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绿枝农场”的苹果园里，指尖轻触一颗泛着青涩光泽的果实。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果园里，露珠顺着叶片边缘滑落，在草叶间溅起细碎的水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果香混合的清新气息，本该是惬意的周末，
却被一桩突如其来的死亡事件蒙上了阴影。“林先生，这边请。
”穿着蓝色工装的农场主赵志国声音沙哑，眼角的皱纹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他引着林默穿过挂满果实的苹果林，脚下的泥土沾湿了鞋底，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黏滞感。
果园深处的木屋前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几名警员正在周围勘察。木屋的门虚掩着，
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串风干的苹果皮，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晃动。林默弯腰钻过警戒线，
目光立刻被门口的景象吸引——门槛内侧散落着几片青苹果的碎块，
果肉已经氧化成了深褐色，像是被人狠狠踩过。“死者是陈教授，
”负责现场的李警官低声介绍，递过来一副手套，“陈景明，植物学专家，
昨天下午来农场考察新品种苹果，晚上就住在这间木屋。今天早上赵老板来送早餐时，
发现人已经没气了。”林默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门。木屋不大，
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靠着墙，
床头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几本厚厚的书；墙角有一个简易的书架，
摆满了植物学相关的著作；窗户紧闭着，窗台上放着一盆长势茂盛的多肉植物，
叶片上还沾着些许灰尘。陈景明趴在书桌前，姿势扭曲，右手还握着一支钢笔，
笔尖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划出了一道歪斜的墨痕。他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
露出的脖颈上有几道不明显的红痕。书桌上散落着几张照片，都是不同品种的苹果，
其中一张被揉成了一团，紧紧攥在死者的左手里。林默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周围的环境。
书桌下的地面上有一滩水渍，已经半干，边缘泛着淡淡的白色印记。
靠近墙角的位置散落着几个青苹果，其中一个滚到了书架底下，表皮有明显的磕碰痕迹。
“初步判断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李警官的声音带着凝重，
“桌上的水杯里检测出了氰化物成分，杯子上只有死者和赵老板的指纹。但奇怪的是，
现场没有找到盛放氰化物的容器，门窗都是从内部锁好的，看起来像是密室***。
”林默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笔记本上。那道歪斜的墨痕旁边，有几个模糊的字迹，
像是用钢笔用力划出来的：“青……不……”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染开，完全看不清了。
他小心地翻开笔记本，前面的内容都是关于苹果品种的记录，
详细标注着不同品种的生长周期和特性，最后一页却只写了一半，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起来。
“赵老板，”林默站起身，转向站在门口的农场主，“昨天晚上除了你之外，
还有谁接触过陈教授？”赵志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昨天下午陈教授来的时候，农场的技术员小林也在，
他们一起去果园转了转。晚饭是我妻子送过来的，大概七点左右。之后就没人再来过了，
陈教授说晚上要整理资料，让我们不要打扰他。”“小林？”林默追问，
“能详细介绍一下吗？”“是林薇，农业大学的实习生，来农场实习三个月了。
”赵志国回答，“这孩子很聪明，对苹果种植特别有研究，陈教授这次来，
就是为了看她培育的那个新品种。”林默的目光扫过书桌，
落在一个标着“青焰”字样的文件夹上。他打开文件夹，
里面是关于一种新型青苹果的培育资料，最后几页标注着详细的实验数据，
署名是林薇和陈景明。“这个新品种很重要吗？”林默指着资料问道。
赵志国叹了口气：“‘青焰’是我们农场投入了三年心血培育的品种，抗虫害、产量高，
口感也特别好，本来下个月就要申请专利了。陈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这次请他来，
就是想让他做个鉴定，没想到……”他的声音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林默走到窗边，
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果园的清香，驱散了屋内沉闷的气息。
窗外是一片开阔的苹果园，果树排列得整整齐齐，远处的田埂上有几个身影在忙碌。
“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林默问。“没有，”赵志国摇摇头，
“农场晚上很安静，木屋又在果园深处，周围没人住。我住在农场主屋，离这里有几百米远，
什么都没听到。”林默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多肉植物上，他轻轻碰了一下叶片，
发现盆底的土壤有些湿润。“这盆花是谁放的？”“是林薇，”赵志国回答，
“她说陈教授喜欢多肉，特意从自己宿舍搬过来的。”林默点点头，转身走出木屋。
阳光已经升高了些，驱散了薄雾，果园里的光线明亮起来。他沿着木屋周围的小路慢慢走着，
目光仔细搜索着地面。在屋后的草丛里，他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玻璃瓶碎片，
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白色粉末。“李警官，这里有发现。”林默招呼道。警员立刻过来取证，
李警官蹲在旁边仔细观察：“看起来像是被打碎的药瓶，上面的粉末需要化验一下。
”林默站起身，望向农场主屋的方向。那里是农场的核心区域，
几栋白色的房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果园边缘，烟囱里升起淡淡的炊烟。“我们去见见林薇吧。
”林薇住在主屋旁边的一间小宿舍里，听到陈教授的死讯后，她一直待在房间里。
林默敲门进去时，看到这个年轻女孩正坐在桌前，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睛红肿，
脸上还带着泪痕。“林小姐，节哀顺变。”林默温和地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配合。”林薇点点头，
声音带着哭腔：“陈教授怎么会……他昨天还好好的，我们一起看了‘青焰’的生长情况，
他还说这个品种很有潜力……”“昨天下午你们在一起多久？”林默问。
“大概从三点到五点，”林薇回忆着，“我们在果园里观察果树的生长情况，
采集了一些样本，然后回到实验室做检测。陈教授对‘青焰’的甜度和抗病性都很满意，
还说要帮我们写鉴定报告。”“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林薇低下头，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没……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陈教授提到，
他之前收到过一些匿名邮件，说我们的‘青焰’品种其实是抄袭了别人的研究成果。”“哦？
他怎么看这件事？”林默追问。“他说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林薇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坚定，
“还说会帮我们查清这件事，不能让我们的心血白费。他说学术研究容不得半点虚假，
但也不能被谣言污蔑。”林默点点头，目光落在桌角的一个培养皿上，
里面放着几片青苹果的切片，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这是你们的实验样本？”“嗯，
”林薇解释道，“是‘青焰’的果肉组织，我们在测试它的抗氧化性。
这个品种的优势之一就是果肉不易氧化，切开后能保持很长时间的新鲜度。
”林默拿起培养皿仔细观察，确实，切片的边缘几乎没有变色。他放下培养皿，
继续问道：“昨天晚上你送陈教授回木屋了吗？”“没有，”林薇摇摇头，
“晚饭是赵叔的妻子送过去的，我吃完晚饭就在实验室整理数据，一直到九点多。
后来想去问问陈教授报告的事，走到木屋附近时，看到赵叔从里面出来，
他说陈教授已经休息了，让我不要打扰，我就回去了。”“赵老板昨晚也去过木屋？
”林默有些意外。“嗯，大概八点半左右吧，”林薇回忆道，
“赵叔说去问问陈教授要不要加条毯子，晚上山里有点凉。”林默记下这个信息，
又问：“你知道陈教授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过争执？”林薇皱起眉头，
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陈教授为人很温和，我没听说他和谁有矛盾。不过……昨天下午，
张教授也来过农场。”“张教授？”“张启明，也是植物学领域的专家，和陈教授是同事，
但他们俩在学术上一直有竞争关系。”林薇低声说，“昨天张教授来的时候，
和陈教授在实验室里吵了一架，好像是为了‘青焰’的鉴定问题。
”这个信息引起了林默的注意：“他们吵了什么？”“具体不清楚，”林薇摇摇头，
“我当时在外面整理资料，只听到里面声音很大。后来张教授气冲冲地走了，
陈教授脸色也不太好。”林默站起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书架，
上面摆满了农业和植物学的书籍，其中几本的作者署名是陈景明。
“那盆多肉植物是你送给陈教授的？”“是的，”林薇点点头，“陈教授喜欢多肉，
我自己养了很多，就挑了一盆长势最好的给他送过去，希望他住得舒服点。
”林默没有再多问，起身告辞。走出宿舍，李警官迎了上来：“林默，化验结果出来了，
窗台上的玻璃碎片残留的粉末确实是氰化物，和水杯里的成分一致。另外，
我们在木屋后面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苹果核，上面只有死者的咬痕，
但果肉里没有检测出毒素。”“赵志国昨晚去过木屋，这件事你知道吗？”林默问。
“刚刚问过他了，”李警官回答，“他说是去送毯子，进去呆了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期间一直和陈教授在一起，没看到有人下毒。”“张启明教授这个人你了解吗？
”“已经让人去查了，”李警官说，“初步了解到他和陈景明确实在学术上有竞争，
而且两人最近因为一个科研项目的经费问题闹得很不愉快。张启明昨天下午确实来过农场，
据赵志国说，他和陈教授吵得很凶，差点动手。”林默望向果园深处，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几个农场工人正在采摘苹果，
红色的果实堆满了竹篮，看起来丰收在望。“去见见赵志国的妻子吧，她送的晚饭，
也许能提供些线索。”赵志国的妻子王秀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皮肤黝黑，
手上布满了老茧。听到林默的询问，她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用围裙擦着手。
“我昨天大概七点左右送晚饭过去的，”王秀莲回忆道，“陈教授当时正在看书，说谢谢我，
让我把饭菜放在桌上就行。我看他挺忙的，就没多停留，放下东西就走了。
”“当时他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林默问。“看起来挺好的，”王秀莲想了想，
“就是好像有点累，说话声音不大。他还问我果园的灌溉系统是不是每天都检查，
我说赵志国每天都盯着，让他放心。”“你送的什么晚饭？”“就是些家常菜，
炒青菜、炖土豆，还有两个馒头，”王秀莲回答，“陈教授说喜欢清淡的，
我特意没放太多油。对了，我还带了几个刚摘的青苹果，放在盘子里给他当水果。
”“青苹果？”林默立刻追问，“是‘青焰’品种吗？”“不是，”王秀莲摇摇头，
“‘青焰’还没成熟，是普通的青苹果，陈教授说他喜欢吃脆一点的。”林默点点头，
又问：“你送完饭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木屋附近？”王秀莲皱起眉头，
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好像……好像看到张教授在果园里转悠，离木屋不远。
我问他怎么还没走，他说在看果树，让我别管。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想想，
他看起来有点奇怪。”这个发现让案情变得更加复杂，林默谢过王秀莲，
转身走向农场的实验室。实验室就在主屋旁边，是一栋白色的平房，
门口挂着“绿枝农场研发中心”的牌子。推开门，一股消毒水和泥土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忙碌，看到林默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林默说明来意后，
一个年长的研究员把他带到了陈景明昨天用过的工作台前。
“这就是昨天陈教授和林薇整理的数据，”老研究员介绍道，
“他们在测试‘青焰’的各项指标，陈教授还夸这个品种很有潜力。
”林默仔细查看桌上的资料，
发现上面记录着详细的实验数据：含糖量、酸度、水分含量、抗病性等等，
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在资料的最后一页，有一个表格被划掉了，
边缘还有被钢笔戳过的痕迹，像是书写者当时情绪很激动。
“昨天下午陈教授和张教授在这里吵架，你听到了吗？”林默问。老研究员点点头，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听到了几句，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专利的事。张教授说陈教授偏心，
故意帮着农场说话，还说‘青焰’的研究有问题。陈教授很生气，
说张教授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还让他离开实验室。”“他们吵得很凶吗？”“挺凶的，
”老研究员回忆道，“张教授还把桌上的一个培养皿打翻了，里面的苹果样本撒了一地。
后来赵老板过来劝架，把张教授拉走了，陈教授气得脸色都白了，坐在这里半天没说话。
”林默的目光落在工作台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垃圾桶，里面扔着一些废纸和苹果皮。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看，在底部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纸条，
上面还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字迹：“……证据……实验室……晚……”林默把纸条收好，
又问：“陈教授和林薇的关系怎么样？”“挺好的，”老研究员笑着说，
“陈教授很欣赏林薇的才华，经常指导她做研究。林薇也很尊敬陈教授，
这次‘青焰’的培育，陈教授帮了不少忙。他们俩就像师徒一样。”走出实验室，
已经是中午了。阳光变得炽热起来，果园里的温度升高了不少，蝉鸣声此起彼伏。
林默找了个树荫坐下，整理着目前掌握的线索。死者陈景明，植物学专家，死于氰化物中毒，
现场初步判断为密室；嫌疑人一：赵志国，农场主，昨晚去过木屋，有机会下毒，
与陈教授存在利益关系“青焰”的专利申请；嫌疑人二：林薇，农场技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