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是“熊猫血”,为了救治患有血液病的周家独子周屹安,
我成了他随叫随到的“私人血袋”。他康复后娶了我,所有人都夸他重情重义,
我也以为苦尽甘来。婚后他对我无微不至,直到他带回一个同样病弱的女孩,
温柔地对我说:“小希,你再帮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看到自己因常年献血而苍白的手腕,想起医生“再献一次你可能会死”的警告,
还是签了同意书。手术前,我却在医院走廊听见他对他朋友说:“哄哄她罢了,
不然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去给悦悦换血?她的命哪有悦悦的命重要。
”我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遗体捐献卡,在“是否捐献血液”那一栏,用力划了一个叉。后来,
周屹安捧着那枚被我丢掉的结婚戒指,红着眼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小希,我们下一个十年,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笑了。“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没有我的世界。01“小希,
林悦悦的病又复发了,需要紧急换血。”“你再帮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手术同意书我已经让李秘书拿过来了,你签一下。”周屹安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下达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我正蜷缩在沙发上,
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真丝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早已冰凉的、我亲手做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晚餐,声音轻得发颤。“屹安,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不耐烦的催促。“苏希,
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悦悦的情况很紧急,人命关天。”人命关天。我的命,
就不是命吗?胃部的剧痛让我几乎握不住手机,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周屹安,
我胃疼得厉害,你能不能……先回来送我去医院?”“你的胃病不是老毛病了?自己找药吃,
或者叫救护车。”他的声音冷酷得像淬了冰。“我这边走不开,悦悦情绪很不稳定,
需要我陪着。”他说完,不等我再回应,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忙音在空旷死寂的客厅里回响,像一个巨大而无情的嘲讽。
我终究是没能自己叫救护车。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凭着本能,拨通了闺蜜林晓的电话。
再次醒来,是被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呛醒的。林晓坐在我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
看见我睁眼,立刻递过来一杯温水。“急性胃穿孔,医生说再晚来半小时,你就没命了!
”她声音都在抖。“苏希,周屹安呢?你都这样了,他人呢?!”我摇摇头,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能在哪儿。他当然是在他的心肝宝贝,林悦悦身边。
“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你先躺着别动。”林晓气得咬牙切齿,
但还是心疼地帮我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病房。门刚关上,又被轻轻推开。
一个护士探进头来。“苏希小姐,您醒了?1208病房的周先生让我来看看您的情况。
”护士的声音很轻柔。“他说他暂时走不开,让我转告您,他晚点就过来。”1208病房。
我清楚地记得,我住的是1206。一墙之隔。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
近到他只需要走十几步就能看到我,可他却宁愿让一个陌生人来传话。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寸寸捏碎。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02林晓办完手续回来,脸色铁青,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我刚才去护士站,全听到了!”“周屹安包下了整个12层的VIP病房,
就为了让那个林悦悦安心养病!他可真大方啊!”“他是不是忘了,这家医院的VIP部,
当初是你爸投资建的!”我爸是苏氏集团的董事长。当初周家生意惨败,
周屹安又查出罕见的血液病,是我爸出钱出力,才把周家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
也救了周屹安的命。而这一切的条件,是我必须成为周屹安的“移动血库”。
因为我的Rh阴性血,是救他命的唯一希望。为了让他活下去,十年里,
我抽了超过5000毫升的血。医生早就警告过我,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再有一次大量的血液流失,我的造血功能可能会永久性衰竭,甚至死亡。我曾以为,
他康复后娶我,是出于爱,是出于感激。我曾以为,我十年饮冰,终究能暖他那颗热血。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苏希,你听我说,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林晓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像是在陈述一个残忍的秘密。“我托人查了,
林悦悦根本不是最近才回国的!”“她三年前就回来了,
一直住在周屹安名下那栋‘湖畔别墅’里!”“他金屋藏娇了整整三年,
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三年前……那不就是,我们结婚的那一年吗?所以,他在我们盛大的婚礼上对我说“小希,
有你真好”的时候,就已经把另一个女人,安置在了我们的婚房之外。我的婚姻,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胃部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疼得我喘不上气。“晓晓,
我想……吃点粥。”我不想再谈论那个女人,那个名字,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好,
我马上去给你买,城南那家你最喜欢的,对不对?”我点点头。林晓走后,我睁着眼睛,
死死地看着惨白的天花板。过去十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般在脑海里疯狂回放。十六岁,
我第一次为他献血,吓得浑身发抖,他隔着玻璃窗,对我无声地做着口型:“别怕。
”他康复后,在所有亲友面前向我求婚,单膝跪地,眼神诚挚:“小希,
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未来的日子,换我来守护你。”原来,所有的温柔和感动,
都只是精心设计的表演。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妻子。他需要的,
只是一个能随时为他提供血液,并且家世显赫,能帮他稳固事业的……工具。而我,苏希,
就是那个最完美的工具人。03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林晓回来了,
偏过头去,却看到了周屹安。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走到我床边,眉头微蹙。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仿佛错的人是我。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荒唐又可笑。“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针锋相对的态度。他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自顾自地说:“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趁热喝点。”他打开保温桶,
盛出一碗香气四溢的海鲜粥。是我最讨厌的海鲜。我对海鲜严重过敏,这件事,
我跟他说过不下百次。“我不吃海鲜。”我平静地说。“苏希,你别闹了。
”周屹安的耐心似乎瞬间耗尽,“悦悦就喜欢喝这个,我让厨房多做了一份。你将就着喝点,
别饿坏了身体。”原来,是林悦悦喜欢喝的。所以,他只是“顺便”给我带了一份她吃剩的。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透,沉入了不见天日的深渊。我看着那碗粥,
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积压了十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我伸出手,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碗滚烫的粥,狠狠地挥了出去!“哗啦——”白色的粥,褐色的干贝,
红色的虾仁,尽数泼在了周屹安昂贵的定制西装上,一片狼藉。空气瞬间凝固。
周屹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淬了毒。“苏希,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控制不住地大吼,眼泪夺眶而出,“周屹安,
你是不是忘了我海鲜过敏?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你心里除了林悦悦,
还有谁?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吗?!”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
刺向他,也狠狠地,凌迟着我自己。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在这时,
病房门又被推开了。林悦悦穿着一身洁白的病号服,弱柳扶风般地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
眼眶通红。“屹安……我是不是不该来?希姐姐好像……更生气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一出现,
周屹安立刻收起了所有对着我的冷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扶住她,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紧张。“你怎么跑出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
”“我担心你……我听见希姐姐在吵……”林悦悦说着,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像是受惊的小鹿,无辜又可怜。周屹安回过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冰冷。
“苏希,悦悦的身体很弱,经不起任何***。我以为你一直很懂事,没想到你这么无理取闹。
”他扶着林悦悦,转身就要离开。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林悦悦靠在他怀里,
回头给了我一个挑衅又得意的眼神。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轰然倒塌。
04在周屹安带着林悦悦离开后,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床上。
林晓提着我最爱喝的城南米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惨状。她把粥放下,什么都没问,
只是默默地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我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终于放声大哭。
十年的飞蛾扑火,三年的画地为牢,换来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无理取闹”。
我才是他的妻子,可是在他眼里,我甚至比不上一个外人。哭过之后,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擦干眼泪,对林晓说:“晓晓,帮我一个忙。”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说。
”“帮我请一个最好的离婚律师,我要……离婚。”林晓愣住了,
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你想通了?太好了!我马上去办!渣男和白莲花,
就该锁死,别来祸害你!”第二天,李秘书,也就是周屹安的助理,
果然又送来了那份手术同意书。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还是把文件递了过来:“太太,周总说,请您尽快签字。”我接过那份薄薄的纸,
却觉得它有千斤重。“周屹安让你来的?”“是的,周总在陪林小姐做术前检查。
”我自嘲地笑了。他甚至,连亲自来逼我签这份“卖命书”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我知道了,你放这吧。”我淡淡地说。李秘书走后,我看着那份同意书,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嘲笑我的愚蠢。“Rh阴性血全血置换手术同意书”。我拿起笔,
准备在上面划掉我的名字。可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周屹安母亲的电话。“苏希,我听屹安说,
悦悦需要换血?你可一定要帮帮她,那孩子从小就命苦,太可怜了。
”周母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关切。“阿姨,您知道悦悦是谁吗?”“当然知道,
是屹安的……一个很重要的人。”周母的语气有些含糊,“总之,你身为屹安的妻子,
就要大度一点,要以他的事业为重,周家的脸面不能丢。”我彻底明白了。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林悦悦的存在,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们需要的,
不是儿媳,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听话的、能为周家奉献一切的“工具”。挂掉电话,我起身,
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我走出病房,想去楼下的花园里透透气。刚走到电梯口,
就听到了周屹安和他发小的声音,从旁边的楼梯间隐隐传来。“屹安,你这次做得有点过了。
苏希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婆,你把她一个人扔在病房,自己跑去照顾林悦悦,传出去不好听。
”是江川的声音。我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靠在了冰冷的墙边。“有什么过不过的。
”周屹安的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要不是看在她那个特殊血型的份上,
我怎么可能娶她。”我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停止。“那你也不能……”“哄哄她罢了。
”周屹安不耐烦地打断了江川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嘲弄。“那个女人,
给点好脸色就以为是爱了,蠢得可怜。”“不然,怎么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去给悦悦换血?
”“她的命,哪有悦悦的命重要。”轰——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灰飞烟灭。
原来,连那一点点的“感激”,都是假的。原来,在他心里,我的命,从来都不重要。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抖得不成样子,连站都站不稳。我默默地,
从口袋里攥紧了一张卡片。那是我前几天刚收到,随手放进口袋的遗体捐献登记卡。
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那张卡片上,“是否捐献血液”那一栏,我用力地,
狠狠地,划下了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叉。周屹安。你不是觉得我的命不重要吗?那好。
我的血,我的命,我的一切。从此以后,都和你,再无半分关系。05我平静地回到病房,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护士进来给我换药,看到桌上的同意书,
习惯性地拿起来准备送过去。“等一下。”我叫住了她。我从她手里拿过那份同意书,
当着她的面,缓缓地,将它撕成了碎片。“苏希小姐,您这是……”护士惊呆了。“对不起。
”我将纸屑扔进垃圾桶,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这血,我不献了。”护士愣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立刻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我知道,她要去通知周屹安了。果然,不出五分钟,
周屹安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苏希,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悦悦马上就要手术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面目狰狞。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第一次,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我知道。”我轻轻地说,“但那又如何?
她是你的心上人,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为她牺牲我的命。”“你!
”周屹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签字?钱?还是苏氏的股份?苏希,
你开个价!”在他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也对,
一个为了血型就能嫁给他的女人,还能图什么呢?“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周屹安,我们离婚吧。”空气,瞬间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