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这个刚满二十岁、正处青春芳华的小伙,因病情严重,被其他医院判定束手无策后,紧急转院到了这家在癌症治疗方面颇有声誉、成功率相对较高的医院。
此刻,他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无力地瘫坐在医院那冰冷坚硬的长椅上。双手死死攥着那张长长的费用单,指节泛白,纸张被捏得皱巴巴的。那上面罗列的一笔笔天文数字般的费用,像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癌症……晚期……”这几个字如影随形,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似恶魔的诅咒,震碎了他对未来的所有期许。林夕满心愤懑与不甘,自己一直谨小慎微、善良本分地生活,为何厄运偏偏降临在自己头上?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而游离,呆滞地望着医院走廊上穿梭的人群。那些脚步匆匆的身影,仿佛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被孤独地隔绝在绝望的深渊。身旁的林妈妈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住地流淌。她紧紧握住林夕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儿子,别放弃,咱们到了这好医院,一定能治好的。”
林夕的目光落在妈妈身上,瞬间如遭雷击。妈妈那原本乌黑顺滑的头发,如今竟添了大片大片的银丝,像是岁月无情地撒上了霜雪;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密了,憔悴的面容写满了痛苦与疲惫。为了给自己治病,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早已债台高筑。爸爸低声下气地四处求人借钱,那卑微佝偻的身影,无数次刺痛着林夕的心。他清楚,自己的病就像个无底黑洞,正无情地吞噬着这个家的一切。
走进肿瘤科的病房,刺鼻浓烈的消毒水味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瞬间将林夕包裹,呛得他咳嗽不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痉挛。病房里,其他病友的状态让他的心愈发沉重。有的唉声叹气,每一声叹息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绝望哀鸣;有的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得如同死灰,仿佛生命的火花已被病魔无情扑灭。
林夕躺在那张窄***仄、冰冷刺骨的病床上,望着苍白单调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受伤小鸟,翅膀折断,无论怎样挣扎扑腾,都找不到逃离的出口。
癌症的折磨让他痛苦不堪。剧烈的疼痛如同一把把锐利的钢刀,时不时地在他身体里肆意搅动,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时,疼痛愈发难忍,让他冷汗直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身体迅速消瘦,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皮肤蜡黄且毫无光泽,像是一张干瘪的旧纸。时常感到极度的乏力,哪怕只是稍稍挪动一下身体,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食欲不振的他,面对饭菜毫无胃口,每吃一口都如同嚼蜡,吞咽都变得异常艰难。
“嘿,小伙子,看你这样子,好像天要塌下来啦!”旁边病床上的光头大叔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夕转过头,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叔,我这情况,和天塌了也差不多了。”
大叔坐起身来,爽朗地笑了笑,那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我跟你说,我这病可比你严重多了,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林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气无力地说:“大叔,您都这样了,怎么还能这么乐观?”
大叔拍了拍自己的光头,笑着说:“人活着呀,就得乐观点。你整天愁眉苦脸的,这病能自己好啦?再说了,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发现呢!”
林夕被大叔的乐观感染,心情稍稍舒缓了些。但一想到自己的病情,想到家庭因自己陷入的绝境,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愧疚、不甘和恐惧的狂风扑灭。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整洁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严肃,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他就是肿瘤科主任陆景深。
“准备一下,明天手术。”陆景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下达一个冰冷的指令。
林夕心里“咯噔”一下,手术,真的能救自己吗?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不知道这台手术是命运的转机,还是更深绝望的开端。这台手术就像一个神秘莫测的按钮,即将开启一段未知而又充满惊险的旅程。
夜晚,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林夕的病床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望着窗外那片璀璨却遥不可及的星空,星星闪烁,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命运。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深深恐惧,他还年轻,还有太多的梦想未曾实现,还有太多的爱没来得及给予父母。他默默地祈祷着:“老天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能活下去,让我有机会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不想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