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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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沈云昭猛地睁开眼!

没有预料中的剧痛,没有令人作呕的恶臭,也没有那吞噬一切的、永恒的黑暗。

视线所及,是熟悉的、略显陈旧的茜素红撒花帐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苦的药味,混杂着屋内暖炉炭火散发出的微弱暖意。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

身下是铺着半旧锦褥的雕花拔步床,身上盖着厚实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棉被。

床边的小几上,一盏素纱宫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照亮了床前脚踏上一个蜷缩着打盹的小小身影——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忠仆,才十岁的丫鬟,青杏。

这是…她十二岁时的闺房?

母亲去世一年后,柳氏刚刚以“照顾年幼嫡女”的名义被父亲抬为继室,她那个“好弟弟”沈子轩刚满周岁不久的时候?

前世被剜目断肢、冻死猪圈的冰冷记忆,轰然冲上头顶!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才勉强拉回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柳氏那张恶鬼般的脸!

沈子轩那恶意快意的眼神!

父亲那冷漠绝情的话语!

还有那剜骨的剧痛,断肢的闷响,冻僵的绝望……无数画面和感受疯狂交织,瞬间将她淹没!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

“小姐?

小姐您醒啦?”

脚踏上的青杏被这细微的动静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担忧,“可是又做噩梦了?

您都烧了两天了,吓死奴婢了。”

她连忙爬起来,探手摸了摸沈云昭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烧退了。

小姐您渴不渴?

奴婢给您倒杯温水?”

沈云昭死死盯着青杏那张稚嫩的脸,前世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

青杏,这个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在她前世境遇越来越糟时,试图为她出头,结果被柳氏寻了个错处,活活打死了…尸体就扔在乱葬岗。

巨大的悲伤和更深的恨意交织,几乎要将她再次撕裂。

她猛地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眼中汹涌的泪意。

不能哭!

不能露馅!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她重生了!

回到了噩梦开始恶化、但尚未滑入深渊的时刻!

滔天的恨意在胸腔里燃烧、沸腾,几乎要将她焚成灰烬。

但比恨意更强烈的,是死过一次后刻入骨髓的求生欲!

是必须活下去,必须复仇的绝对意志!

前世那猪圈里的冰冷和绝望,那剜目断肢的剧痛,那被至亲背叛的蚀骨之恨……一幕幕在她脑中清晰地回放。

每一次回忆,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研磨。

柳氏、沈子轩、沈崇文……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爪牙!

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连本带利,血债血偿!

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曾经清澈灵动、后来被仇恨和黑暗填满、最终化为空洞的眼眸里,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强行压下,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孩童般的沉寂,甚至还刻意染上了一丝惊魂未定和茫然无措。

“青杏……”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细若蚊呐,“我…我梦到…好多血…好冷…” 她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怯生生、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

示弱,是她如今唯一的盔甲,也是最好的武器。

柳氏喜欢看她怯懦无能的样子,父亲也早己习惯她的“不成器”。

那么,她就给他们看!

她要演得比前世更真,更彻底!

“小姐别怕!

那都是梦!

梦都是假的!”

青杏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您就是前几日受了风寒,又思念夫人太过,才魇着了。

柳夫人…呃…柳姨娘说了,让您安心养着,府里的事不用操心。”

柳夫人?

呵,一个妾室抬上来的填房,也敢让人称夫人?

沈云昭心底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懵懂惊惧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水。

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

柳氏让她“安心养着”?

不过是变相的软禁和边缘化,方便她更快地掌控相府中馈,拔除母亲留下的人手,彻底将她沈云昭踩进尘埃里!

好,很好。

柳氏,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这一世,看谁先把谁玩死!

“青杏…我饿了…” 沈云昭放下杯子,声音依旧细弱,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她知道,柳氏克扣她份例是常态,尤其在她“病中”,送来的吃食只会更差。

果然,青杏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和愤懑,很快又强压下去:“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给您端些热乎的粥来。”

她匆匆起身出去。

沈云昭靠回床头,脸上那副怯懦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刻骨的恨意。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眼下的处境。

如今,提前知晓一切,这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清楚未来几年柳氏的手段、府中的人事变迁、甚至朝堂上的一些风向变化。

她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必除。

十二岁的躯壳,是最好的保护色。

没有人会对一个“怯懦愚钝”的嫡女设防。

她依旧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嫡长女,这是她立足和复仇的根本起点。

不过她现在身后空无一人。

母亲己逝,父亲昏聩偏宠柳氏。

她在府中如同孤岛,身边可信之人寥寥无几。

长期的苛待和这场风寒,让这具身体十分孱弱。

没有强健的体魄,一切谋划都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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