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白龙马四蹄猛地钉在云端，硬生生刹住前冲之势，雪白的鬃毛因惯性高高扬起，
又缓缓垂落。马背上，一身锦斓袈裟早已不复光鲜、沾满尘土的唐三藏，此刻脸色煞白，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眼神死死盯着前方那片霞光万丈、瑞气千条、梵音袅袅的宏伟建筑群——大雷音寺。
只差一步。一步之遥，便是功成圆满。可就是这一步，他勒住了马缰。
紧跟在后的孙悟空一个筋斗稳住身形，火眼金睛疑惑地眯起，
金箍棒在肩头不耐烦地颠了颠：“师父，搞什么名堂？眼瞅着就到家门口了，
佛祖他老人家茶水都给你泡好了吧？你这急刹车，老孙差点一头杵进莲花池里！
”猪八戒正把最后一口素包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抱怨：“就是就是！师父，
俺老猪这肚子里的馋虫都爬到嗓子眼儿了，就等着进去开斋呢！您这突然停下，
俺这馋虫摔了个大跟头，差点噎死俺老猪！”他夸张地拍着胸脯，
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留下更深的污渍。沙僧一如既往地沉默，
只是默默将肩上那副几乎磨穿了底的担子轻轻放在云朵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他抬眼看了看师父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雷音寺，
厚重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白龙马也打了个响鼻，喷出一股带着焦躁的白气。
唐三藏没有回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业绩…不够。”“啥玩意儿？
”孙悟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业绩！绩效！”唐三藏猛地转过身，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焦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边缘磨得发亮、屏幕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玉符。他手指颤抖着，
用力在上面戳戳点点，玉符发出微弱而急促的“滴滴”声，
投射出一片半透明的、密密麻麻闪烁着红光的符文表格，悬浮在空中。
那表格顶端赫然几个大字：《西天取经项目关键绩效指标KPI完成度实时监测报告》。
孙悟空凑过去，只看了一眼，那双火眼金睛差点瞪出眼眶。表格上，
代表“劫难完成数”的那一栏，猩红刺眼的数字定格在：80/81。
而旁边“功德分”那一栏，
一个巨大的红叉后面跟着触目惊心的评语：“距离及格线尚欠1200分”。“八十？
九九八十一难，少一难？！”孙悟空怪叫一声，金箍棒“当啷”一声掉在云朵上，
“白骨精那一家三口，俺老孙可是实打实打了三次！三次！这都算一难？黑哨！绝对是黑哨！
”他气得抓耳挠腮，原地直蹦。猪八戒也顾不上吃了，小眼睛瞪得溜圆，凑到那表格前，
伸出油腻的指头指着：“师父你看！这‘团队协作分’也太低了吧？
俺老猪哪次冲锋陷阵不是冲在最前面？
虽然通常是逃跑方向这‘资源损耗’扣分也忒狠了！俺老猪就多吃了几顿斋饭，
那能叫损耗吗？那是…那是维持基本作战能力！”沙僧默默走到表格前，
目光扫过“行李保管完好率”、“后勤保障贡献度”等几项评分，
看到后面清一色的“优+”和“满分”，
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满意，但很快又恢复木然。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我们…确实还差一难。”“就差一难啊！
”唐三藏痛苦地抱着头，锦斓袈裟的帽子歪在一边，“整整十四年！风餐露宿，妖魔鬼怪，
多少次差点成了人家的盘中餐、炉中丹！眼看就要修成正果，拿到编制，
享受天庭五险一金、雷音寺内部食堂了…结果卡在KPI上？这绩效考评是谁定的？
简直反人类…不，反佛类！”他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就在这时，
唐三藏怀里那枚布满裂纹的玉符突然发出刺耳的、如同防空警报般的“呜哇呜哇”声，
屏幕疯狂闪烁起红光。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头像——宝相庄严的观音菩萨——在屏幕上剧烈跳动，
伴随着“滴滴滴”的疯狂呼叫音。唐三藏手忙脚乱地接通，
玉符里立刻传出观音菩萨那标志性的、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
只是此刻这声音被压缩在狭小的玉符通道里，显得格外尖锐急促，
背景音似乎还有翻阅文件和敲击键盘的杂音：“唐三藏！唐三藏！你们怎么回事？
定位显示你们已经到了灵山门口！为什么还不进去？佛祖等着汇报呢！
项目最终评审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流程卡在你们这里了！”“菩萨！”唐三藏几乎要哭出来，
把玉符上的KPI表格拼命往屏幕方向怼，“菩萨明鉴啊！KPI显示我们还差一难！
功德分也不够！这…这进不去啊！您看这…”观音菩萨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
随即是快速翻动电子文档的哗啦声：“嗯？
稍等…我查查云端同步数据…取经项目…九九八十一难…嗯…后台记录…哦，明白了！
”她的语气瞬间转为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是这样，”观音菩萨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但语速依然很快，“系统后台显示，
最后一个小bug…嗯，最后一难，确实漏安排了。最近天庭搞‘三界和谐创优工程’，
妖怪们响应号召都忙着搞团建、考证书、转行做直播带货去了，恶性伤人事件指标大幅下降，
符合‘末位淘汰’条件的野生妖怪资源非常紧张。
加上你们前期有几难…呃…水分稍微大了点比如车迟国斗法，
你们和那三位大仙比的是求雨、坐禅、猜物，严重缺乏对抗性，
天庭绩效考核委员会认为观赏性和教育意义不足，
导致整体‘苦难指数’和‘功德转化率’偏低。所以，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把这最后一难补上！动作要快！评审会不等人！记住，要符合‘三界和谐’精神，
场面要过得去，流程要合规！佛祖那边我去解释，
但你们必须立刻、马上、现场生成一次有效劫难！完毕！
”“嘟…嘟…嘟…” 玉符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只剩下唐三藏那张呆滞的脸映在漆黑的屏幕上。自己…补上？最后一难？现场生成？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灵山门前的祥云之上。只有远处大雷音寺隐隐传来的庄严梵唱，
此刻听起来像是无情的倒计时。孙悟空第一个炸毛，他一把抢过唐三藏手里那枚破玉符，
高高举起，作势要把它砸个稀巴烂：“俺老孙打妖怪还要考KPI？！还要自己造劫难？！
什么狗屁绩效！什么和谐创优！俺老孙这就打上凌霄宝殿，问问玉帝老儿，
当年大闹天宫算不算超S级苦难指数？够不够他娘的功德分！”他气得浑身猴毛都炸了起来，
金箍棒嗡嗡作响。猪八戒一***瘫坐在云朵里，哼哼唧唧：“完了完了…自己造劫难？
上哪儿造去？这灵山脚下，方圆几百里，连个耗子精都找不着！难道让俺老猪去撞山？
师父啊，俺老猪这身板，撞上去山没事，俺这猪头怕是要变成猪头肉饼了…”他越想越怕，
肥硕的身子抖得像筛糠。沙僧依旧沉默，只是默默弯下腰，
捡起了自己那根黑沉沉的降妖宝杖，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孙悟空掉在地上的金箍棒，
似乎在评估哪种武器更适合“造”劫难。唐三藏看着三个徒弟：一个暴怒欲狂，
一个吓得瘫软，一个…似乎在思考物理解决方案。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慌和荒谬感，眼神在三个徒弟身上飞快地扫过。暴怒的悟空？不行，
让他去“造”劫难，怕是能造出个“二次大闹天宫”，直接导致项目彻底失败。瘫软的沙僧？
嗯…老沙踏实肯干，但让他去扮妖怪，那木讷的表情，笨拙的动作…怕是妖怪没扮成，
先把自己绊倒了。最后，
他的目光定格在瘫坐在地、哼哼唧唧、一脸“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表情的猪八戒身上。
“八戒…”唐三藏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猪八戒浑身肥肉一颤，小眼睛惊恐地看向师父，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师…师父？
您…您想干嘛？”“八戒啊，”唐三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到猪八戒身边，
蹲下身，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你看啊，为师思来想去，眼下这局面，只有你最合适！
”“合适？合适啥？”猪八戒往后缩了缩，像只受惊的鹌鹑。“你看，”唐三藏循循善诱，
掰着手指头数，“第一，你形象…呃…颇具威慑力，稍加变化，就有妖王气质！第二，
你曾在福陵山云栈洞为妖多年，业务熟练，流程门儿清！第三，你与为师师徒情深，
下手必有分寸，不会真把为师炖了…呃…我是说，
能完美控制‘苦难指数’和‘功德转化率’，确保KPI达标！”孙悟空一听，先是一愣，
随即拍着大腿狂笑起来：“哈哈哈！妙！妙啊师父！让这呆子去当妖怪，抓师父！
这主意绝了！老猪，快去快去！拿出你当年调戏嫦娥的劲儿来！
俺老孙保证在旁边给你呐喊助威，绝不插手！功德分全是你的！”他笑得在云朵上直打滚。
沙僧也难得地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补了一句：“二师兄，靠谱。
”顺手把自己的九环锡杖往猪八戒那边推了推，意思大概是：用这个，结实。
猪八戒看看师父“慈祥”的笑容，看看大师兄幸灾乐祸的狂笑，
再看看沙师弟递过来的、沉甸甸闪着寒光的凶器，一张猪脸皱成了苦瓜。
“师父…大师兄…你们…你们这不是坑俺老猪吗？”他带着哭腔，“俺老猪早就从良了！
现在是正经取经人！再回去当妖怪…这…这算不算职业污点？档案里怎么写啊？
以后评职称、分洞府会不会受影响？”“八戒！”唐三藏板起脸，拿出师父的威严，
“大局为重！个人得失事小，取经伟业事大！想想编制！想想食堂！想想五险一金！
想想年终绩效奖金！”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猪八戒脆弱的心防上。“再说了，
”孙悟空止住笑，凑过来，金箍棒不轻不重地捅了捅猪八戒的肚子，脸上是***裸的威胁，
“你要是不去，耽误了大家伙儿的正果，俺老孙这金箍棒，可好久没开荤了。
是去当一会儿妖怪，还是让俺老孙帮你‘松松筋骨’，你自己选！
”猪八戒看看师父殷切实则胁迫的目光，看看大师兄手中那根让他做噩梦的棒子，
再看看沙师弟那“你行你上”的沉默支持？，
堂那传说中的无***供应的素斋点心和蟠桃汁…他猛地一跺脚震得脚下的祥云都晃了晃，
悲愤地吼道：“去！俺老猪去还不行吗！俺老猪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破项目！
”他一把抓过沙僧递来的九环锡杖，扛在肩上，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这就对了嘛！”唐三藏松了口气，立刻开始现场导演，
“悟空，沙僧，你们俩待会儿躲远点，务必营造出‘情况万分危急，
为师孤立无援’的绝境氛围！记住，表情要到位！八戒，你…嗯…你打算怎么开场？
”猪八戒扛着九环锡杖，努力回忆着当年在云栈洞当妖怪头子时的威风。他清了清嗓子，
试图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嗷…呃…咳咳！”结果只发出类似公鸭被掐住脖子的怪响，
还呛得自己直咳嗽。孙悟空和沙僧早已憋着笑，
一个筋斗翻到了远处一块巨大的、刻着“佛”字的山石后面，只露出两双眼睛。
唐三藏也赶紧整理了一下袈裟，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标准表情，催促道：“八戒！快点！
自然点！拿出气势来！”猪八戒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豁出去了！他努力瞪大小眼睛，
鼓起腮帮子，挥舞着九环锡杖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脚，朝着唐三藏猛冲过去，
嘴里憋出他能想到的最凶狠的台词：“呔！前…前面那细皮嫩肉的和尚！给…给俺站住！
此山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要想从此过…留…留下买路财！呃…不对！
留…留下当…当晚餐！”他冲得太猛，脚下祥云一滑，一个趔趄，
差点在唐三藏面前表演了个五体投地。
唐三藏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满脸涨红、毫无威慑力可言的“妖怪”，
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演技…浮夸得简直没眼看！他努力压下吐槽的欲望，按照剧本，
脸上瞬间堆满惊恐，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堪称影帝级发挥：“啊！妖…妖怪！救命啊！
悟空！悟能！悟净！你们在哪里啊！为师要被妖怪抓走啦！”他一边“惊恐”地后退，
一边偷偷瞄着远处山石后面，心里呐喊：该你们上场了！快出来英雄救美…不，救师父啊！
然而，山石后面一片死寂。孙悟空和沙僧像是人间蒸发了。猪八戒也懵了，
举着锡杖僵在原地，和师父大眼瞪小眼。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只有唐三藏那略显浮夸的“救命”声在空旷的灵山门前回荡，显得格外单薄和…可笑。
“大…大师兄？沙师弟？”猪八戒试探着朝山石那边喊了一声，声音发虚。回应他的，
只有几声可疑的、被强行压抑住的“噗嗤”声。唐三藏的心沉了下去。完了，
这俩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了！这戏还怎么往下演？KPI怎么办？他绝望地看向猪八戒，
眼神里充满了“快想办法”的哀求。猪八戒急中生智或者说是狗急跳墙，把心一横，
九环锡杖往云朵里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扯着嗓子再次咆哮，
试图强行推进情节：“哇呀呀！没人救你是吧？那…那俺老猪…俺老妖就不客气了！小的们！
给…给俺把这和尚绑了！抬…抬回洞府！清蒸还是红烧，等…等俺老妖发落！”他吼完，
自己都觉得尬得脚趾抠地。哪有什么“小的们”？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他只能硬着头皮，
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作势要去抓唐三藏的袈裟。
就在这千钧一发、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的时刻——“呔！兀那肥猪精！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紧接着，
数道颜色各异、裹挟着腥风的妖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从下方郁郁葱葱的山林里冲天而起！刷刷刷！
几道身影瞬间落在唐三藏和猪八戒之间的祥云上，将两人隔开。为首一个，
身材极其高大壮硕，皮肤呈青灰色，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最醒目的是他那颗硕大的牛头，
头顶两只弯曲锋利的犄角闪着寒光，铜铃般的牛眼恶狠狠地瞪着猪八戒。
他手里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开山巨斧，斧刃上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牛头怪旁边，
站着一个身材佝偻、穿着破旧道袍的干瘦老者，尖嘴猴腮，留着两撇老鼠须，
绿豆小眼滴溜溜乱转，手里拿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枯木法杖。他身后，
则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裙子、浓妆艳抹、但满脸横肉的妇人，
手里挥舞着一把巨大的、油腻腻的锅铲。再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奇形怪状的小妖，
个个手持锈迹斑斑的兵刃，龇牙咧嘴，对着猪八戒怒目而视。这群妖怪甫一出现，
一股混合着汗臭、血腥、劣质香粉和厨房油烟味的复杂气息就扑面而来，
瞬间冲散了灵山脚下原本的祥和檀香。
猪八戒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和那“肥猪精”的称呼气得七窍生烟，也顾不上演戏了，
九环锡杖一指那牛头怪，怒道：“呔！哪来的野牛精！敢骂你猪爷爷？活腻歪了？
没看见你猪爷爷正在…呃…正在执行公务吗？识相的赶紧滚开！
”那牛头怪把巨斧往云朵里一杵，震得云气翻腾，声如洪钟：“呸！执行公务？
俺看你就是个没注册、没牌照、没工会认证的野妖怪！
竟敢在俺们‘灵山脚下妖怪互助工会’的地盘上抢活儿？懂不懂规矩？
坏了俺们工会的劳务派遣指标，你负得起这个责吗？”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猪八戒脸上。
干瘦的鼠须老道捋着胡子，绿豆眼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尖声补充：“就是！
现在三界和谐创优，妖怪行业也讲究规范化、职业化、持证上岗！你哪个山头毕业的？
有《妖怪执业资格证》吗？有《三界通用恶行许可证》吗？
有《工会会员证》和《年度伤人指标配额》吗？啥都没有就敢出来拦路抢劫？
你这是非法经营！扰乱市场秩序！恶意竞争！”他每说一句，就用枯木法杖点一下猪八戒，
像是在数落一个不守规矩的小贩。那浓妆艳抹的妇人更是挥舞着油腻的锅铲，破口大骂，
唾沫横飞：“臭不要脸的肥猪！你知不知道现在‘劫掠高僧’这种A级项目指标有多金贵？
整个西牛贺洲就剩我们工会手里这一个指标了！我们工会几百号兄弟姊妹，从年初等到年尾，
眼巴巴就指着完成这个指标，年底评个‘先进妖怪集体’，
多发点阴德积分换点天庭补贴的过期仙丹呢！你倒好，一声不吭就想截胡？做你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