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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是告别还是开始》中的人物咖啡一种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言情小“奶茶要温温”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重逢是告别还是开始》内容概括:>天文系学长离开说给我留了整片星>七年后重逢的黄他衬衫上别着陌生女人的婚戒设计>我笑着祝转身后却收到他发来的星轨图——>坐标精确锁定在我家阳>“你总在21点03分发”>“和当年看我的时间分秒不咖啡馆的落地窗映出他通红的耳尖:>“其实...我设计的每颗婚戒都刻着你的名字缩”>咖啡杯突然打浸透他背包里泛黄的信纸——>那是七百封未曾寄出的“今日天文观测建议”。>末...
>天文系学长离开时,说给我留了整片星空。>七年后重逢的黄昏,
他衬衫上别着陌生女人的婚戒设计稿。>我笑着祝福,
转身后却收到他发来的星轨图——>坐标精确锁定在我家阳台。
>“你总在21点03分发呆。”>“和当年看我的时间分秒不差。
咖啡馆的落地窗映出他通红的耳尖:>“其实...我设计的每颗婚戒都刻着你的名字缩写。
”>咖啡杯突然打翻,
浸透他背包里泛黄的信纸——>那是七百封未曾寄出的“今日天文观测建议”。
>末尾永远写着同一行小字:>“请走向阳台,我正在亿万光年外与你同频仰望。
”---七月的黄昏,落日熔金,泼洒在梧桐夹道的长街上。
空气里浮动着柏油被炙烤后的微辛气息,混杂着归家脚步扬起的浮尘。行人步履匆匆,
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奔向各自温暖的巢穴,无人为这盛大却短暂的暮色停留片刻。
城市的脉搏在晚高峰的喧嚣里跳动,车流的低吼,地铁进站的呼啸,远处隐约的喇叭声,
汇成一片混沌而沉闷的背景音浪,冲刷着耳膜。我抱着厚厚一摞刚收到的画稿,
纸张粗糙的边缘硌着手臂,脚步有些虚浮地踩在行道树斑驳的阴影里。
这些是为下周一个重要珠宝设计提案准备的草图,沉甸甸的,既是机会也是压力。
晚风带着白昼残余的热气,拂过颈侧,却带不走心头那点莫名的、沉甸甸的倦意。
就在这嘈杂流动的背景里,视线毫无预兆地被钉住。世界骤然失声。所有的喧嚣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一种巨大而空洞的嗡鸣。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蛮横地拽住,
凝固在这一帧黄昏的底片上。人行道的另一端,隔着几步之遥,站着一个人。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肩头,勾勒出熟悉又陌生的轮廓。七年的光阴仿佛只是指间流沙,
未曾真正改变那眉骨的弧度、鼻梁的线条,以及下颌收紧时那道微妙的、带着点倔强的折角。
他穿着质地考究的浅灰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劲瘦的手腕。
只是曾经少年气的青涩被一种沉稳的质地所取代,像经年打磨后的玉石,
温润底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棱角。是陆沉。这个名字无声地滚过舌尖,
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刺痛,瞬间击穿了所有精心构筑的平静。血液似乎凝固了一瞬,
随即在耳道里疯狂奔涌,擂鼓般的心跳声震得自己几乎站立不稳。
我下意识地收紧了抱着画稿的手臂,纸张边缘更深地陷进皮肉里,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那双曾无数次映着星辉、专注凝视望远镜目镜的眼睛,
此刻清晰地映着我的身影。里面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
随即被某种更深、更复杂的情绪覆盖——那像是一瞬间涌起的惊涛骇浪,
又被强行按捺下去的痕迹。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
喉结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泄露了主人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世界依旧凝固着。
街灯在黄昏的余烬里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落在我们之间短短几步的距离上,
像一道无法逾越的、沉默的银河。七年。整整七年。那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夏夜,
天文台小小的露台被城市的霓虹映得一片暧昧不明的紫红。晚风卷着远处工地的尘土气息,
干涩地扑在脸上。他站在巨大的天文望远镜旁,背影在夜色里显得单薄而决绝。
他父亲冰冷刻薄的话语——“玩玩可以,当真不行”——仿佛还带着回音,
尖锐地刺穿记忆的屏障。他转过身,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苍白。
那双总是盛着星光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两口枯竭的井。“林溪,”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每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我……要走了。家里的安排,去国外。”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那一点尖锐的疼痛来对抗心脏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觉。“别等我。”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掠过我的脸,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眷恋,最终却沉沉地落在地上。
“我……没什么能留给你。”他自嘲般地牵了牵嘴角,那弧度苦涩得让人心碎,
“除了……头顶上这片,没什么用的星星。
” 他抬头望了一眼被城市光污染遮蔽得黯淡无光的夜空,眼神空洞。“或许……等哪天,
它们足够亮了,我再……”后面的话,被一阵猛烈的夜风吹散,再也听不清。他猛地转过身,
几乎是逃离般地冲下露台,单薄的背影迅速被楼梯口浓重的黑暗吞噬。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没有挽留,没有追问,甚至没有一句像样的告别。只有那片永远无法亮起的虚假星空,
成了我们之间苍白而巨大的句点。回忆的碎片带着锋利的边缘,瞬间割裂了眼前凝固的黄昏。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尖锐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指尖不受控制地发凉,紧紧抱着画稿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那摞沉重的纸张,
此刻成了唯一能支撑我站立的依托。就在这时,陆沉动了。他像是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
抬起脚,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我走来。每一步都踏在梧桐叶摇曳的光斑上,
踏在我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里。他走得很稳,那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衬衫衬得肩线平直,
步履间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成熟男人的从容。但我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
无法控制地落在他胸前。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方,
别着一枚小巧的、设计极为精巧的金属徽章。不是公司标志,也不是什么装饰品。
那分明是一枚戒指的设计稿图——用极细的金属丝精巧地勾勒出立体的轮廓,
中央镶嵌着一颗抽象切割的主石,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显然是出自专业珠宝设计师之手,
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印记。婚戒。一个无声的词汇,带着冰冷的重量,狠狠砸进我的意识里。
原来如此。所以……他终究是有了新的轨迹。那片“没什么用的星星”之后,
是另一个女人手上的璀璨钻石,是柴米油盐的烟火人间。汹涌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
眼眶瞬间变得滚烫。我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股翻腾的泪意死死压回心底。
不能失态,绝不能。我迅速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掩住所有狼狈的情绪。再抬眼时,嘴角已经努力地向上弯起,
扯出一个自认为足够得体、足够疏离的微笑。“陆沉?”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尾音甚至微微上扬,
努力模仿着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该有的语气,“好久不见。”他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
这个距离,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不再是大学时代洗衣粉的干净皂香,
而是一种清冽沉稳的木质调,混合着淡淡的、如同被阳光晒过的纸张的味道。很陌生,
却又奇异地拨动着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弦。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暴风雨来临前阴郁的海面,我一时竟无法解读。“林溪。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时光打磨过的磁性,却似乎比刚才更加沙哑了。他顿了顿,
像是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组织好语言,“……真巧。”“是啊,真巧。”我笑着应道,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自然,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紧了画稿粗糙的边缘。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滑向他胸前那枚小小的戒指图稿,那点冰冷的金属光泽像针一样刺眼。
“你看起来……很好。” 我顿了顿,目光刻意地、清晰地落在那枚设计稿上,
然后重新迎上他的视线,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残忍的、事不关己的真诚,
“这是……新作品?很漂亮。是婚戒吧?恭喜啊!”“恭喜”两个字,像裹着糖衣的玻璃渣,
艰难地滚过喉咙。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痛楚。
陆沉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眼底那片翻涌的海骤然掀起了巨浪,瞳孔猛地一缩,
像是被我这句轻飘飘的“恭喜”狠狠刺中。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
似乎想立刻解释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近乎狼狈的急切。“不,林溪,
这个……”他的声音有点急,甚至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去遮挡那枚别在胸前的设计稿。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我飞快地打断他,语速快得有些刻意,
仿佛害怕听到任何会让我防线崩溃的解释。目光慌乱地扫过他胸前那枚刺眼的设计稿,
又仓促地移开,落在他身后的某个虚空点上。“我还有点急事,得赶紧走了!
稿子明天要交呢!” 我抱着画稿的手臂又紧了紧,仿佛那是救命稻草。“真高兴见到你,
祝……一切都好!”最后一个字尾音还在颤抖,我已经猛地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
脚步踉跄地冲进了旁边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身后那道沉沉的、带着灼人温度的目光,
像实质般烙在背上,几乎要将我的伪装烧穿。我不敢回头,一步也不敢停,
只是拼命地加快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几乎要冲破喉咙。直到拐过巷角,
确认那道视线被冰冷的墙壁彻底隔绝,我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猛地靠在一面斑驳的、散发着潮湿霉味的老墙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夏衫渗入皮肤,
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的心跳。
怀里的画稿沉重地压在手臂上,提醒着我现实的重量。可眼泪,终究是再也忍不住,
汹涌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砸在粗糙的画稿包装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恭喜?恭喜个屁!林溪,你真是虚伪到家了!巷子里光线昏暗,
只有尽头处漏进来一点挣扎的暮色。我靠着墙,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咸涩的味道渗进嘴角。
七年筑起的堤坝,自以为坚固无比,却在他出现的瞬间,
被一句自欺欺人的“恭喜”轻易冲垮,露出底下从未愈合的溃烂伤口。
那枚婚戒设计稿冰冷的轮廓,清晰地烙在脑海里,反复切割着脆弱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
腿都有些发麻,脸上的泪痕也半干了,留下紧绷的不适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在昏暗的巷子里亮起刺眼的白光。不是工作邮件,也不是朋友信息。屏幕上跳出的,
是一个早已被时间尘封、却又无比熟悉的联系人名字——陆沉。心脏猛地一缩,
刚刚平复的血液又疯狂地冲向头顶。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悬在屏幕上方,
迟迟不敢落下。他找我做什么?解释?还是……仅仅是礼节性的寒暄?
那枚婚戒设计稿像幽灵般在眼前晃动。几秒的挣扎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
那点可悲的、连自己都无法直视的期待和孤勇占了上风。指尖落下,屏幕解锁。
不是文字信息。他发来的,是一张图片。点开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止。图片的背景深邃如墨,
是纯粹的夜空。一条条明亮、清晰、带着优美弧线的星轨,如同宇宙巨匠精雕细琢的银线,
在墨玉般的底板上纵横交错,构成一幅精密而壮丽的星图。这些光轨并非随意描绘,
它们以一种奇妙的、充满几何韵律的方式汇聚、延伸,
最终聚焦于图片中心一个被清晰标记出来的坐标点上。那个坐标点,
被一个醒目的红色圆圈圈住,旁边精确地标注着经纬度数值。我的瞳孔骤然放大,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耳膜嗡嗡作响。
这个坐标……这个坐标……即使不看具体的数字,那熟悉的位置感也如同烙印般刻在骨子里!
它指向的,分明是我家那间朝南小卧室的——阳台!那个我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
无意识驻足的地方。手机屏幕冰冷的微光映着我瞬间失血的脸。指尖的颤抖已经无法遏制,
几乎握不住这小小的金属方块。星轨图那精密汇聚的光点,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刺穿了我仓皇逃离时装出的所有平静。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如此精确地定位到那个只有我自己才知晓的、带着隐秘习惯的角落?
就在这时,图片下方,又一条新的信息气泡无声地跳了出来。陆沉:你总在21点03分,
站在那里发呆。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狠狠击中我的神经。
21点03分……这个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我猛地抬手捂住嘴,阻止自己惊骇的低呼。
这个习惯……连我自己都未曾刻意留意过!那是晚饭后,收拾停当,
常常在无意识中推开阳台门,倚着栏杆望向模糊城市天际线的时刻。有时是放空,
有时是疲惫,更多的时候,
思绪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的角落……不等我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
第三条信息紧随而至。陆沉:和当年……在图书馆顶楼天台,你偷偷看我的时间,
分秒不差。“嗡——”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震得我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图书馆顶楼……天台……久远得如同隔世的记忆碎片,
裹挟着那个夏夜温热的风和青草的气息,瞬间汹涌而至。那是大二期末考前夜。
闷热难耐的自习室让人窒息,我抱着厚重的天文图册,
鬼使神差地溜到了几乎废弃的图书馆顶楼天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夜风扑面而来,
带着城市边缘难得的清凉。然后,我就看到了他。陆沉独自一人,背对着门口,
倚在锈迹斑斑的天台栏杆上。他微微仰着头,脖颈拉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专注地凝望着头顶那片被城市灯火映得发红的、稀疏的夏季星空。白T恤在夜风里轻轻鼓荡,
勾勒出少年清瘦挺拔的脊背线条。侧脸在远处霓虹的微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片不甚明亮的星空。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我屏住呼吸,
抱着沉重的图册,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鼓噪得震耳欲聋。
我就那样,躲在门框的阴影里,忘了时间,忘了闷热,忘了即将到来的考试,
只是贪婪地、小心翼翼地,
用目光一遍遍描摹那个被星光尽管微弱和夜色温柔勾勒的背影。
后来……后来是图书馆管理员巡楼的手电光柱晃了上来,惊得我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仓皇逃离。
跑下楼梯时,心还在胸腔里疯狂蹦跳,脸颊烫得惊人。那个夜晚,那个时刻,
那个心跳如鼓的瞬间……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他。
我以为那只是青春里一个无人知晓的、带着甜涩的秘密,早已被漫长的岁月彻底掩埋。
可他怎么会知道?他甚至精确到了分秒!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
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七年时光筑起的冰冷堤坝,在这条信息面前,如同沙堡般轰然坍塌。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故作平静、所有的“恭喜”,都被这精准到可怕的时间戳击得粉碎。
他不仅知道我现在的习惯,他甚至窥探到了我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快要遗忘的隐秘角落!
巨大的震惊和混乱攫住了我。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悬停,颤抖得厉害,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石破天惊的揭露。是质问?是逃避?还是……手机屏幕执着地亮着,
那三条信息像三把钥匙,冰冷地悬在那里,等待着开启一扇尘封了七年的门。
巷子深处更加昏暗了,只有尽头那点残存的暮色,像垂死挣扎的眼。就在这时,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一次,是来电。屏幕上,“陆沉”两个字固执地跳跃着,
闪烁着幽微的光。我盯着那两个字,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撞击。巷子里异常安静,
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那催命般的震动嗡鸣。逃不掉了。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犹豫了几秒,
终究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缓缓贴到耳边。“……喂?”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短暂的空白里,只有电流细微的滋滋声,
和他似乎同样有些紊乱的呼吸。然后,他的声音传来,隔着电波,低沉得有些发闷,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耳膜上:“我在街角那家‘旧时光’咖啡馆。靠窗,第二个位置。
” 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平复什么,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恳求的意味,
“林溪……能不能……过来一下?有些话……必须现在说。”没有解释星图,
没有追问我的反应。只是报出位置,发出邀请。
语气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掷的决绝。旧时光咖啡馆。
那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混乱的涟漪。大学时我们常去那里,为了蹭网,
也为了他喜欢的、带着焦苦香气的深度烘焙咖啡。狭小的空间里,常常只有我们两个,
他对着笔记本电脑推算星图,我埋头画着设计草图,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和键盘敲击的细碎声响。那些被刻意掩埋的、温热的碎片,
此刻不合时宜地涌现出来。“……”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滚,
最终被一种更强大的、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好奇和某种隐秘的渴望压了下去。关于那星图,
关于那个精确到分秒的时间,
关于那枚刺眼的婚戒设计稿……太多的疑问和混乱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好。
” 一个单音节,轻得像叹息,从齿缝间挤了出来。电话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极其轻微。
“……等你。” 他说完,通话便断了。干脆利落,不留任何反悔的余地。我握着手机,
屏幕暗了下去,映出自己苍白而茫然的脸。在原地僵立了几秒,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
试图找回一丝冷静。然后,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擦去残留的狼狈痕迹,
抱着那摞沉重的画稿,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巷子口那片挣扎的暮色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走向一个未知的审判台。
推开“旧时光”那扇熟悉的、挂着褪色风铃的木门,
熟悉的咖啡香气混合着旧书和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店里的装潢似乎没太大变化,
依旧是暖黄的灯光,深棕色的木质桌椅,墙壁上挂着些泛黄的城市老照片。
时间在这里仿佛刻意放慢了脚步。我的目光迅速扫过靠窗的位置。第二个卡座里,
陆沉背对着门口坐着,身姿挺直,肩线却显得有些僵硬。夕阳最后的余晖透过干净的落地窗,
斜斜地打在他的侧后方,为他勾勒出一道暖金色的轮廓。我抱着画稿,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厚重的画稿被放在桌角,发出轻微的闷响。
他闻声抬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撞上。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
空气里浮动着咖啡豆被研磨后的醇厚焦香。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脸上,
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仿佛要穿透我刚刚仓促修补的平静面具,直抵内里。
那眼神里翻涌的情绪太复杂——有未褪尽的急切,有小心翼翼的探寻,
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我无法解读的暗涌。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直视,
目光有些慌乱地落在他面前的桌面上。一杯深褐色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
旁边放着他的黑色皮质背包,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的、似乎是文件的东西。
“喝点什么?”他开口,声音比电话里平稳了些,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像一根被拉紧的弦。“美式,谢谢。”我低声回答,声音有些发紧。
视线控制不住地又瞟向他的衬衫前襟——那枚戒指设计稿的徽章,在暖黄的灯光下,
依旧闪烁着冰冷而刺眼的光泽。它像一个无声的提醒,横亘在我们之间。
服务生很快送来了我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洁白的骨瓷杯里微微晃动。我捧起杯子,
试图汲取一点暖意,指尖却依旧冰凉。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
只有咖啡杯轻碰碟沿的细微声响。方才巷子里那石破天惊的信息带来的冲击波还在体内震荡,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冲撞,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该从哪里问起?那张星轨图?
那个精确到可怕的时间?还是……这枚该死的婚戒?陆沉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脸上,
带着灼人的温度。他似乎也在挣扎,薄唇几度抿紧又松开,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终于,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林溪,”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设计稿……”他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积攒勇气,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和紧张,“……它其实,
并不是……”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又迅速垂下,落在他自己交握的手上,耳根处,
一点异常清晰的红晕,正不受控制地、迅速蔓延开来,
甚至染红了他脖颈靠近发际线的一小片皮肤。“嗯?”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心脏被他的停顿和那抹可疑的红晕吊到了半空。不是婚戒?那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
抬起眼,目光笔直地望进我眼底,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灼热的坦率:“是我设计的……没错。但……” 他的声音更低了,
带着一种奇异的、几乎能称之为羞涩的紧绷,与他此刻成熟沉稳的外表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其实……我设计的每一款婚戒……原型稿上……”他顿住了,
似乎接下来的话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吐出,耳根的红晕迅速向脸颊蔓延。就在这时!“砰!
”一声突兀的闷响,伴随着杯碟碎裂的刺耳锐音!
我被他那未曾出口的话和脸上异样的神色所吸引,心神激荡之下,
手肘无意识地碰到了桌角那杯滚烫的美式咖啡!深褐色的液体猛地倾覆,像一道失控的瀑布,
瞬间泼洒开来!滚烫的液体溅到手背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我完全顾不上!
咖啡肆无忌惮地蔓延,
凶狠地扑向桌面上所有阻挡它的东西——包括陆沉那个敞着口的黑色背包!“啊!对不起!
”我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纸巾去堵那汹涌的咖啡流,声音里带着惊惶和懊恼。
陆沉的反应比我更快。他几乎是立刻起身,一把将那个被咖啡袭击的背包拎离桌面,
动作间带着急切。背包的开口因为倾斜,里面塞得满满的文件和纸张哗啦一下滑出来不少,
散落在椅子上和桌沿。深色的咖啡渍像狰狞的毒虫,
正贪婪地沿着纸张的边缘迅速向上吞噬、晕染。“别动!”他低喝一声,
阻止我慌乱擦拭的动作,迅速将背包放在旁边的空椅上,
自己也顾不得擦拭溅在衬衫上的咖啡渍,立刻去抢救那些被污染的纸张。我也赶紧帮忙,
顾不上手背的灼痛,抓起一叠厚纸巾去吸那些纸张上的咖啡。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些湿润的纸张。触感粗糙,带着陈旧的质感,明显有些年头了。
目光扫过那些被浸透的字迹——不是工作文件。那是一些……信纸?
非常老式的、印着浅蓝色横线的信纸。纸张已经微微泛黄,边缘有些毛糙。
上面是手写的字迹,用深蓝色的墨水,笔锋锐利而熟悉,正是陆沉的笔迹!
第一眼看到的那页,被咖啡浸透了大半,
但顶端的日期依旧清晰可辨:2018.09.15。下面一行,
是一串复杂的天体坐标和观测参数:NGC 7331,仙女座星系团方向,
建议使用15cm以上口径,低倍目镜…我的动作猛地顿住,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这是什么?天文观测建议?视线像被磁石吸住,
不受控制地向下扫去。在那些冰冷精确的天文数据下方,
被咖啡渍晕染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的地方,用稍小的字体,
静静地写着一行字:>…请走向阳台,西南方低空。我正在亿万光年外,与你同频仰望。
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亿万光年外……同频仰望……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几乎是带着一种恐惧和急切,
我拨开那几张被浸透的纸,看向下面几张同样泛黄的信纸。
2018.11.03坐标:M31,仙女座大星系…建议:双筒望远镜即可,
注意光污染…末尾小字:…今夜有流星雨峰值,若你抬头,许下的愿望里是否有我?
2019.02.14坐标:猎户座大星云…建议:…低温,
注意保暖…末尾小字:…情人节快乐。这颗星云的浪漫传说,此刻只说给你听。
2020.01.01坐标:…末尾小字:…新年快乐,林溪。
新年的第一个清晨,阳光抵达你窗前时,是否也带着我跨越晨昏线的思念?一张,又一张。
日期连贯,跨越了整整七年!从我们分开后的第一个月开始,一直到……最近的日期!
每一张的开头,都是冰冷精确的天文坐标和观测建议,如同科学报告般严谨。
而每一张的末尾,在那片由数据构筑的冰冷宇宙下方,
都固执地、一笔一划地写着一行温暖到灼痛人心的私语!那些字句,
像一把把裹着温柔外衣的尖刀,精准地刺穿了我所有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