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副本门口的修罗场
沈酥捏着剑柄的手指突然顿了顿。
炫彩光剑的虹色光晕里，倒映出三个穿校服的身影。
为首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发梢还别着枚水钻发卡，此刻正用一种能把钢铁盯出窟窿的眼神剜着他身边飘着的女生。
“林薇薇！”
高马尾把“校花”两个字咬得像在嚼碎玻璃，“你说过这周末陪我刷‘废弃电站’的！”
飘在半空的林薇薇裙摆还沾着上一个副本的星尘，闻言懒洋洋转了个圈：“苏倩倩，你也知道那是‘说过’啊。”
她指尖划过沈酥背后那把剑的光刃，虹色剑气立刻像撒娇的猫似的蹭了蹭她的指甲，“现在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沈酥突然觉得太阳穴在跳。
他上周刚把“幽灵古堡”副本的BOSS按在地上摩擦时，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嗡嗡响——恭喜宿主达成成就：副本杀手。
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成就的后续副作用是引来一群校花围着他吵副本分配。
“沈酥！”
苏倩倩猛地转向他，马尾辫甩得像小皮鞭，“你凭什么只带她一个？
上周你秒通‘迷雾森林’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给你送补给的！”
沈酥盯着自己剑身上流转的红橙色剑气。
这玩意儿昨天刚进化出意识，此刻正用剑尖戳他的后脑勺，像在催他赶紧解决麻烦好进副本砍怪。
“这位同学，”他慢悠悠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可能对‘带’这个字有误解。”
苏倩倩愣住的瞬间，沈酥突然侧身。
炫彩光剑嗡鸣着出鞘半寸，虹色光刃在空气中划出个半圆，刚好停在苏倩倩鼻尖前一厘米处。
光刃折射的碎光在她震惊的瞳孔里炸开，像放了场微型烟花。
“我从不带别人打副本。”
沈酥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只是允许林薇薇跟在我后面捡装备。”
林薇薇在他身后“噗嗤”笑出声，飘得更高了些，裙摆扫过沈酥的头顶：“听到了吗？
是我屈尊纡贵陪他清小怪呢。”
苏倩倩的脸涨成了番茄色。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镜头的红光在人群里闪闪烁烁。
“你！
你们……”她指着两人的手指都在抖，“沈酥你别以为有点本事就了不起！
谁不知道你三个月前还是个连‘初级试炼’都要卡三次的废柴？
现在靠着林薇薇家的资源才有今天，装什么装！”
这话像根针，精准刺中了人群的兴奋点。
议论声陡然拔高，连风里都飘着看好戏的味道。
沈酥的剑突然收了回去。
不是被吓退，而是剑身上的红橙色剑气突然暴涨，像活过来的火蛇般缠绕上他的手腕。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漂浮的高度不自觉降低了些，裙摆的星尘开始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废柴？”
沈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光剑的温度，“你是说那个单靠肉身硬抗‘熔岩巨兽’三次冲撞，最后把它心脏当球踢的废柴？”
他突然抬头，眼神亮得惊人：“还是说，那个把‘镜像迷宫’的所有BOSS拉到同一个坐标，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废柴？”
每说一句，周围的议论声就小一圈。
苏倩倩的脸从红转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往后退了半步。
“至于资源……”沈酥轻笑一声，伸手在虚空里划了个圈。
半透明的系统面板突然在他面前展开，密密麻麻的副本通关记录像瀑布般流淌，每一条后面都缀着“SSS评分”和“用时＜10秒”的金色标识。
“你觉得，是林薇薇需要我的资源，还是我需要她的？”
苏倩倩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人群里有人倒吸凉气，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沈酥关掉面板，转身看向副本入口。
两尊石龙雕像沉默地矗立在 portal 两侧，青灰色的鳞片上还挂着未消散的战斗痕迹。
入口处的青龙虚影正缓缓盘旋，淡青色的光芒像呼吸般起伏。
“走了。”
他对林薇薇偏了偏头。
“等等！”
苏倩倩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沈酥！
我道歉！
我不该那么说！
你也带我打一次副本好不好？
就一次！
我……”沈酥脚步没停。
光剑的虹色光晕在他背后拉出长长的残影，像一道割裂空气的伤疤。
“规则就是规则。”
他的声音轻飘飘传回来，“何况，”他顿了顿，侧过脸，嘴角勾起个玩味的弧度，“你确定，你能承受住10秒通关的‘过山车’？”
林薇薇“咯咯”笑着追上他，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戳：“你刚才那下帅是帅，就是有点太凶了。
吓到小朋友怎么办？”
沈酥没接话，目光落在青龙虚影笼罩的副本入口。
不知为何，今天的 portal 比往常更暗，边缘处甚至隐约泛着点诡异的紫黑色。
“奇怪。”
他皱眉，“系统没提示今天有副本变异。”
林薇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容淡了些：“管它呢，再变异的副本，到你手里不也得乖乖交出技能书？”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真的，你那‘秒通’到底是什么原理？
我看了那么多回放，还是没看懂你怎么做到的。”
沈酥刚要开口，副本入口的青龙虚影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不是正常的能量波动，而是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狠狠撞了一下。
石龙雕像的眼睛里，原本黯淡的石珠竟诡异地亮了起来，闪着幽幽的红光。
林薇薇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飘在空中的身体下意识绷紧：“怎么回事？”
沈酥握住剑柄的手骤然收紧。
光剑上的红橙色剑气突然变得狂躁，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在他周身盘旋。
“不知道。”
他盯着那道剧烈扭曲的 portal，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但感觉……”他顿了顿，看着青龙虚影上突然蔓延开的蛛网般的黑色裂痕，缓缓吐出后半句：“这次的‘过山车’，可能会有点失控。”
话音未落，副本入口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
两尊石龙雕像的喉咙里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原本静止的鳞片竟开始一片片竖起。
林薇薇一把抓住沈酥的胳膊，指尖冰凉：“沈酥，系统警报！
副本等级突然从A阶飙升到……未知！”
沈酥的瞳孔微微收缩。
未知等级？
高武世界建立三百年来，还从未有过“未知等级”的副本。
光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响，红橙色的剑气与 portal 爆发出的青光激烈碰撞，在空气中炸开无数细小的火花。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副本深处苏醒，带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饥饿感。
“进不进？”
林薇薇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松开他的胳膊。
沈酥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那道仿佛择人而噬的 portal。
然后，他笑了。
“怕了？”
他反手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背，光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别忘了，你刚才还说要捡装备呢。”
没等林薇薇反应过来，他己经拉着她冲进了那片青光之中。
身后，苏倩倩和看热闹的人群还在原地僵立着，看着那道吞噬了两人身影的 portal 上，青龙虚影的眼睛里，缓缓染上了与石龙雕像如出一辙的……猩红。
而沈酥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副本的瞬间，他手腕上那道从未消失过的淡金色契约印记，突然烫得像块烙铁。
契约者状态异常波动……检测到未知能量侵蚀……副本规则修正中……警告：契约链接出现不可逆偏差——系统提示音在意识深处戛然而止。
沈酥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周围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林薇薇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沈酥？
这里……好像不是‘废弃电站’的地图啊。”
他握紧光剑，虹色光晕在黑暗中撑开一小片光亮。
光晕所及之处，是无数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
还有墙壁上，用某种粘稠液体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欢迎回家，我的……秒通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