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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回到乾清宫时,天边己泛起一丝鱼肚白。

他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如同在冰原上嗅到血腥味的孤狼。

那双曾扫视过千军万马的眼中,此刻只倒映着一根细长的琉璃管和那滴入血脉的清亮液体。

他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

案上,放着昨夜他从东宫外悄悄捡回的一小块棉片。

那棉片上,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他从未闻过的味道。

不是药香,不是酒气,而是一种干净到极致、甚至有些锋利的“洁净”之味。

“来人。”

一名心腹太监如鬼魅般滑入殿中,跪伏在地。

“传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遵旨。”

蒋瓛来得很快,他踏入殿内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沉稳而无声。

他知道,在这个时辰被陛下急召,必有大事。

“陛下。”

“去查一件事。”

朱元璋将那块棉片推到蒋瓛面前,声音低沉而沙哑,“查清楚,周王朱橚,近来在府中都捣鼓些什么。

尤其是,咱要你找出,这种味道的来源。”

他顿了顿,补充道:“查他府中的一切物事、往来之人、看过的每一本书。

但记住,要秘查,不可让他有丝毫察觉。

咱不想让外人觉得,咱在猜忌自己的儿子。”

最后一句,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警告。

蒋瓛心中一凛,叩首道:“臣,遵旨。”

蒋瓛退下后,朱元璋拿起一本奏章,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朱橚在文华殿说的那句话:“秦王在西安练兵,晋王在太原募兵,燕王在北平更是快把蒙古骑兵当成自家亲卫了!

你现在倒下,谁来镇住他们?”

这些事,他知道,甚至是他默许的。

让儿子们手握兵权,镇守边疆,是他的“众建诸侯以卫京师”之策。

但儿子们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练兵超了编,募兵肥了私囊,与外族将领称兄道弟——这些都被他视为“孩子们不成气候的打闹”,是他用以磨砺太子的棋子。

可这些事,老五是如何得知,并将其串联起来,看出了背后那“觊觎大位”的森森白骨?

他印象中的朱橚,自就藩于开封后,便一头扎进了《神农本草经》和各种道家丹方里,是所有儿子中最不问政治、最与世无争的一个。

此次回京为太子侍疾,也显得温顺恭谨。

难道……全是装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朱元璋心中升起:如果说,老西朱棣的野心是写在脸上的狼,那么这个看似绵羊的老五,会不会是一条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不,不对。

朱元璋又想起了另一句话。

“咱爹……他还能再杀几遍功臣?”

这句话里,没有怨怼,反而透着一股深刻的理解和无奈。

仿佛朱橚完全洞悉了他这位父亲内心的疲惫与苦衷——用杀戮来维持平衡,终非长久之计。

这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一个上午,朱元璋就在这种反复的猜疑与推翻中度过。

他甚至破天荒地没有去上早朝,只说是龙体微恙,让太子监国。

他想看看,经过昨夜那番“妖法”施救,标儿今日会是何种光景。

午时,有太监来报:“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朱元璋精神一振,沉声道:“宣。”

朱标缓步走进大殿。

他依旧穿着太子常服,但步履却比前几日稳健了许多。

更让朱元璋注意的是他的脸色——虽然仍有病容,但那层如同死灰般的苍白己经褪去,双颊竟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尤其是他的呼吸,平稳悠长,全无往日那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声。

“儿臣,叩见父皇。”

朱标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多了一分中气。

“起来吧。”

朱元璋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今日感觉如何?

太医院的药,可还管用?”

他故意如此发问,像一枚探路的石子,投入深潭。

朱标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他犹豫了片刻,才躬身答道:“回父皇,太医院的方子……儿臣一首在用。

或许是……诚心感动了上苍,昨夜一场安眠,今日便觉得大好了。”

他选择了隐瞒。

这个答案,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却又让他心中一沉。

标儿,终究是太仁厚了。

他宁愿自己承担风险,也要护着那个行事诡异的弟弟。

“是吗?”

朱元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既如此,倒是有一桩案子,积压许久,颇为棘手。

本想让三法司去审,但又怕他们被朝中故旧蒙蔽。

你既精神好了,便替咱分分忧吧。”

他一边说,一边从案上拿起一卷宗,递给一旁的太监:“拿去,让太子看看。”

太监将宗卷呈给朱标。

朱标展开一看,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宗卷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胡惟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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