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暴雨天,客户拒收的一袋奢侈品退货被扔进垃圾站。
我在污水中翻出浸湿的阿玛尼西装——洗标完好,市场价十五万。
半年后,画廊开幕酒会上,我穿着那件西装站在艺术女神林薇身旁。
追求林薇多年的富二代陈志飞突然当众扯出洗标:“假货,洗标都没拆!”
全场哗然,林薇却紧握我的手:“我喜欢的从来不是西装。”
西装真正的主人此刻正微笑着走来:“陈先生,你拍卖会上盗走的赃物,倒很敢穿?”
---车轮压破城市水洼的镜子,浑浊的水花溅在电动车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挡泥板上。
这场夏末的暴雨像是天上决了口子,密集的雨线抽打着路面,打在头盔上噼啪作响,又汇成冰凉的水流钻入衣领,顺着脖颈一路淌下脊背。
制服那廉价的布料吸饱了水分,黏腻地紧贴着皮肤,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我叫陆远,一个在钢筋水泥组成的庞大迷宫里,靠一辆电动车和一把力气谋生的送货人。
送件箱里还有几个包裹,地址都指向同一个地方:观澜庭壹号院。
这地方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我累死累活跑一个月的收入,也许只够买人家洗手间里一方瓷砖。
雨刮器徒劳地在眼前晃动,视野依旧是模糊的色块。
红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个巨大的、湿淋淋的伤口。
我把电动车艰难地停在水洼稍浅的地方,抬起袖子擦了把脸,手臂的肌肉酸涩沉重。
雨水沿着头发流进眼睛,一阵刺痛。
下一个红灯闪烁的间隙,一辆深黑色的轿车几乎无声地从我身边滑过。
轮胎碾过积水路面,哗啦一声,带着力量和速度的傲慢,冰冷的泥浆精准地泼溅而来,瞬间糊满了我的裤腿、车座和前挡风。
车膜很深,车窗紧闭,隐约勾勒出一个靠在舒适后座的人影轮廓。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小小的车祸现场,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布的雨帘之后。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那黏腻冰凉的触感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像一块甩不掉的污渍。
在这个城市,有些人生来就在挡风玻璃后面,而我们,不过是挡泥板外溅起的泥点。
电瓶车的电量条在疯狂地跳动着红色警报,像垂死者的脉搏挣扎。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