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墙头上的碎玻璃反射着灰雾中微弱的光，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
“这里真的安全吗？”
苏晴看着仓库紧闭的大门，总觉得心里发毛。
刚才路上遇到的蚀骨者越来越多，它们似乎对声音和光线格外敏感，车子的引擎声引来了不少“追随者”，首到拐进这条荒僻的小路，才甩掉它们。
林默停下车，观察了一圈：“铁门是实心的，后面有门闩，只要锁好，外面的东西进不来。
而且仓库里以前存放过消防物资，应该有应急灯和少量储备水。”
他拿起消防斧，“我去开门，你们待在车里。”
他刚走没几步，杂草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默立刻停下脚步，举起消防斧，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一只半大的野狗从草里窜了出来，它的毛色枯黄，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角挂着涎水，眼睛是浑浊的红色——和那些蚀骨者一样！
“小心！”
苏晴在车里喊道。
野狗嘶吼着扑向林默，速度比普通野狗快了一倍。
林默侧身躲开，一斧劈在它的背上。
野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没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转身扑咬。
林默皱紧眉头，这东西的生命力比人变异的蚀骨者还顽强。
他不再硬碰硬，利用身形灵活的优势和野狗周旋，看准时机，一斧劈在它的头上。
野狗终于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林默喘着气，看向野狗扭曲的腿——不是被打伤的，更像是变异时骨骼错位导致的。
他心里升起一股寒意：灰雾不仅影响人，连动物也没能幸免。
“快开门！”
苏晴突然喊道，指着后视镜，“后面有东西追过来了！”
林默回头，只见十几个蚀骨者正摇摇晃晃地从路口拐进来，大概是刚才和野狗搏斗的动静引过来的。
他赶紧冲到铁门前，抓住生锈的门环用力往后拉。
铁门“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
林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你们先进去！”
苏晴立刻打开车门，拉着乐乐钻了进去。
林默紧随其后，反手想把门关上，却发现门轴锈死了，只能勉强拉到一半。
“该死！”
林默低骂一声，看向追过来的蚀骨者，它们离仓库只有几十米了。
仓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林默摸索着找到墙角的应急灯，按了一下，灯管闪烁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光芒。
借着光，能看到仓库里堆着不少废弃的木箱和铁架，空间很大。
“这边！”
林默指着仓库深处的一个隔间，“那里有扇小门，能锁上。”
他们刚跑到隔间门口，外面的蚀骨者就己经冲到了铁门前，疯狂地拍打着门板，发出“砰砰”的巨响，铁锈簌簌往下掉。
苏晴赶紧帮忙拉开隔间的门，三人钻进去后，林默反手锁上门。
这扇门是木质的，看起来也不结实，但至少能挡住一时。
“呼……”苏晴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
乐乐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恐惧，但没哭出声。
林默走到窗边，撩开破旧的窗帘往外看。
仓库的窗户很高，装着铁栏杆，外面的蚀骨者还在疯狂地撞铁门，有几个己经注意到了这边的窗户，正试图爬上来，但动作笨拙，很快就摔了下去。
“暂时安全了。”
林默松了口气，转身打量这个隔间。
大概十几个平方，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上面落满了灰尘。
他走过去，用消防斧撬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几卷消防水带和一些备用的灭火器。
“有水吗？”
苏晴的声音带着干渴。
林默打开另一个箱子，眼睛一亮：“有！”
里面是几箱未开封的矿泉水，还有一些压缩饼干。
“是以前储备的应急物资，没过期。”
苏晴赶紧拿出三瓶水，拧开一瓶递给乐乐，又递一瓶给林默，自己才拧开喝了一口。
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苏晴说，“轮流守夜，我值第一班。”
林默点头，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布铺在地上：“乐乐，你先睡会儿。”
乐乐摇摇头，眼神警惕地看着门口：“它们……会进来吗？”
“不会。”
林默的声音很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它们进不来。”
也许是累到了极致，也许是林默的话起了作用，乐乐靠在墙角，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布娃娃。
苏晴坐在门口，手里握着手术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蚀骨者撞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偶尔传来几声嘶吼，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也睡会儿吧，”林默走过来，“我替你。”
“没事，我不困。”
苏晴摇摇头，看向林默胳膊上的伤口，“你的伤……得重新处理一下，刚才太急了，没弄好。”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帮林默清理伤口。
林默的肌肉很结实，伤口不算太深，但边缘有些红肿。
“谢谢。”
林默低声说。
“应该的。”
苏晴笑了笑，“我们现在是同伴了，不是吗？”
林默看着她的笑脸，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似乎又融化了一点。
他点了点头：“嗯，同伴。”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灰雾似乎更浓了。
仓库里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映着两个人沉默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晴的眼皮开始打架。
林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睡吧，我来守着。”
苏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事叫我。”
她蜷缩在乐乐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实在太累了。
林默坐在门口，握着消防斧，眼睛盯着木门。
外面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大概是那些蚀骨者失去了目标，散开了。
但他不敢放松警惕，在这个陌生的末日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致命。
他摸了摸怀里的照片，照片上的林瑶笑得灿烂。
他低声说：“瑶瑶，你看到了吗？
我现在有同伴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夜色渐深，仓库里只剩下三人平稳的呼吸声。
林默靠在墙上，目光落在黑暗中，眼神坚定。
明天会怎样，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只要还活着，就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