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弹幕实验
许照扶着烽台残墙喘气，铁链在脚踝上勒出血痕，碎玉鸾鸟死死硌进掌心。
恭喜玩家触发“活下去”主线，当前进度：1%那行红字悬在头顶，闪了两下，像调皮又冷酷的提示灯。
她苦笑，用沾血的手指在空中虚划：“能先给个止血散吗？”
红字毫无反应，却另起一行淡金色小字：弹幕实验室己开启，当前样本：霍陵。
样本好感度：27/100“连好感度都出来了？”
许照低骂，“敢情我穿进的是乙女攻略游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急促、却孤单。
她心头一紧——霍陵？
还是追兵？
残垣外，晨雾中冲出一骑黑马，马上人左臂扎着布条，血迹浸透。
霍陵勒马，目光穿过雾气与她相撞，第一句话竟是：“你果然在这儿。”
许照挑眉：“将军欠我一条命，来算账？”
霍陵翻身下马，动作因牵痛而滞涩：“来算合作。”
他抬手抛来一物——是那块她用水写路线的《本草拾遗》扉页，此刻被血迹晕开，像朵残梅。
“驿站里三十七人，死了二十，逃了七，还有十人跟着我。”
他声音沙哑，“我需要一个理由，让他们相信‘跟着废太子妃比抢军械更划算’。”
许照握住扉页，抬眸：“理由？
我有——”她指向天空，一行新弹幕恰好滑过：太原至雁门官道，今日午后暴雨，将冲垮落雁桥霍陵顺着她指尖望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看见了她眸底跳跃的笃定。
“三日后，落雁桥断，押送兵变，山匪趁机劫道——”她故意停顿，“如果我们提前改走野狐岭，就能捡到被冲散的军马辎重，还能收拢残兵。”
霍陵眯眼：“你为何能预判？”
许照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狐：“因为我是‘天命’。”
淡金色弹幕忽地刷新：霍陵好感度+5，当前32/100许照心里“啧”了一声：果然，古人就吃神棍这一套。
二行军图在烽台青砖上铺开，残火将熄未熄。
霍陵用匕首尖在图上划出一道弧线：“野狐岭山高林密，常年有狼群，你确定？”
许照没回答，只从包袱里摸出阿杏塞的《本草拾遗》，翻到“狼毒草”一页，指尖在插图上敲了敲。
“狼群怕烟，更怕狼毒草燃烧的气味。
岭东有温泉谷，潮气重，草半湿，燃之浓烟能封谷口。”
她抬眼，火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两把小扇，“我带队走前面，你们殿后，各取所需。”
霍陵凝视她，像在重新审视一块蒙尘的玉。
“你曾是太子妃，如今却愿做前锋？”
“太子妃己死。”
许照用匕首割下一截衣袖，缠在脚踝伤口，声音平静，“现在活着的是许照。”
她语气太淡，反而让霍陵沉默。
半晌，他递来一只小瓷瓶：“金创药，只剩半瓶。”
许照接过，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掌心，触到一层厚茧与滚烫的温度。
淡金弹幕：霍陵好感度+3，当前35/100她勾唇：果然，肢体接触是捷径。
三队伍整合比想象中顺利。
十名残兵皆是边军出身，对朝廷本就寒心，霍陵一句“想活命就听她的”，无人异议。
倒是哑巴医女阿苦的出现，让许照惊喜。
那夜暴雨将至，阿苦背着药箱跌跌撞撞闯入烽台，手里高举一把狼毒草，咿咿呀呀指着天空。
许照看见她头顶飘过一行淡蓝弹幕：考据党提示：阿苦，原名顾无咎，医毒双修，十年后“鬼医”十年后？
许照挑眉，那现在就是“鬼医幼崽”。
她朝阿苦伸出手：“合作吗？
我保你十年性命无忧，你保我不被毒死。”
小姑娘眼睛亮得像星，重重点头。
队伍壮大到十二人，却面临第一个分歧——流民少年阿九扒在烽台门口，脏兮兮的手里攥着半块发霉饼子，目光死死盯着许照包袱里露出的干肉。
“喂，小乞丐，”一名残兵笑骂，“再靠近一步，剁了你的爪子！”
阿九不退，反而扑通跪下，声音嘶哑：“我能算账！
会写字！
求口饭吃！”
许照蹲下，与他平视：“叫什么名字？”
“阿九……没有姓。”
“好，阿九。”
她掰开干肉，分他一半，“从今天起，你姓许，叫许筹。”
少年捧着肉，泪珠大颗大颗砸进尘土。
淡金弹幕：班底成员+1：许筹，天赋技能——心算，未来财政大臣许照轻笑，抬头对上霍陵复杂的眼神：“怎么，嫌我队伍太杂？”
“不。”
霍陵低声道，“我只是想起当年我逃荒，也曾跪过人，没人理我。”
许照把剩下的干肉抛给他：“那就记清楚，今日你理了他，来日他会还你一个天下。”
西午后，野狐岭。
乌云压顶，闷雷滚滚，雨意仿佛悬在刀尖。
队伍在狼毒草燃起的浓烟中穿行，刺鼻气味让人涕泪横流，却也逼退幽绿狼眼。
行至谷底，前方探路的阿九飞奔回来，脸色惨白：“山匪！
二十余人，押着军马，正朝这边来！”
霍陵按刀：“准备迎战。”
许照却眯眼望向天空，一行红字滑过：暴雨倒计时：180 秒她忽然笑了：“不战，借雨。”
“什么？”
“所有人，上风口，狼毒草加一半枯枝，浓烟改向——熏他们。”
霍陵瞬间领会：“暴雨冲下，浓烟变毒雾，山匪自乱！”
许照眨眼：“答对，加十分。”
180 秒后，暴雨倾盆。
浓烟被雨水压成毒雾，山匪咳嗽、流泪、马匹受惊，队伍瞬间溃散。
霍陵率人从侧翼杀出，刀光如匹练，血花与雨水一同绽开。
许照站在岩石上，雨水顺着她苍白下颌滴落，她握紧碎玉，在心里默数：十息，山匪首领倒地；二十息，马群归拢；三十息，霍陵提刀回身，冲她扬起眉。
雨幕里，他眼底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
淡金弹幕：霍陵好感度+10，当前45/100主线进度：3%许照轻叹：原来“爽点”真会上瘾。
五雨停时，野狐岭西坡挂满彩虹。
他们收获三十匹战马、两车军械、七名被山匪裹挟的逃兵，以及——一个被捆成粽子的青年。
那人衣衫褴褛，却掩不住眉眼清隽，嘴角带笑，像是出来踏青。
“在下萧既明，”他优雅地咳嗽，“多谢诸位侠士相救。”
许照瞳孔地震——头顶弹幕瞬间刷屏：历史学者：活的！
后朝开国皇帝！
键政网友：帅晕了，姐姐快冲！
考据党：注意！
他袖口暗纹是南楚皇室火凤纹，此人身份存疑！
许照：“……”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出新手村，就捡到了终极隐藏 boss。
霍陵低声问：“怎么处置？”
许照舔了舔干裂的唇，冲萧既明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松绑，上药，绑紧。”
萧既明挑眉：“姑娘对在下似乎有误解？”
“不误解。”
许照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质子殿下，一年互保，敢签吗？”
萧既明微愕，旋即笑意更深：“愿闻其详。”
彩虹之下，两人指尖轻触，一纸无形的契约轰然落成。
远处，淡金弹幕缓缓刷新：卷一主线进度：10%新角色羁绊：萧既明（好感度：？
）提示：请玩家谨慎操作，历史走向己偏离 17%许照抬头，望向岭外苍茫天地。
雨后的风带着青草与血腥的味道，她轻轻吸气——活下去，只是开始。
下一步，她要在三十七天内，让断刃堡改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