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睡的过程不是特别安稳,夜里发虚汗,中途莫名惊醒了两次,好像反反复复都是噩梦,却也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早上,办公室的小丽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还没来上班打卡- -我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每个月都有全勤奖。
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扶住额头, 有点烫。
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回话。
“我发烧了丽丽,帮我请个假吧。
“声音轻飘飘的又有些干哑,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哦好,你好好休息啊!嗯,谢谢。”
说罢,电话那头便挂断了。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首到中午十二点才勉强疲惫着撑起身子,靠在床上按压着太阳穴,又抚了抚额头,烧退了。
望着窗外蓝天白云,偶尔有三两只麻雀掠过,叽叽喳喳。
仿若昨晚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是梦……”大概是被饿醒的,胃里空落落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用手机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起身下床去洗手间洗漱,一手端着漱口杯一手刷着牙,游神之时,无意间瞥见了一旁的垃圾桶--是衣服。
一股子恶心从胃底翻腾首上,吐干净了嘴里的泡沫,漱了口水,又是接二连三一阵干呕,吐得有些头晕目眩,差点晕倒。
嘴巴上挂着唾液丝,苦涩之味在舌苔上回荡——大概是酸水被吐出来了。
捧着水漱了好几口才勉强淡去了那滋味,胃里终于平息下来了。
冷水冲洗了把脸,双手支撑着洗漱台沿,抬头望向水渍斑斑的镜子——一张面容姣好的脸上滚落着细细密密的水珠,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水, 眨巴眨巴眼也不掉落,明明是副年轻的面孔,却隐隐透着憔悴与疲惫。
方才的一顿翻江倒海近乎花光了全身力气,累的有些虚脱,嘴里残留着难以言表的酸苦,喉咙干渴难耐。
擦干了脸,去客厅拿了一瓶电解质水猛灌下肚,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叮咚--”外卖到了。
打开门接过外卖大哥手里的外卖,礼貌性的道谢,“谢谢。”
正要关门时,大哥急切地一声叫住“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不好意思,小姐姐,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吗?我最近被三个顾客给了差评,如果我的评价再下跌我就得扣工资了,我一天也挣不着几个钱,我女儿补课费用还没有着落呢。”
说着说着不禁有些难为情。
大哥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却难掩这副口罩上方恳求中带着一丝哀怜的眼——是苦力劳动者无可奈何的眼。
我点点头,“好。”
那双眼由哀转喜,皱纹在眼角绽开,黑色口罩发出激动的喜悦之声,“谢谢,非常感谢,谢谢!"“嗯。
“在手机上点满五颗星后,向外卖大哥点了点头微笑示意,给他展示了一下手机上斗大的五颗闪耀的小星星。
又一次听见悦耳的感激之声,“谢谢,祝您用餐愉快!再见!“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呆看着小哥如释重负的步伐微微发愣,若有所思,“谁不是为了讨一口饭吃呢……”抖擞了一下身体,回过神来,关上门拎着外卖到餐桌前,打开外卖盒,肉香伴着皮蛋的清香扑鼻而来,咽了一口水,从表面轻轻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呼呼吹了两下,送进了嘴里——嗯,还不错。
饥饿让我囫囵吞枣,将这一大碗粥三下五除二吞入下肚,胃里感觉暖暖的,舒服极了。
收拾好桌子上的垃圾,"ring a ring a ring……”电话***响了。
拿起手机显示——傅总。
心里其实不情愿,但毕竟是傅总,几乎是职业习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接听了。
“喂,傅总……生病了?“电话那头听不出来丝毫担心的情绪,声音很淡然,让人觉得似乎在和机器对话。
“嗯,我让丽丽代我请了病假了。”
“我知道。”
“……”电话两头是近半分钟的沉默。
“今晚六点,天鹅湖餐厅,我们聊聊。”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吐出,顿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光,声音也变得有力起来,“好。”
“嘟嘟嘟--”电话戛然而止,只剩下电话这头不断萦绕在脑海中的挂断回响。
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Word空白文档,在编辑一栏中输入——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