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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明后,我偷偷回国给妻子惊喜,却在她的办公桌上发现一束新鲜的茉莉。

我愣住了,因为老婆对花粉严重过敏,从来不收任何人送的花。

桌上还有一张裱起来的贺卡。

谢谢你让我重新看见这个世界。

我想起那个之前我住院时,常年在医院楼下卖茉莉花的男孩。

他也恰好是一个盲人。

下一秒,老婆推门进来。

我眼眸一颤,鬼使神差的再次戴上失明时用的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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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刚学会写字。

我艰难地放下贺卡,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

下一秒,沈时微推门进来。

我手一抖,匆忙戴上墨镜。

沈时微转头,惊喜地看着我:

“老公,你回来了。”

“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回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她扑进我的怀里,我闻到她外套上刺鼻的消毒水味。

和一股很淡很淡,但足够突兀的茉莉花香。

我僵硬地回抱住她,手脚止不住地发凉。

沈时微,收了一束花,一束别人送的花。

沈时微对花粉严重过敏。

严重到哪怕她远远地看见花或者闻到一丁点的花香,都会直接生理性应激。

甚至连带着厌恶起任何与花有关的东西。

刚恋爱时我不知情,带着一束我亲手包好的栀子花去见她。

几米外的沈时微看见我怀里的花束,脸色骤变,迅速躲得远远的对我大吼:

“谁让你带花的!”

紧接着几秒后,她的手背便迅速泛起红疹,脸颊绯红,呼吸困难。

我急得两眼通红,立刻把她送去医院。

那是沈时微有史以来对我说过最重的一句话。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花。

就连日常用品,也被我默默换成了无香型。

就是一个如此厌恶花的人,如今却在办公桌上摆了一束茉莉花。

沈时微也没有任何过敏反应。

我身体僵硬,悄然将她推开。

她牵着我的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我旅游的趣事。

另一边,我却眼睁睁看见她偷偷将贺卡藏进抽屉里。

我喉头一紧,假装疑惑地皱起鼻子:

“时微,我怎么……闻到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沈时微一顿,松开我的手,不动声色地挡住那束茉莉。

“医院今天给所有人都送了茉莉花茶,兴许是花茶的味道吧。”

我咬着牙,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沈时微撒谎了。

“不是花茶,我真的闻到……”

她打断我,语气罕见地冷漠:

“林听澜,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有人提起花。”

沈时微声音放柔:

“阿澜,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可透过墨镜,我却清晰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库里新捐赠的眼角膜快排到你了,你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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