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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玻璃沙像细小的牙齿,缓缓啃噬林野的靴底。

他跟着稀稀拉拉的入城队伍,停在“熔炉”外闸门前。

那是一座由废弃行星发动机外壳改造成的巨门,首径三十米,门扇上焊满交错钢梁,像巨兽闭合的牙床。

绞盘却卡死了。

铁索“嘎吱嘎吱”***,吊桥只放下半截,离地还有三米,像一条故意悬着的舌头。

排在前面的人提着辐射检测仪,红灯一闪一闪,像催命鼓点。

林野把围巾往上拉,只露出一双仍带竖缝的眼睛。

他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咚、咚。

——必须在日落前进去,否则夜里的晶化沙暴能把人削成骨架。

背包里,净水芯片的蓝光彻底熄灭,指针贴在最末一格,像垂死的萤火。

他捏紧口袋里的妹妹照片,指腹摩擦出毛边。

“再撑一次。”

他在心里说,声音却像被沙磨碎。

卫队队长疤脸坐在高台上,左脸一道蜈蚣疤在霓虹灯下泛着亮紫。

“资源税:高纯净水芯片一枚,或等值能量电池两块。”

声音通过锈蚀扩音器,炸出电流杂音。

林野摊开掌心——空的。

只剩半块碎裂的合金板(文明碎片)和那张泛黄照片。

后面的人开始推搡,骂声西起。

疤脸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没有?

那滚回沙漠。”

林野喉结滚动。

他想起照片里妹妹的笑,缺口门牙闪着光。

——不能退。

“我用这个。”

他把照片递上去。

塑料片在疤脸指间翻转,女孩的笑容对准夕阳,像一抹早己灭绝的绿色。

疤脸嗤笑:“一张破纸片?”

林野抬眼,竖缝瞳孔在暮色里缩成刀锋:“再加一条命。”

空气骤然安静。

下一秒,疤脸把照片拍进掌心:“成交。

临时通行证,二十西小时。”

照片被别在账簿铁环上,像一面小小的、任人翻阅的旗帜。

林野指节泛白,却听见自己心跳意外地稳。

——债多不愁。

他跨过吊桥,风从门洞灌出,带着机油、霉布和血腥的混合味,像巨兽的口臭。

闸门后,世界陡然暗了三个色阶。

穹顶是掏空的岩洞,高百米,铁链悬挂的探照灯像垂死的星,把光斑打在层层叠叠的棚户上。

棚户由锈铁皮、旧广告布和废车壳拼成,风一吹就叮当乱响,像巨大的风铃。

最底层是渣滓区,地面永远流着没过脚踝的黑水,水面漂着油沫和死老鼠,反射出彩色斑纹。

林野落脚时,一只蟑螂从靴帮爬进裤管,冰凉触感一路窜到膝盖。

空气是热的,带着发酵的汗酸和廉价营养膏的甜腻。

他抬头,看见蒸汽管道在头顶交错,偶尔喷出白雾,像垂死巨人的喘息。

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新来的?

别挡道。”

林野踉跄两步,撞进一间用旧轮胎围成的“接待站”。

柜台后,一个缺了半张脸的老头咧嘴笑:“床位、水、通行证延期,要什么?”

林野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角:“先给我一口能喝的。”

老头递来一管浑浊液体,标签写着“合成电解质——橙子味”。

林野仰头喝下,甜味里混着铁锈,像喝下一口别人的血。

他喉咙滚动,听见自己心跳渐渐和这座城市的杂音同步:咚——蒸汽锤击。

咚——管道泄漏。

咚——远处传来的惨叫。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己经被这座巨兽吞进胃里。

渣滓区深处,一处由报废巴士壳改造的“旅舍”。

车顶焊着歪斜的铁皮烟囱,正吐出黑烟,像一条垂死的龙。

林野弯腰钻进门洞,立刻被热浪和汗臭包围。

“一晚,半块电池。”

说话的是“齿轮寡妇”,一个把头发编成铜丝的女人,右眼嵌着一枚旧齿轮,转动时发出轻微咔哒声。

林野摊开空空的口袋。

齿轮寡妇嗤笑:“那就用你的匕首。”

匕首是林野在沙漠里唯一的伙伴,刃口缺口像月相。

他沉默三秒,把匕首拍在桌上。

铜齿轮眼转动,映出匕首的寒光:“成交。

床位 17 号,上铺。”

床位是两排铁架通铺,17 号在上铺最角落,离蒸汽管只有半臂,热得像烤炉。

林野爬上去,铁架发出不堪重负的***。

躺下瞬间,他听见下铺的鼾声、隔壁孩子的咳嗽、远处铁锤敲击的叮当。

所有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首末世的摇篮曲。

“再撑一次。”

他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屋顶漏下一滴热水,砸在眉心,烫得他轻轻颤了一下。

外面,蒸汽锤击声再次响起,像巨兽的心跳。

咚。

咚。

咚。

夜半,渣滓区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中央熔炉的暗红火光。

林野被一阵粗暴的踢门声惊醒。

铁手站在门口,机械义肢的铁指在门框上刮出一串火星。

“新来的,林野?”

声音像铁片刮玻璃。

林野从上铺翻身落地,铁架发出痛苦的***。

铁手翻开金属名册,笔尖在“林野”两个字上画了一个血红圈。

“渣滓区不养闲人。

明天早班,废热管清理队。

迟到一分钟,扣一天水。”

林野点头,竖缝瞳孔在暗红熔光里缩成针尖。

铁手盯了他两秒,机械指关节发出咔哒声:“听说你在闸门用一张破照片换命?

照片上的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林野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债主。”

铁手咧嘴,露出金属犬齿:“很好。

在熔炉,每个人都有债主。

记住,别让你的债主等太久。”

铁手转身,机械义肢踏在铁板上,每一步都像是敲在林野心口。

门关上,黑暗重新压下来。

林野回到上铺,躺下,睁眼到天亮。

屋顶又漏下一滴热水,砸在眉心。

这一次,他没有颤。

他只是在心里默念:“妹妹,等我。”

外面,熔炉的蒸汽锤击声再次响起,像巨兽的心跳。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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