥紧骤然发烫的青铜铃。

檐角的灯笼齐齐转向,十八口薄棺的影子在砖地上扭曲成爪牙。

张老头蜷缩的墙角处,白幡上不知何时多了串湿漉漉的血指印,正顺着"奠"字往下淌。

宫弦震颤的嗡鸣与青铜铃共振时,我腕骨窜起灼痛。

沈青衣苍白的手指抹过银丝,琴箱渗出的血水在青砖上蜿蜒成符,映得柳小姐嫁衣上的并蒂莲泛起血光。

"公子可曾听过阴棺渡?"他蒙眼的绸带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青灰色的眼睑,"活人吞下棺中气,双魂缠作引路灯。

"棺盖发出老木开裂的***。

柳小姐金线滚边的袖口无风自动,张老头背后的血指印在白幡上蠕动,渐渐拼凑出半张美人面。

倒地的铜盆里,我的倒影正以诡异的频率眨眼。

沈青衣拨动商弦,破音惊飞梁上栖着的夜枭。

烛火应声暴涨,将我的影子钉在灰墙上——那本该垂首护铃的身影,此刻仰着脖颈狞笑,残缺的右手正掐住柳小姐的倒影。

铜铃内壁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咒文。

那些扭曲的符箓与柳小姐掌心的抓痕重叠,竟拼出个残缺的"契"字。

供案上的长明灯骤然熄灭,十八口薄棺齐齐震动,槐木屑在阴风中打着旋儿扑进喉咙。

"你每描一笔尸妆,便借走亡者七日阳寿。

"沈青衣的铜钱坠子叮咚作响,盖过棺中渐重的刮擦声,"十五载攒下的阴债,今夜该清账了。

"柳小姐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青白的指尖抵住我按在棺沿的第六指。

寒霜顺着指节漫上小臂,我看见她腹中蜷缩的婴孩睁开重瞳,瞳孔轮纹与我如出一辙。

张老头的关节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

他四肢反折着爬上房梁,嘴角咧至耳根:"吉时到——"寅时的更鼓穿透浓雾时,我第六指上的青铜戒圈开始发烫。

柳小姐的指甲刺破皮肤,血珠滴在棺沿刻纹的刹那,那些阴刻线条如活蛇般游走起来。

沈青衣的血符漫过脚背,腐尸们在离我三尺处僵立,脖颈齐刷刷转向琴箱方向。

"陆氏养棺人..."沈青衣染血的指尖抚过琴箱裂缝,"你当这六指是天残?"腕间青铜铃应声炸裂,铜片扎入掌心时,十五年描过的死人面容在眼前闪回。

那些经我手阖上的眼皮都在颤动,苍白的唇间逸出青灰雾气。

柳小姐腹中婴孩突然咧嘴,露出满口细密的棺钉。

腐尸们的利爪距咽喉仅剩半寸,背后供桌轰然迸裂。

燃烧的《往生咒》碎片在空中翻飞,灰烬落进左眼的刹那,我望见自己真实的影子——九口棺椁压弯的脊背上,第六指正插在柳小姐的天灵盖。

剧痛自尾椎窜上颅顶,某节脊椎发出玉磬相击的清响。

苍青骨片刺破皮肉,巫纹与棺椁刻痕严丝合缝。

腐尸们齐刷刷跪地,柳小姐喉间溢出陶埙般的悲鸣。

沈青衣的琴箱盖板弹开,无皮尸身发间的红头绳刺目如血。

他蘸着琴箱渗出的血水,在掌心画下血色棺纹:"八百个描尸匠才出一个通冥骨,陆昭,你猜那些棺材真正在养什么?"我咳出带着冰渣的血沫,六指不受控地按上血符。

地面裂开深渊,腐尸们木偶般坠入黑暗,柳小姐的嫁衣在怀中化作飞灰,唯余半枚雕着"陆"字的玉扣。

卯初的晨光染白窗纸时,沈青衣青衫上的血渍绽成曼珠沙华。

他抛来缠着银丝的瓷瓶,柳小姐眉间的朱砂痣在其中游弋如活物。

"葬尸崖底有口柏木棺,锁着陆家第七代掌棺人的左手。

"他盲杖点在我流血的第六指,"待你集齐九块巫祝骨,自会知晓棺材为何要跪你。

"玉扣嵌入掌心血契的瞬间,九口槐木棺破土而出的画面涌入脑海——每口棺盖上都放着我描尸用的胭脂盒,朱砂混着坟头土凝成暗红的"祭"字。

子时三刻,青铜轿檐的灯笼由白转红。

十八具血尸抬着轿子走在葬尸崖边,腐肉碎屑随着步子簌簌掉落。

我攥紧袖中玉扣,轿帘缝隙外流淌的冥河泛着磷火,河面漂着密密麻麻的指甲盖。

"陆公子可瞧仔细了?"沈青衣的声音从轿顶传来,他的盲杖正敲打着左侧第三具血尸的天灵盖,"这些抬轿的,生前都是陆家描尸人。

"轿内铜镜映出我背后的九道抓痕,巫祝骨在皮下凸起狰狞的轮廓。

昨夜吞下的葬魂香在胃里翻腾,苦腥味混着沈青衣琴箱里渗出的合卺酒香,熏得人眼前发花。

血尸们齐刷刷停在断崖边。

沈青衣的盲杖挑起轿帘,缠着银丝的杖头指向深渊:"阴棺渡的规矩,得活人自己踩着尸油灯下去。

"崖壁上嵌着九百九十九盏青铜灯,灯油泛着尸蜡特有的青白。

每盏灯芯都是截小指骨,燃着幽绿的冥火。

我六指搭上冰凉的铁索,铜戒圈与锁链相触时,那些指骨突然齐刷刷转向崖底。

"寅时前找不着柏木棺,你的眼珠子就会变成下一盏灯。

"沈青衣的铜钱坠子缠住我手腕,勒出紫黑的印子,"记得数着步子,超过四十九步还没到..."他没说完后半句,琴箱里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我低头系紧腰间的青铜铃残片,瞥见冥河水面浮出半张人脸——正是昨夜化作飞灰的柳小姐。

第一脚踩上尸油灯时,戒圈烫得几乎烙进皮肉。

铁索上的青苔泛着血丝,身后传来细碎的啃噬声。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血尸正在分食轿辇上的铜饰,就像昨夜啃噬柳小姐嫁衣的金线。

走到第十三盏灯时,戒圈开始结霜。

灯芯里的指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冥火中浮现出我描过的那些死人面容。

他们唇角统一扬起三十度,眼窝里爬出蜈蚣状的血线。

第三十一盏灯的铜座上刻着"陆"字。

我伸手擦拭积灰时,整面崖壁毫无征兆地塌陷。

铁索蛇一般绞住脚踝,将我拽向翻涌的冥河。

那些漂浮的指甲盖突然立起,露出底下粘连的皮肉。

冥河水的腥气灌入鼻腔时,巫祝骨在脊梁上灼出青烟。

那些粘连皮肉的指甲盖翻涌聚拢,拼凑成柳小姐残破的面容。

她浮肿的嘴唇开合,吐出串泛着尸臭的气泡,水波将音节扭曲成熟悉的安魂调。

铁索绞紧脚踝的力道骤然消失。

我坠向河底的刹那,戒圈迸出刺目青光,照亮水下层层叠叠的竖棺。

每口棺材都嵌着描尸匠的青铜镜,镜面映出我背后游动的巫纹——它们正从脊椎蔓延至颈侧,如同活过来的刺青。

"叮——"怀中的玉扣撞上某口棺椁,棺盖应声滑开半尺。

柳小姐腐烂的手掌抵住我后心,将人推进棺内。

腐尸特有的合卺酒香充斥鼻腔,棺壁内侧密密麻麻刻满血契,最上方赫然是师父的掌印。

水流在棺盖闭合的瞬间停滞。

巫祝骨泛起玉石光泽,照亮角落里蜷缩的尸骸——那具森白骨架的右手缺失小指,断口处卡着我常用的描尸笔。

骸骨颈间挂着褪色的木牌,朱砂写就的"陆七"二字正在渗血。

棺椁毫无征兆地颤动起来。

外界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无数指甲盖在铜镜表面游走,拼出个歪扭的"逃"字。

柳小姐的脸贴在镜面另一侧,她腹中婴孩的重瞳透过镜面凝视我,瞳孔里映出沈青衣提着引魂蟠的身影。

骸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第六指传来烙铁般的灼痛,棺底暗格弹开,露出半卷《尸衣经》。

泛黄的纸页上,师父的字迹与我的笔迹交错重叠,最末页画着九窍阴棺图,棺盖位置标着血红的"陆昭"二字。

骸骨腕间的青铜链骤然绷直,将我第六指拽向棺壁血契。

巫祝骨发出玉磬相击的清鸣,那些暗红咒文如活蚯蚓般钻进皮肉。

柳小姐的尖叫穿透棺椁,冥河水沸腾般翻涌,将竖棺冲得东倒西歪。

"陆七......"骸骨下颌骨开合间,腐黑的舌根挤出模糊气音。

棺底暗格弹开的《尸衣经》无风自动,泛黄纸页上浮现出师父的残影。

他正在给某具女尸描眉,妆匣里摆着与我腕间相同的青铜铃。

外界轰鸣声逼近至棺椁三寸处,铜镜表面炸开蛛网状裂痕。

无数指甲盖聚成的鬼脸啃咬着棺木,柳小姐腹中婴孩的重瞳渗出黑血,在镜面晕开大团墨渍。

骸骨突然松开我的手,森白指骨***自己胸腔,抠出半块青玉骨片。

巫祝骨在脊背剧烈震颤,与青玉骨片共鸣出刺耳鸣响。

棺椁应声炸裂,冥河底腾起丈高的尸油火墙。

那些竖棺如活物般挪移重组,拼出条通往崖心的甬道,尽头处摆着口柏木棺——棺盖上我的生辰八字正在渗血。

沈青衣的引魂蟠刺破水面时,我第六指已按上柏木棺。

棺盖缝隙钻出缕灰白头发,缠住腕子的触感与师父临终前抚过我眉眼的手一模一样。

柳小姐的残魂在此时尖啸着扑来,婴孩的重瞳里映出沈青衣琴箱中那具无皮尸的面容。

"剜骨!"沈青衣的盲杖击碎水面,声浪震得尸油火墙倒卷。

我攥住棺中探出的森白左手,巫祝骨刺破掌心刹那,柏木棺轰然迸裂。

陆七的左手骨自动接续在我腕间,掌纹与血契严丝合缝地重叠。

卯时的梆子声穿透冥河时,九百九十九盏尸油灯齐齐爆燃。

沈青衣的青衫被火舌舔舐,血丝正缠住我新生的左手:"该去会会那些青骨棺的主人了......"我低头看向掌心,昨夜种下的血契纹路已蔓延至肘部。

师父残影在渐熄的冥火中微笑,他背后的九口槐木棺正在渗出血胭脂——与我怀中那盒描尸用的朱砂,色泽分毫不差。

辰时的露水凝在祠堂飞檐时,我新接的左手正在渗尸油。

沈青衣的盲杖点在青石阶第七块裂痕处,杖头银丝缠着的引魂蟠无风自动,蟠尖直指祠堂梁柱上悬的七尺青骨棺。

"陆公子可嗅到了?"他蒙眼的绸带浸着晨雾,湿漉漉地贴住下颌,"这祠堂供的不是先祖,是饿鬼。

"我按住躁动的巫祝骨,第六指上的青铜戒圈泛起血丝。

昨夜吞服的葬魂香药效将散,喉间翻涌的苦腥味里混着祠堂特有的线香气——那香灰中分明掺着童子天灵盖磨的粉。

守门道童递来三炷香,香头火星子蓝得妖异。

我躬身拜下的刹那,左手不受控地***供案香炉。

滚烫的香灰裹住指节,青烟中浮现出张肿胀的鬼脸——正是柳小姐坠入冥河时的模样。

"陆道友当心!"道童的惊呼带着戏谑的颤音。

梁上青骨棺应声开启,棺中垂下的不是尸首,而是无数缠着镇魂符的脐带。

那些紫黑的脐带蛇般游来,末端粘连的胎盘上全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沈青衣的琴箱撞开祠堂雕花门,无皮尸身的红头绳突然绷直。

她腐烂的指尖抚过琴弦,奏出的却是婴儿啼哭般的音调。

我背后的巫祝骨骤然发烫,九道凸起的骨刺顶破衣衫,在晨光下泛着青玉光泽。

道童的道髻突然散开,发丝间爬出密密麻麻的棺钉。

他嘴角裂至耳后,喉间挤出沙哑的唱诵:"青骨葬,血食飨,陆氏儿郎祭祠堂——"巫祝骨刺破的伤口渗出青灰色液体,滴在青石砖上灼出焦痕。

游走的脐带在距我咽喉半寸处僵住,末端胎盘上的生辰八字泛起血光。

沈青衣的琴音陡然转调,无皮尸身的红头绳绞住道童脖颈,将他悬在青骨棺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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