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试探

无烟区 knana 2025-08-09 16:4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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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峰的目光在陆峥脸上盘桓了足足半分钟,像在掂量一块待价而沽的肉。

吧台上的霓虹灯忽明忽暗,把他脸上的刀疤照得时而狰狞,时而隐在阴影里。

“路子熟?”

赵峰嗤笑一声,指尖在玻璃杯沿上轻轻敲着,“现在的人,张嘴就敢说这话。

前阵子有个小子,跟我吹他能把货运到澳门,结果呢?”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货被海关扣了,人现在还在号子里唱铁窗泪。”

陆峥没接话,只是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转了转。

烟是最便宜的那种,烟纸粗糙,滤嘴发黄,是他特意准备的——混道上的人,抽这种烟才显得“接地气”。

“峰哥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先试一单。”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笃定的劲,“城西码头,周三凌晨三点有艘渔船靠岸,船上有批‘南洋货’,据说被你们的人盯了半个月?”

这话一出,赵峰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后颈的疤痕在灯光下猛地绷紧。

耗子在旁边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只说陆峥“有点门路”,没说他连码头的消息都摸得这么清楚。

这消息是陆峥和沈彻昨晚熬了半宿才拼出来的——沈彻从海关的旧记录里找到三年前同一艘渔船的走私案底,陆峥则通过以前的线人确认,这艘船最近又在临江海域频繁现身。

他们赌的就是赵峰在盯着这批货,却因为风声紧不敢动手。

“你怎么知道的?”

赵峰的声音压低了,像蛇吐信子,“谁告诉你的?”

“道上混的,消息灵通点不是坏事。”

陆峥扯了扯嘴角,把烟重新叼回嘴里,这次摸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

火光闪过他的脸,把深眼窝照得更暗,“那批货是‘水鬼’的吧?

他前阵子欠了赌债,急着出手换现。

峰哥要是想要,我能帮你弄过来,分文不取,就当给峰哥递个投名状。”

他故意把烟往赵峰面前凑了凑,劣质烟草的呛味弥漫开来。

赵峰没躲,只是盯着他夹烟的手——那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层厚茧,不像养尊处优的人,但也绝不是常年干苦力的粗糙。

“你以前在哪混的?”

赵峰忽然问。

“南边,广东广西那边跑船。”

陆峥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前两年跟一个老板闹掰了,杀了人,躲到临江来避避风头。”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只有指尖微微泛白——这是他编好的身份,“亡命徒”的标签最容易让赵峰这种人放下戒心。

赵峰的目光落在他颈侧那道淡疤上,又扫过他没系纽扣的领口,那里隐约能看到锁骨下方的淤青——是今早特意让同事帮忙打的,看着像刚跟人动过手。

“杀了谁?”

赵峰追问,眼睛眯成一条缝。

陆峥抬眼,和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一个欠了钱不还的,老板让我去催债,失手了。”

他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吧台上,“峰哥要是觉得晦气,那这投名状我就不递了。”

说着就要起身,赵峰却突然笑了,那道刀疤在脸上拧成个古怪的形状:“坐下。

我没说不信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的U盘,推到陆峥面前:“这里面是渔船的航线图和‘水鬼’的联系方式。

周三凌晨,我要看到货出现在城西仓库。”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要是出了岔子,或者你敢耍花样——那我就把这颗脑袋给峰哥当球踢。”

陆峥打断他,拿起U盘揣进兜里,动作干脆利落。

他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用力拧了拧,“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得去准备准备。”

赵峰没拦他。

陆峥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赵峰对身边的壮汉使了个眼色——那是要让人跟着他。

他没回头,穿过震耳欲聋的舞池,走出酒吧。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江水的潮气,刚在酒吧里吸的那几口烟像烧着了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果然,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陆峥放慢脚步,假装在路边系鞋带,用鞋跟在地面的砖缝里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和沈彻约定的信号,意思是“被跟踪,保持距离”。

他首起身,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走去。

那里巷子多,岔路密,最适合甩掉尾巴,也最适合传递消息。

与此同时,公安局十三楼的办公室里,沈彻正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临江的电子地图,代表陆峥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而红点后方不远处,还有一个微弱的绿点——那是沈彻提前安装在陆峥帆布包夹层里的定位器,能同时探测到周围五米内的电子设备信号。

“被跟上了。”

沈彻皱起眉,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老城区的监控画面。

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到陆峥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他拿起加密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老鹰,目标进入麻雀巷,尾巴有两个,注意掩护。”

对讲机里传来低沉的回应:“收到。”

这是清烟组安排的外围接应,老鹰是组里的老刑警,擅长巷战和追踪。

沈彻松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却在看到陆峥下一步动作时愣住了——陆峥没有继续往前走,反而拐进了巷子里一家亮着红灯的发廊。

发廊的门帘是廉价的塑料珠串,被风一吹哗啦作响。

陆峥掀帘进去时,门口的霓虹灯正好闪了一下,照亮他脸上那副刻意装出来的浪荡相。

“哟,帅哥,进来玩玩?”

一个穿短裙的女人迎上来,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刺鼻。

陆峥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拍在吧台上,眼神扫过屋里的几个女人,最后落在最角落里那个穿牛仔裤的年轻女孩身上——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脖子上挂着个银色的链子,吊坠是片叶子形状。

那是沈彻和他约定的第二个信号:如果需要传递紧急信息,就找到脖子上戴叶子吊坠的人,那是警方安排的线人。

“就她吧。”

陆峥朝那女孩抬了抬下巴。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行,跟我来。”

两人走进里间,关上门的瞬间,陆峥脸上的浪荡瞬间消失,低声道:“赵峰让我周三去码头接一批货,水鬼的船。

他派人跟着我,告诉老鹰,不用清尾巴,让他们跟着,越放心越好。”

女孩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口红形状的录音笔,递给他:“这是最新的,能录十二个小时,防水。”

陆峥接过,塞进靴子里,又从兜里掏出那个黑色U盘:“把这个交给沈彻,让他查清楚船上的货到底是什么。

告诉他们,我怀疑不止是烟草。”

女孩接过U盘,藏进内衣夹层,点了点头:“你小心点,赵峰的人刚才在外面打电话,说要‘试试’你。”

陆峥嗯了一声,转身拉开门。

外间的女人正和那两个跟踪的壮汉闲聊,见他出来,笑道:“帅哥这么快?”

“钱不够。”

陆峥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拿起吧台上剩下的钞票,“下次再来。”

他掀帘走出发廊,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钱,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那两个壮汉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只是脚步放慢了些——在这种地方,警察通常不会轻易进来,他们觉得陆峥确实是来“找乐子”的,戒心松了不少。

发廊里,女孩等陆峥走远,借口去洗手间,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快步穿过几条小巷,在一个垃圾桶旁停下,把U盘塞进一块空心砖里,然后用粉笔在砖头上画了个小小的十字。

几分钟后,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推着车过来,假装翻垃圾桶,顺手拿走了那块空心砖,消失在夜色里。

十三楼的办公室里,沈彻看着屏幕上代表陆峥的红点终于摆脱了绿点的跟踪,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关掉监控画面,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老鹰打来的。

“沈警官,线人把东西送来了。”

“好,我马上下来。”

沈彻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电梯下降时,他看着反光镜里自己的脸,眼尾的纹路因为紧张而绷得很紧。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那是父亲以前抽的牌子,他一首留着,却从不点燃。

此刻烟盒硌着掌心,像个滚烫的烙印。

电梯门打开,老鹰正站在楼下等他,手里拿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U盘。

沈彻接过,指尖冰凉。

“陆队那边怎么样?”

老鹰问,声音里带着担忧。

“暂时安全。”

沈彻握紧U盘,“但赵峰要试他,周三的码头行动,恐怕不简单。”

夜风吹过公安局的院子,带着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沈彻心头的焦虑。

他抬头看向十三楼的窗口,那里的灯还亮着,像一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隐藏在夜色里的罪恶。

而此刻的老城区巷子里,陆峥正靠在墙上,看着远处的月亮。

他从靴子里摸出那支口红录音笔,旋开盖子,按下了录音键。

周围很静,只有风吹过巷口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咳嗽声——大概是哪个老烟民又在熬夜抽着廉价的烟。

他想起三年前老陈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有月亮的夜晚,仓库里弥漫着烟草和血腥味,那味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次,不会再让你白死了。”

陆峥对着录音笔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烟己经灭了,但喉咙里的灼痛感还在,像在提醒他,这条路有多难走,又有多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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