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归来,旧梦惊醒隆冬的寒意透过雕花窗棂,渗入沈清辞的骨髓。
她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大口喘息着,额上冷汗涔涔。入目是熟悉的梨花木雕花大床,
绣着并蒂莲的床幔,以及窗外那株傲然挺立的红梅。这不是她临死前那间冰冷潮湿的柴房,
也不是她被萧慕寒亲手送入的冷宫。她抬起手,纤细白皙,指尖还带着少女的圆润。这双手,
分明是二十岁时的模样,没有被常年劳作磨出的茧子,也没有被病痛折磨得枯槁。
她迅速起身,冲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杏眼含波,琼鼻秀挺,
正是她年轻时的容颜。那双眼中,却再无昔日的纯真与爱恋,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恨意与死而复生的茫然。“小姐,您醒了?
”贴身侍女采薇端着热水进来,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问道,“可是又做噩梦了?
今日是您与萧世子大婚的日子,可不能再病着了。”采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
劈开了沈清辞混沌的思绪。大婚?萧世子?她与萧慕寒的大婚!前世,
她满心欢喜地嫁入萧府,以为是情深缘浅的终成眷属,却不知那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一个将她推入深渊的陷阱。萧慕寒,那个她爱入骨髓的男人,将她视为林婉儿的替身,
用尽甜言蜜语将她哄骗入局,却在婚后对她极尽冷落与羞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想起萧慕寒在林婉儿面前对她的冷嘲热讽,想起他为了林婉儿将她禁足,
想起她病重时他却与林婉儿花前月下。最让她痛彻心扉的,是临死前,她在柴房里咳血,
却意外发现自己怀有身孕。那张薄薄的孕检单,成了她生命中最后的希望,
却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带着对萧慕寒的恨意,对林婉儿的怨毒,
以及对未曾谋面孩子的愧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如今,她竟然回到了大婚之日!
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吗?一次报复的机会,一次重生的机会!沈清辞深吸一口气,
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恨意。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前世的沈清辞已经死了,
死在了萧慕寒的冷漠和林婉儿的算计之下。如今活着的,是带着满腔怨恨与清醒的沈清辞。
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为萧慕寒流一滴眼泪。她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采薇,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沈清辞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采薇愣了一下,
随即应声而去。小姐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但她也说不上来。热水氤氲,
沈清辞将自己浸泡在花瓣与药草的香气中。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梳理前世的种种。
萧慕寒对林婉儿的深情,林婉儿的步步为营,以及沈家在朝堂上的起伏。她清楚地记得,
萧慕寒之所以娶她,除了她的容貌与林婉儿有几分相似外,
更重要的是沈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沈家是太子党的重要支柱,而萧慕寒,
正是太子最得力的臂膀。她还记得,前世沈家曾因一次政变而险些覆灭,
是她苦苦哀求萧慕寒才得以保全。可如今想来,
那不过是萧慕寒为了稳固太子地位而做的顺水人情,与她沈清辞何干?甚至,那次政变背后,
萧慕寒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沈清辞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小腹。
孩子……前世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这一世,
她绝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发生。她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沈家,更要让萧慕寒和林婉儿尝尝,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沐浴完毕,沈清辞换上大红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金丝凤凰,华美异常。
她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萧慕寒,你以为娶了一个听话的沈清辞,
却不知,你娶回来的,是一条蛰伏的毒蛇。这场婚姻,将是你的噩梦。“小姐,吉时快到了。
”采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喜悦。沈清辞缓缓起身,走出内室。门外,
沈国公夫人早已等候多时,眼中含着泪光,既有嫁女的不舍,也有对女儿未来的期盼。
“辞儿,今日之后,你便是萧家妇了。要好好侍奉世子,孝顺公婆,为沈家争光。
”沈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沈清辞看着母亲慈爱的面容,
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前世,母亲为了她操碎了心,最终郁郁而终。这一世,
她绝不会让母亲再受委屈。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眼神坚定:“母亲放心,女儿省得。
”花轿临门,锣鼓喧天。沈清辞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出沈府。她透过盖头,
隐约看到萧慕寒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喜服,英俊非凡。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一如前世那般温润如玉。可沈清辞知道,那笑容之下,藏着怎样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她坐入花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轿中,她缓缓闭上眼睛,
前世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她曾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笑话。如今,
她回来了,带着满腔的恨意与清醒。萧慕寒,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清辞的思绪在热水中沉浮,前世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她曾是沈国公府最受宠的嫡女,自幼锦衣玉食,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及笄之年,
她对萧慕寒一见倾心,从此芳心暗许。他温润如玉,才华横溢,是京城所有闺秀的梦中情人。
为了他,她不惜与家人争执,甚至放弃了与青梅竹马顾世子的婚约。她以为,
她的真心能换来他的深情,却不知,从一开始,她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新婚之夜,
萧慕寒对她彬彬有礼,却也疏离有加。他从未踏足她的卧房,
只在人前扮演着恩爱夫妻的戏码。她曾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温柔,不够体贴,
于是她努力学习掌家理事,孝顺公婆,甚至为了他,
放下身段去讨好那些曾看不起她的世家夫人。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化他心中的冰山。
直到林婉儿的出现,她才明白,原来萧慕寒的心早已有所属。林婉儿,
那个娇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子,却能轻易牵动萧慕寒所有的情绪。
他会在林婉儿生病时彻夜守候,会在林婉儿受委屈时怒发冲冠,
会在林婉儿面前展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耐心。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萧夫人,
却只能在角落里,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心如刀绞。最让她无法忍受的,
是萧慕寒对她的语言暴力。他会当着林婉儿的面,讽刺她不如林婉儿温柔,
不如林婉儿善解人意。他会说:“沈清辞,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婉儿即便身世低微,也比你强上百倍。”每一次,他的话都像一把刀,
狠狠地扎进她的心窝,让她痛不欲生。她曾试图反抗,试图质问,
却只换来他更加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嘲讽。他甚至将她禁足在院中,美其名曰“养病”,
实则是不想让她碍眼。那段日子,她如同困兽一般,在院子里日复一日地消磨着生命。
她的身体日渐消瘦,精神也濒临崩溃。直到那一日,她偶然得知自己怀有身孕。那一刻,
她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她想,也许有了孩子,萧慕寒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好一点,
对这个家多一点关注。她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才被采薇发现。
采薇偷偷请来大夫,大夫诊断后,将那张薄薄的孕检单递给了她。她欣喜若狂,
以为这是上天赐予她的救赎。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萧慕寒,哪怕他只是看一眼,
她也心满意足。然而,她等来的却是萧慕寒与林婉儿在花园中嬉笑打闹的场景。
林婉儿依偎在萧慕寒怀里,娇声细语地抱怨着她的“善妒”。
萧慕寒则轻柔地抚摸着林婉儿的发丝,眼中尽是宠溺。那一刻,她手中的孕检单仿佛千斤重,
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压得粉碎。她病倒了,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萧慕寒却从未踏入她的院子一步。她听着外面喜庆的锣鼓声,
那是萧慕寒为林婉儿准备的生辰宴。她在病榻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微弱跳动。她恨,恨萧慕寒的无情,恨林婉儿的虚伪,更恨自己识人不清,
将一颗真心错付。最终,她被移到了柴房,那里阴冷潮湿,不见天日。她在绝望中,
感受着腹中胎儿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她知道,她的孩子,也随她去了。
她带着满腔的怨恨与不甘,在那个冰冷的柴房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思及此,
沈清辞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刺骨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不能再沉溺于前世的痛苦之中,她要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她要让萧慕寒和林婉儿,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她从浴桶中起身,
采薇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物。沈清辞穿上中衣,走到梳妆台前。她拿起眉笔,
细细地描绘着眉形。前世,她总是画着清淡的柳叶眉,以求显得柔弱可人。这一世,
她要画上凌厉的剑眉,展现出她的果决与锋芒。她又拿起口脂,轻轻点在唇上。前世,
她总是用浅淡的粉色,显得楚楚可怜。这一世,她要用艳丽的朱红,彰显她的自信与张扬。
镜中的女子,眉眼间带着一丝冷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中,
却藏着无尽的杀机。“小姐,您今日真美。”采薇由衷地赞叹道。她从未见过小姐这般打扮,
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风采。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镜子,
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这张脸,曾是她爱萧慕寒的资本,也是她被当作替身的缘由。
如今,她要让这张脸,成为萧慕寒的梦魇。吉时已到,喜娘催促着沈清辞出门。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迈出了房门。门外,沈国公夫人和沈国公早已等候多时。
沈国公夫人眼眶泛红,拉着沈清辞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沈国公则是一脸严肃,
但眼中也带着一丝不舍。“辞儿,嫁入萧家,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沈国公沉声说道。
他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将家族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前世,他为了沈家的利益,
将她推入火坑。这一世,她要让他知道,沈家的利益,不应该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女儿明白。”沈清辞轻声应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她知道,沈国公府是她的后盾,
但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她要靠自己,为自己,为沈家,
谋一个更好的未来。花轿临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京城百姓夹道围观,
无不赞叹沈国公府的嫡女嫁得风光。沈清辞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花轿。她透过盖头,
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慕寒。他身着大红喜服,头戴金冠,英俊潇洒,意气风发。
他嘴角带着一丝浅笑,那笑容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虚伪和刺眼。她坐入花轿,轿帘落下,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轿中,她感受着轿子的颠簸,心中却异常平静。前世的她,
在花轿中满心憧憬,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这一世,她清楚地知道,她嫁给的,是一场复仇。
萧慕寒,你以为你娶了一个听话的妻子,却不知,你娶回来的,
是一个要将你拖入地狱的恶魔。轿子缓缓前行,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萧国公府门前。
喜乐声震耳欲聋,宾客盈门,一派喜气洋洋。沈清辞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下花轿,踏上红毯。
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仿佛每一步都在丈量着她复仇的决心。跨过火盆,迈过门槛,
她被送入了喜堂。喜堂之上,高朋满座,萧国公和萧国公夫人端坐在主位上,
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萧慕寒站在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他伸出手,想要牵住她的手,
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一拜天地!
”司仪高声唱道。沈清辞缓缓跪下,心中默念着:天地为证,我沈清辞,今日起,
只为自己而活,只为复仇而生!“二拜高堂!”她再次跪下,对着萧国公和萧国公夫人行礼。
这对夫妻,前世对她冷眼旁观,甚至助纣为虐。这一世,她要让他们知道,
沈清辞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夫妻对拜!”她与萧慕寒相对而立,隔着红盖头,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她缓缓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拜,不是夫妻之礼,而是她对前世的告别,对今生的宣战。礼成,她被送入洞房。
喜娘们围着她,说着吉祥话,然后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以及那盏摇曳的红烛。
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萧慕寒不会这么快进来。他会去应酬宾客,
会去与林婉儿私会,会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唯独不会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她掀开盖头,
看着眼前的一切。喜房布置得华丽而喜庆,却丝毫没有让她感到温暖。她走到窗边,
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脸庞,让她更加清醒。她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弯月高悬,
清冷的光辉洒满大地。她知道,从今以后,她的世界,将不再有温暖,只有复仇的火焰。
她没有卸下嫁衣,也没有躺下休息。她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
她要利用一切时间,充实自己,强大自己。她要让萧慕寒知道,他所错过的,
是一个怎样优秀而强大的女子。她要让他后悔,后悔到痛不欲生。夜深了,酒宴散去。
沈清辞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萧慕寒回来了。她放下书,端坐在床边,等待着他的到来。
门被推开,萧慕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带着酒气,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他看到她坐在床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还没睡?”他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等你。”沈清辞淡淡地回答道。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萧慕寒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他总觉得,
今日的沈清辞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充满爱意和依赖,
反而多了一丝疏离和冷漠。“今日辛苦了。”他客套地说道。“不辛苦。”沈清辞回答道。
她知道,他只是在敷衍。前世,她曾为了他的一句“辛苦了”而感动不已,如今想来,
只觉得可笑。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萧慕寒似乎有些不自在,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沈清辞则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她知道,他心中想着的,是林婉儿。他会想,
如果今日与他成亲的是林婉儿,那该多好。“早些休息吧。”萧慕寒最终打破了沉默,
他起身,走向外间。他没有碰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一如前世那般,他对她避之不及。
沈清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萧慕寒,你越是无情,我便越是清醒。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她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闭上眼睛,
脑海中开始勾勒未来的蓝图。她要如何利用前世的记忆,在权谋斗争中为沈家谋取利益?
她要如何让萧慕寒和林婉儿自食恶果?她要如何找到那个曾属于她的孩子?她知道,
这条路会很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不再是那个天真善良的沈清辞,
她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她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2 锋芒初露,权谋交锋新婚后的日子,沈清辞过得波澜不惊。
萧慕寒一如既往地对她冷淡疏离,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踏足她的院子。
这正合沈清辞的心意,她乐得清静,
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对前世记忆的梳理和对未来局势的分析中。
她开始频繁地出入沈国公府的藏书阁,翻阅各种史籍、兵书、政论。前世的她,只知情爱,
对这些权谋之术一窍不通。如今,她却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她知道,只有强大自己,
才能在这乱世中立足,才能保护自己和沈家。她的变化很快引起了沈国公夫人的注意。
沈国公夫人见她不再终日郁郁寡欢,反而变得积极向上,心中甚是欣慰。
她以为沈清辞是想通了,便也放任她去。沈国公则对女儿的变化感到一丝惊讶,
他发现沈清辞在一些政事上的见解,竟比府中的幕僚还要独到。一日,
沈国公府接到一封急报,边关告急,粮草运输受阻。沈国公为此愁眉不展,
召集幕僚商议对策。沈清辞偶然听到,便随口提了一句:“父亲,儿臣记得,
西北有一条古道,虽崎岖难行,但可避开敌军的封锁,或可一试。”沈国公闻言一怔,
这条古道连他都鲜少提及,女儿是如何得知的?他仔细询问,
沈清辞便将前世所知的细节娓娓道来。原来,前世正是因为这条古道被启用,
才解了边关之围。沈国公听后,茅塞顿开,立刻派人按沈清辞所说去办。果然,
粮草顺利抵达边关,解了燃眉之急。此事之后,沈国公对沈清辞刮目相看,
开始主动向她请教一些政事。沈清辞也乐于表现,她知道,只有在沈家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