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格子间穿越，师尊从天而降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眼前是模糊的重影。
他最后的记忆是连续加班72小时后，一头栽倒在堆满电路板和泡面桶的办公桌上。
“师尊！
弟子萧玄墨，恭迎师尊法驾归来！”
一个低沉、充满力量感，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却又…一丝虚弱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击林夏的耳膜。
林夏猛地甩了甩头，视线终于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冰冷光滑、泛着玉石光泽的地板，上面镌刻着复杂玄奥的纹路，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清香，闻一口就让人精神一振。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一身玄黑滚金边的长袍，宽肩窄腰，气势沉凝如山岳。
仅仅是跪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连周围空间的光线都微微扭曲，向他臣服。
他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露出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完美得不似凡人。
林夏懵了。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廉价西装，袖口还沾着点昨天的油渍，脚上的皮鞋开了线。
口袋里硬邦邦的，是他那个屏幕碎了两道缝、早就该退休的破手机。
这…什么情况？
Cosplay现场？
新型诈骗？
还是加班加到出现幻觉了？
“呃…这位…先生？”
林夏嗓子有点干，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叫林夏，不是什么师尊。
我就是个搞…打工的。”
他差点把“搞电子的民工”说出口。
自称萧玄墨的男人霍然抬头。
那双眼睛！
深邃如浩瀚星空，里面仿佛有星辰生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威压和力量。
仅是被他看了一眼，林夏就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扔进冰窟，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颤栗。
这绝不是普通人类能拥有的眼神！
“师尊！”
萧玄墨眼中爆发出更炽热的光芒，甚至带着一丝孺慕，“弟子绝不会认错！
您周身虽无半分灵力波动，但那股超脱天道、凌驾规则的‘道韵’，弟子永生难忘！
万年前，若非师尊于混沌海点化，弟子早己身死道消，焉有今日玄天大帝之尊？”
轰隆！
林夏脑子彻底炸了。
玄天大帝？
点化？
混沌海？
道韵？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他穿越了？
还穿越成了一个什么…大帝的师尊？
一个看起来能徒手拆高达的***的师尊？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连引体向上都做不了十个！
“等等！
大帝…同学？”
林夏舌头有点打结，试图理清这荒谬的局面，“我真不是！
你看我这样子，像能点化你的大佬吗？
我连…连个灯泡都拧不好！”
他下意识想比划一下，结果手一抬，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个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盘。
嗡！
玉盘猛地一震，光芒瞬间黯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空旷、宏伟得不像话的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侍立在大殿两侧，那些穿着统一道袍、气息悠长、一看就修为不凡的修士们，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可是蕴养了万年的“九窍通灵玉”！
能自动汇聚天地灵气，滋养一方！
玄天大帝最喜爱的静心之物！
竟然…被这个看起来像凡间乞丐的家伙，随手一碰，就…就摔了？
完了！
此人死定了！
所有修士心头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触怒大帝，形神俱灭都是轻的！
萧玄墨的目光也落在那黯淡的玉盘上。
林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刚穿过来就要被“徒弟”一巴掌拍死了？
这穿越体验卡也太短了吧！
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甚至开始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有没有什么遗憾——比如还没还清的花呗。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萧玄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玉盘，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看向林夏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狂热的激动和敬畏？
甚至，林夏似乎还看到了一丝…委屈？
“师尊…”萧玄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深处，是林夏无法理解的震撼，“您…您竟己到了‘返璞归真，万法皆空’的境界？
连这通灵玉中蕴含的天地道则，在您面前都脆弱如斯，自行崩解？”
“弟子…弟子愚钝，方才竟未能完全领会师尊‘无物不可破，无规不可逆’的深意！
请师尊责罚！”
说完，他竟然再次深深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玉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林夏：“……？？？”
他彻底石化在当场。
返璞归真？
万法皆空？
无物不可破？
无规不可逆？
我特么就是不小心碰掉了个盘子啊！
大哥！
你脑补能力是不是太强了点？！
他看着那个跪伏在地、虔诚得像个狂热信徒的玄天大帝，再看看周围那些己经惊得下巴掉了一地、眼神从惊骇变成茫然再变成无边敬畏的修士们。
一股荒诞绝伦的感觉，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林夏。
这个世界…好像不太正常。
或者说，是这个大帝…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就在林夏大脑彻底宕机，思考着要不要给这位大帝推荐一下自己认识的精神科医生时，异变陡生！
“噗——！”
跪在地上的萧玄墨，身体猛地一颤，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血液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落在地板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连玉石都在被侵蚀！
一股难以形容的衰败、腐朽、仿佛源自世界本源枯竭的恐怖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刚才还气势如虹、威压盖世的玄天大帝，此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气息急剧衰落，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连跪姿都难以维持，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
“大帝！”
“宗主！”
周围的修士们骇然失色，纷纷惊呼，想要上前搀扶，却又被那股恐怖的衰败气息震慑，不敢靠近。
林夏也吓了一跳。
这…这吐血吐得也太突然了吧？
碰瓷？
不像啊！
这气息…感觉像…像一台超负荷运转了几百年、马上就要报废的机器？
就在这混乱之中，林夏那破旧西装口袋里的硬物——他那台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忽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嗡……非常微弱，微弱到几乎被现场的惊呼和萧玄墨粗重的喘息声淹没。
但林夏感觉到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熟悉的金属外壳。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他那因为加班和穿越而昏沉欲裂的大脑，仿佛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刺了一下。
一些破碎的、完全不属于他的画面和声音，毫无征兆地涌入脑海：能量场紊乱…核心衰竭…需构建…稳定回路磁通量变化…感应电动势…法拉第定律聚能…转化…约束画面中，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线条在虚空中勾勒、交织，构成一个无比复杂却又蕴含某种奇异美感的立体结构…与此同时，他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到萧玄墨身上，无数条代表着“能量”或“灵气”的黯淡光流，正如同溃堤的江河般，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疯狂逸散、湮灭！
而在其心脏位置，一个由复杂暗金色纹路构成的、仿佛“锁”一样的东西，正在疯狂抽取着他最后的生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寂波动！
“***…”林夏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一个极其不雅的词汇。
这不是幻觉！
他好像…能“看”到能量流失？
还有那个该死的“锁”？
更离谱的是，他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破碎画面和信息，似乎…在告诉他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用…电磁感应原理…做个聚能阵？
给这快“报废”的大帝…续个命？
林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滩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暗金色血液，再抬头看看那个气息奄奄、却依然用充满期待（或者说狂热信仰？
）眼神望着自己的玄天大帝。
一股荒谬绝伦、却又带着点莫名兴奋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长起来。
这世界疯了。
那…陪它疯一把！
林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指着地上萧玄墨吐出的那滩暗金血液，用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装逼到极点的、强行镇定的语气开口：“去，给我找几块…蕴含能量最丰富的石头来！
还有纯度最高的金属！
铜？
铁？
银？
金？
有什么拿什么！
快！”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紧张还有点发颤。
但在死寂的大殿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所有修士，包括那位快要油尽灯枯的玄天大帝萧玄墨，全都愕然、茫然、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站在大殿中央、穿着廉价西装、像个误入仙境的凡人的青年。
他…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