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经
身穿补丁黄色旧衣的少女面颊鼓起，盯着地上七窍流血的女孩，有些犯难。
溟崖涧最大垃圾场内熏臭冲天，还没捡到多少好东西，差点被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差点砸断腿。
李琳叹了口气，蹲下身查看，她的衣服料子不错，还有气。
二话不说把她身上值钱的首饰全扒了，只是这身衣服让她难办。
一个小女娃子扒光不好。
李琳生怕有人发现她现在有好东西，飞快离开溟崖涧。
几只秃鹫在上空盘旋，仿佛在等那个女孩断气，好饱餐一顿。
良久，一道黄色身影又折返回来，把奄奄一息的黎堇星背起带走。
她口中嚷嚷着：“算你命大遇到本姑娘这个大好人，醒来后不给我个万两黄金都对不起这救命之恩。”
黑鹰城乞丐窟乞丐窟背靠一处高耸的断崖，断崖后面便是溟崖涧。
这里的房子如同蜂窝排列，镶嵌在石壁上，洞穴与洞穴之间的间隔只有两步路的距离。
终日不见阳光，阴湿且逼仄窒息。
有的乞丐步履匆忙，有的无所事事发疯，有的断腿断胳膊挣扎着爬回洞穴。
当李琳抱着一个捂着严严实实的人出现时，不少黑乞丐如同鬼火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们。
“哟，黑斑女，在外面生崽了！”
“什么东西捂着那么严实，让我们看看是不是女的。”
一个黑衣男乞丐握着长棍，一个肌肉发达，皆是目光淫邪。
李琳半张脸被黑斑覆盖，她眉头下压，左手化作虎状利爪，“挡路者，死！”
“老大，那黑斑女是个半妖，咱好像打不过。”
那俩男人是新来到乞丐窟的，没事干来立立威，没想到碰上了个硬茬。
“呵呵，看看而己，这么凶做什么，老子不打女人，我们走！”
握着长棍的男乞丐扬起脸就要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也不打听打听这里谁不能惹。”
李琳没打算放他们走，身如鬼魅，两爪子把这两人的脖子划断，又顺手把尸体上有价值的全搜刮走。
偷偷摸摸从洞穴中探出脑袋的乞丐一阵唏嘘，忍不住摸上自己温热的脖颈，有点疼。
待李琳离开后，早就蓄势待发的乞丐们一阵哄抢把两具热乎的尸体抢光。
一处隐蔽的洞穴内“你醒了。”
李琳上前打量刚捡回来女孩，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黎堇星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裳被她换了下来，身上的血也擦干净了，换做一身黑色布衣，面颊也被她涂上黑斑。
昏暗洞穴内烛火燃烧跃动。
而此刻的黎堇星，呆愣看着李琳，双目清澈而空洞。
神魂被反复撕裂，她好像有点傻了。
“不是，你还是个被抛弃的傻子？”
李琳绷不住了，美梦破碎，保不齐还要养孩子。
自己是被抛弃的吗?黎堇星低垂下脑袋，愣是脑袋一片空白，她也知道傻子是个不好的词。
“算了，一报还一报，你身上那些东西够活一阵子，傻了也好，一口饭的事。”
李琳心中憋着一口气，闷闷道：“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黎堇星不断重复这句话，“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识海中的碎片顿时亮起，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部都是黎堇星这三个字。
看字迹，貌似是同一人不同阶段不同心情所刻。
“我叫黎堇星。”
她小声说，眼泪却止不住流下。
李琳终是不耐烦道：“磨磨唧唧，麻烦，以后就叫小星。”
七天后这几天黎堇星逐渐和李琳熟悉起来。
李琳不允许她离开洞穴半步，黎堇星没事可做，时不时擦擦老旧的家具，常常盯着烛灯发呆。
透过阴冷的灯火，她仿佛透过时间，看见一片寂静，布满尸骨的黑色平原。
这几天她做的噩梦也多了起来，一张张人脸令她酸楚又心痛，她想要找到答案。
黎堇星拿出一本老旧的书在烛光旁打开。
这是李琳拿来垫桌角的书，上面写着从引气入体到大成。
她按照上面的指示打坐冥想，起到很好的助眠效果，精神没那么恍惚了。
“这是炼气三层！”
刚卖完垃圾回来的李琳小声惊呼，轻声把手中的包裹放在木桌上，拿起黎堇星旁边放着的书。
这不是几年前她从破道士手里换来的修炼法门吗？
捣鼓了几个月，她以为老道士骗她的，一气之下拿来垫桌角。
“李姐姐，你回来了。”
黎堇星闻到香味，睁开眼跳下石床，仰着脑袋脆生生道：“李姐姐辛苦啦，我把家里都打扫干净了。”
李琳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小星，想不想变强？”
黎堇星不解：“变强？”
“你知道的，在这里的人都是垃圾烂货，只有变强，才有出路。”
李琳蹲下身和她平视，目光锐利，沉声道：“现在，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得到身份玉牌离开这里。”
黎堇星点头：“李姐姐想去，我们就去。”
李琳满意的抚摸她的脑袋，满眼都是对未来的野望。
离开这个阴湿的地方，去万里无云的雪城。
两天不眠不休的赶路，两人终于来到目的地。
远远望去，前方是一个黑色椭圆形建筑，上方庞大的黑鹰雕塑展翅欲飞。
黑鹰爪子下，有一张巨大的门匾，上面刻着黑鹰窟三个血色字体。
这座建筑独自屹立在万里荒原中心，像一座孤岛中的囚笼，白雪铺就厚厚的地毯，寒风凛冽，稍有不察，雪花便会滑破***在外的皮肤。
黑色巨门之下，想要进入黑鹰窟的人如同一群乱中有序的蚂蚁，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巨门后。
一排守门的护卫身穿铠甲，青铜面具将他们的脸遮盖，气势汹涌，令排队的人不敢造次。
“想进入黑鹰窟，就得付出代价，你的代价是什么？”
前方佝偻着腰的老头对高大的护卫点头哈腰，把身后的男孩往前推。
老头支支吾吾道：“是是是，这个我们知道，这是我孙子，才八岁己经觉醒了伴生灵物，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允了。”
小孩的手背被盖上一个红色印章，上面是黑鹰图案，而老人则是得到了一枚黑鹰令牌。
还有几个人就排到她们，黎堇星抬头看向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