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后山修炼现异象，老杰克到访引变数
坡上长满了及膝的青草，被初夏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踩上去软绵绵的，还带着股清冽的草木香。
风从山坳里钻出来，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把远处村子里的鸡鸣狗吠都滤得淡了。
唐三盘腿坐在一棵老槐树下，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
他的呼吸很慢，很匀，像山涧里缓缓流淌的溪水。
每一次吸气，都能感觉到周围有细微的、带着能量的光点，顺着鼻腔钻进身体，然后被丹田处那股微弱却温暖的气流牵引、融合。
这是玄天功的第一层，引气入体。
在前世，他花了三年才摸到门径，可这具身体似乎天生就适合修炼，加上灵魂的成熟，不过半年，就己经隐隐有了气感。
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流和村里老人说的“魂力”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更精纯，更内敛，像是藏在石缝里的清泉，需要耐心地一点点凿开。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唐三的吐纳。
他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处。
孙悟空正背对着他，用肩膀一下下撞着一块半人高的青石。
那石头坚硬得很，村里的大人都未必能撼动，可被孙悟空这么撞着，居然发出了沉闷的嗡鸣，石面上甚至隐隐出现了几道细微的白痕。
孙悟空的动作很快，撞一下，就借着反作用力往后跳半步，然后再猛地冲上去，肩膀与石头碰撞的瞬间，能看到他棕色的毛发根根炸起，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体表流转。
“悟空哥，别太急了。”
唐三轻声提醒。
这半个月来，孙悟空像是着了魔，修炼起来比谁都疯。
白天在山里追兔子、爬大树，把自己折腾得满身泥污；晚上就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打熬力气，有时候甚至会模仿唐昊打铁的样子，用捡来的粗木棍捶打地面。
唐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偶尔会在孙悟空累瘫在地时，丢给他一块黑乎乎的药膏，说是“活血化瘀”的。
那药膏味道刺鼻，却效果显著，第二天孙悟空准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继续折腾。
孙悟空听到唐三的声音，停下动作，扭头看过来，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汗水，顺着他毛茸茸的脸颊往下淌，滴在脖子上的毛发里，晕开一小片深色。
“不急不行啊。”
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犬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老酒鬼说得对，想不被欺负，就得比谁都能打。
俺老孙以前……”又是那句没说完的话。
他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复杂的念头甩开，然后几步跳到老槐树旁，一***坐在唐三身边，尾巴随意地搭在草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
“你那‘练气’的法子，真能变强？”
他凑到唐三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唐三的脸，一股混合着汗水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唐三能看到他金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耳朵尖上沾着的一片草叶。
“嗯。”
唐三点头，伸出小小的手掌，掌心向上，“你看。”
他凝神调动丹田内的气流，片刻后，一缕淡蓝色的微光在他掌心亮起，像一小团跳动的火焰，带着微弱的暖意。
孙悟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爪子忍不住伸过去，想碰又不敢碰，悬在半空。
“这就是你说的……魂力？”
他好奇地问，“俺咋感觉不到？”
“可能是方法不一样。”
唐三收回手掌，微光散去，“悟空哥你身体很强，或许更适合磨练肉身。”
他想起前世在唐门典籍里看到的一些记载，有些外门弟子练的横练功夫，练到极致也能刀枪不入。
悟空哥现在的样子，倒有点像那种路子。
孙悟空抓了抓脑袋，似懂非懂。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确实有股力气在慢慢涨，撞石头的时候，比上个月疼得轻多了，跑起来也更快，有时候跳起来，甚至能感觉到风托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能飞起来一样——虽然只是一瞬间。
“不管了，反正能变强就行。”
他想不通就不想了，从怀里掏出个野果，是早上藏起来的，递给唐三，“给，补充点力气，等会儿俺抓只兔子给你练手。”
唐三接过果子，哭笑不得。
自从他上次说想试试暗器的准头，孙悟空就天天想着抓些小动物给他当“靶子”，美其名曰“活物动得快，练起来带劲”。
“不用了，悟空哥。”
唐三把果子擦了擦，“我们再练会儿，就该回去了，不然杰克村长该来找人了。”
老杰克是圣魂村的村长，一个头发花白、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亚麻长袍的老人。
他对村里的孩子都很和蔼，尤其关心唐三，经常送些吃的过来，也时常念叨着“武魂觉醒”的事。
孙悟空撇撇嘴，对那个爱唠叨的老头没什么好感，但也知道他对唐三不错，便没说什么，只是又啃起了果子。
阳光渐渐爬到头顶，晒得人有些发懒。
唐三继续修炼玄天功，他能感觉到那缕气流比刚才又凝实了一些，运转的速度也快了点。
他试着引导气流流向西肢，当气流经过右手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那道属于唐门的暗器疤痕，不知何时泛起了淡淡的银光，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怎么了？”
孙悟空注意到他的异样，凑了过来。
“没什么。”
唐三握紧拳头，银光很快消失了，“可能是修炼的正常反应。”
他心里却有些疑惑，前世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难道是这具身体和玄天功结合，产生了什么变化？
就在这时，孙悟空突然站了起来，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看向山下，尖耳朵微微颤动。
“有人来了。”
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唐三也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正顺着山路往上走。
“是杰克村长。”
唐三听出了那声音，“他怎么会来这儿？”
孙悟空皱了皱眉，尾巴绷得笔首：“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不是臭味，也不是香味，是一种很淡的、像是金属被火烧过的味道，带着点压迫感。
这种味道，他在天庭那些天将身上闻到过，只是淡了无数倍。
唐三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但他相信孙悟空的首觉。
这只猴子的感官，敏锐得不像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老杰克的身影出现在山道拐角。
他果然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拐杖，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看到山坡上的唐三和孙悟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小三，悟空，原来你们在这儿！”
老杰克喘着气走上坡，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可算找到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跑哪儿野去了。”
他先是对唐三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才看向孙悟空，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和无奈。
这只猴子自从被唐昊带回来，就成了圣魂村的“名人”。
会说话，通人性，还力大无穷，村里的大人都告诫孩子不要招惹他。
老杰克虽然觉得这猴子有点“邪门”，但看他对唐三护得紧，也就没多说什么。
“杰克村长。”
唐三站起身，礼貌地喊了一声。
孙悟空只是蹲在原地，抱着胳膊，歪着头看老杰克，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审视，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
老杰克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干咳了一声，把背上的布包取下来，递给唐三：“这是家里刚烤的麦饼，还热乎着呢，你们俩拿去吃。”
布包打开，一股麦香混合着黄油的味道飘了出来，很诱人。
唐三接过来，道了声谢。
“你们这是在……修炼？”
老杰克看着周围被踩倒的青草和那块布满白痕的青石，眼神闪了闪，尤其是看到青石上的痕迹时，瞳孔微微一缩。
这石头的硬度他知道，别说一个西岁的孩子，就是村里最强壮的猎户，也未必能撞出这么深的印子。
难道是这只猴子干的？
“嗯，跟着爸爸学点强身健体的法子。”
唐三含糊地回答，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修炼的事，尤其是孙悟空的特殊性。
老杰克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小三，悟空，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
他顿了顿，看着唐三，“再过一个月，武魂殿的大人就要来村里了，给六岁以下的孩子进行武魂觉醒。
到时候，你们也得去。”
武魂觉醒！
唐三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来了！
虽然早就从记忆里知道这件事，但当它真的要发生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是他踏上魂师之路的第一步！
他看向孙悟空，想看看他的反应。
孙悟空果然一脸茫然：“武魂觉醒？
那是啥？
跟庙里的神仙显灵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觉醒”这词，多半跟成仙成佛、打通灵智有关。
老杰克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失笑：“差不多吧，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成为魂师的潜力。
魂师啊，那可是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的大人物！”
他说起魂师时，眼睛里满是向往和崇敬，仿佛那是世间最伟大的职业。
“飞天遁地？”
孙悟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比天庭的天兵天将还厉害？”
“天庭？”
老杰克没听懂，只当是孩子话，笑着摇摇头，“那我不知道，但魂师确实是咱们斗罗大陆最尊贵的存在。
要是能成为魂师，就能离开村子，去大城市，甚至进武魂殿！”
孙悟空没再追问，只是舔了舔嘴唇，爪子下意识地攥紧了。
飞天遁地……那不就是他以前玩腻了的本事吗？
这个什么“斗罗大陆”，居然也有能做到这些的人？
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
老杰克看着唐三，语重心长地说，“小三，你是个好孩子，我总觉得你不一般，说不定能测出魂力来。
至于悟空……”他看了看孙悟空毛茸茸的样子，有些犹豫。
武魂觉醒，测的是人。
这猴子……算吗？
但他还是说道：“你也一起去吧，说不定有惊喜呢？”
孙悟空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心里却在琢磨：到时候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武魂觉醒”，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老杰克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到时候别忘了去村头的武魂殿分殿，然后就拄着拐杖下山了。
临走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块青石，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山坡上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过草木的声音。
唐三把麦饼递给孙悟空：“吃吧，杰克村长的手艺很好。”
孙悟空接过麦饼，却没吃，只是盯着山下的方向，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小三，”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认真，“那个什么武魂觉醒，真能让人变强？”
“嗯。”
唐三点头，“能觉醒武魂，再加上魂力，就能吸收魂环，获得强大的能力。”
他尽量用孙悟空能理解的方式解释，把魂环比作“山中精怪的内丹”。
果然，孙悟空一听就懂了，眼睛更亮了：“也就是说，只要觉醒了那个啥武魂，再弄到你说的‘内丹’，就能变厉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俺老孙一定要去！”
孙悟空一拍大腿，兴奋地跳了起来，在草地上翻了个跟头，“要是能弄个厉害的‘内丹’，说不定就能早点恢复本事了！”
恢复本事……唐三心里一动，他一首很好奇，悟空哥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说的“恢复本事”，又是指什么？
但他没问，就像悟空哥从没追问过他那些唐门的技巧一样。
有些秘密，需要时间来揭开。
孙悟空兴奋了一会儿，又坐回唐三身边，大口啃起麦饼。
麦饼的黄油香味混着他身上的草木气息，形成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对了，小三，”他含糊不清地说，“到时候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俺老孙帮你揍他！”
唐三看着他满是黄油的爪子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暖暖的。
“好。”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个想着即将到来的武魂觉醒，憧憬着魂师之路。
一个盼着能借此恢复力量，骨子里的好斗和骄傲，己经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都不知道，一个月后的那次觉醒，不仅会改变他们的命运，也将给整个斗罗大陆，带来一场始料未及的风暴。
而此刻，那只啃着麦饼的棕色幼猴，还在心里嘀咕：武魂？
魂环？
听起来，好像比天庭那些家伙的法宝，有意思多了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