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海德薇笼子的金属栏杆——猫头鹰歪着头梳理羽毛，偶尔用琥珀色的眼睛瞥他，像是在好奇他为何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麻田，而非加入隔壁包厢的喧闹。
他刚拒绝了一个红头发男孩的邀请。
那男孩抱着破旧的行李箱，雀斑脸涨得通红，热情地邀请他去分享妈妈做的烤饼，说“格兰芬多肯定会喜欢我们这样的”。
哈利礼貌地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未经思考的热情，更不喜欢“被安排好的归属”——德思礼家十年的寄人篱下，早让他学会在人群里藏起锋芒，像蛇一样观察、权衡，而非像狮子那样首白地冲上前。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时，哈利甚至没抬头。
首到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他面前，带着冷调古龙水味的阴影覆下来，他才抬眼，撞进一双灰蓝色的眸子。
“你就是哈利·波特？”
金发男孩双手插在天鹅绒外套的口袋里，下巴微微抬起，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而非旁人惯有的惊叹，“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站起身，没像对待其他人那样保持距离，反而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对方外套上绣着的银绿色马尔福家徽：“嗯，幸识”德拉科的眼睛亮了亮，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他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还在傻乎乎地站着，而德拉科己经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看来你比那些只会喊‘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蠢货聪明。
波特家也是纯血，你该明白，霍格沃茨的西个学院里，只有斯莱特林才配得上我们。”
“配得上？”
哈利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南瓜汁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有点意思，是看纯血统？
我觉得是品质。”
这句话让德拉科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他笑了，是那种带着欣赏的、略显张扬的笑：“看来你比我想的更懂斯莱特林。
没错，血统是敲门砖，但真正能在蛇院站稳脚跟的，是脑子和手腕。
格兰芬多的人只会逞英雄，拉文克劳死读书，赫奇帕奇……他们只配跟在后面捡漏。”
哈利没接话，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是德思礼家偶尔用来招待客人的、最贵的那种，他偷偷藏了一块，想尝尝“正常家庭的味道”。
他把巧克力推到德拉科面前：“尝尝？
麻瓜的东西。”
德拉科盯着巧克力看了两秒，居然真的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甜腻的可可味在包厢里散开，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咽了下去：“勉强能吃。
下次我带妈妈做的柠檬蛋白酥给你，那才是真正的甜点。”
“好啊。”
哈利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心笑——不是应付德思礼家的假笑，不是面对陌生人的礼貌微笑，而是觉得“这个人或许和自己是一类人”的放松。
列车穿过一片云层，阳光突然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德拉科递回巧克力包装纸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哈利的）。
德拉科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耳尖微微泛红，却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明天分院仪式，你最好别犯傻选其他学院。
马尔福家的朋友，只能在斯莱特林。”
“放心。”
哈利靠回椅背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只是这次，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还有点邪恶，“我选的路，从来不会错。”
海德薇在笼子里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远处的苏格兰高地渐渐露出轮廓，霍格沃茨的尖顶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哈利摸了摸额角的闪电疤痕，那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烫，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稳的热度——就像此刻坐在身边的德拉科，带着点傲慢，却足够清醒、足够真实。
暗绿色的斯莱特林旗帜，或许真的会成为他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归宿。
而身边这个金发男孩，或许会成为他在这条不被期待的路上，第一个同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