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死了老乞丐,还会害死我们!”
云无惑攥着红绳往镇外跑,怀里的碎铁烫得像块烙铁。
她不懂“克死”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阿公走的那天,自己守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手心的碎铁突然烫得惊人——就像现在,身后追来的锄头镰刀带着风声,碎铁的温度也跟着飙升。
“往东边跑!”
老乞丐临终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
云无惑拐进通往邻镇的荒道,脚下的石子硌得生疼,可她不敢停。
跑过忘川河支流时,她瞥见水面映出的自己:银发凌乱贴在脸上,琉璃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有红绳勒出的红痕格外显眼。
三天后,云无惑饿晕在青风镇的牌坊下。
醒来时,鼻尖缠着股淡淡的药香,一个穿粗布褂子的大婶正给她喂米汤:“丫头,你是从归尘镇逃来的?”
不等她回答,街上突然响起敲锣声:“凌霄宗测灵根了!
十五岁以下的娃娃都去广场!”
大婶眼睛一亮,拽着她就往镇中心跑:“去试试!
万一有灵根,就能进宗门吃饱饭了!”
广场中央搭着高台,玄衣修士手里的测灵石泛着白光。
云无惑看着眼前一个个小孩子,面对测灵石闪烁出的不同光芒,或兴奋或沮丧,她不懂这些表情。
轮到云无惑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谁都看见她补丁摞补丁的灰衣,还有那双不像凡人的眼睛。
“把手放上去。”
修士的声音沉稳威严。
云无惑刚按上测灵石,白光“唰”地炸开!
金、木、水、火、土五道微弱的光带绕着灵石打转,像五条打盹的小蛇。
“呵,五行杂灵根,废柴一个。”
台下有人嗤笑。
可下一秒,测灵石突然结出层薄冰,幽蓝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冰灵根!
还是变异的!
修士猛地站首了:“等等!”
他抓过云无惑的手腕,指尖灵力探进去,脸色变得古怪,“五行杂灵根裹着变异冰灵根?
这体质...”旁边的小弟子凑过来:“陆长老,归尘镇那边传来消息,掌教说的天命之人可能就是她...”被带走时,云无惑回头看了眼青风镇。
大婶站在人群里冲她挥手,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窝头。
她突然摸了***口,碎铁的温度好像降下去些,玉珏却轻轻发烫——原来这就是阿公说的“东边”。
凌霄宗的杂役房比老乞丐的破屋还挤,十个女弟子挤在一间土房。
云无惑刚放下包袱,就有人撞过来:“新来的?
懂不懂规矩?”
是个炼气一层的师姐,下巴抬得老高,“杂役弟子每天要劈三百斤柴,挑五十担水,少一根柴火都别想领丹药!”
云无惑没说话,默默扛起比她还高的柴刀。
劈到第二十根时,她发现个怪事:木柴里的灵力刚要溜走,指尖突然窜出丝微弱的土灵气,竟把那点灵力稳稳按在了木柴里。
“怪物就是怪物,劈柴都用歪门邪道。”
师姐的嘲讽声从门口传来。
云无惑低头看掌心,碎铁的纹路似乎更清晰了些——原来这五行杂灵根,也不是完全没用。
夜里躺在硬板床上,云无惑摸着红绳里的玉珏。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老乞丐咳在砖上的血迹。
她突然想起青风镇测灵根时,那道幽蓝的冰光里,好像藏着半张模糊的脸。
而此刻,凌霄宗藏经阁的暗格里,一卷泛黄的古籍突然自动翻开,停在记载“女娲秘辛”的那一页。
书页上的字迹扭曲着,渐渐汇成一行字:五行归位,寒冰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