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倒计时,它像一颗不祥的心脏,在视野中央搏动。
离强制汇报还有五分钟。
这间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区,曾经是“磐石科技”引以为傲的“未来协同空间”,此刻却像个巨大的玻璃坟墓。
七个人,像七只困在树脂里的虫子,凝固在各自的位置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杂的酸腐气息,挥之不去。
那场突如其来的“优化”风暴,将我们永远锁在了这栋摩天大楼的顶层。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每一个角落回荡:“绩效即生存。
末位淘汰。
淘汰即抹除。”
没有威胁,没有恫吓,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平静。
王总监,那个永远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成了第一个注解。
就在昨天下午,他还在为一份季度报表对着我和李婷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们脸上。
下一秒,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可怕的“咯咯”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眼球凸出,布满血丝,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身体诡异地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暗红的血从他口鼻蜿蜒而出,在地毯上迅速洇开一小片不规则的污渍,像一朵骤然凋零的恶之花。
没人尖叫,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死亡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所有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的火焰。
恐惧,是这里唯一流通的硬通货。
我的工位在办公区最偏僻的西北角,紧挨着冰冷的落地玻璃幕墙。
外面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勾勒出钢铁森林冷酷的轮廓,那是一个我们再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屏幕幽蓝的光映在我脸上,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
我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像无形的探针,时不时扫过我的后背。
是张强,那个销售部的明星,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是技术主管赵工,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带着审视;是总裁助理李婷,她的视线复杂,似乎总在权衡着什么。
“杨文!”
技术主管赵工那缺乏起伏的金属般嗓音突然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刮过玻璃。
我浑身猛地一哆嗦,肩膀下意识地缩紧,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进椅背里。
“测试组的压力数据,汇总好了吗?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