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压锅煮“汤”
"海事局？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右手顺势把设备塞回腰包，"有搜查证吗？
"领头的制服男表情一滞，随即板着脸掏出一张纸："这是调查令，我们怀疑你非法持有军用设备。
"纪云杫接过纸扫了一眼，忽然笑了："刘科长是吧？
您这调查令上写的是怀疑非法改装渔船啊。
"她左手举着刚刚首播用的手机，镜头刚好拍到了调查令内容。
首播间弹幕瞬间爆炸：哈哈哈翻车了这调查令写得跟草稿似的主播到底犯啥事了？
刘科长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抢手机："关掉首播！
"纪云杫灵巧地往后一闪，右脚跟碰到了身后的高压锅——就是昨晚那个改装得面目全非的高压锅，现在正咕噜咕噜冒着蒸汽。
"小心点儿，"她歪头指了指高压锅，"我这炖着汤呢。
"王立新突然冲上来，一把掀开高压锅盖子："我倒要看看你在煮什——"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锅盖掀开的瞬间，一股奇特的金属蒸汽喷涌而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光芒。
锅里的液体不是想象中的鸡汤或排骨，而是几块泛着冷光的金属薄片，在沸腾的蓝色液体中上下翻滚。
"***…..."一个年轻调查员忍不住爆了粗口。
首播间里弹幕刷得更欢了：主播的灶台是炼金术士同款？
这颜色太科幻了己截图，新壁纸get纪云杫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镜头仍然对着高压锅。
"47次了还是不稳定..."她自言自语地掏出一个不锈钢勺子，搅了搅锅里的液体，"温度还是太高。
"刘科长终于回过神来，厉声道："纪云杫！
你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吗？
""知道啊，"她用勺子敲了敲锅边，"钛铝合金，TC4-DX改良型，核潜艇外壳用的。
"院子里的空气再次凝固。
王立新的脸刷地白了。
刘科长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对讲机。
首播间的弹幕停顿了一秒，然后以更疯狂的速度刷起来：我听到了什么？
主播是在开玩笑吧？
这剧本太硬核了纪云杫却像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话，继续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液体。
"其实用家用高压锅测试不太准确，"她头也不抬地说，"压力波动太大了。
不过谁让我穷呢，买不起专业设备。
"刘科长嘴唇发抖："你、你从哪里搞到的材料配方？
"纪云杫终于抬起头，左眉尾的小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自己算的啊。
《舰船材料学》第六章不是有基础公式吗？
就是计算流体部分有点复杂...""《舰船材料学》是绝密教材！
"王立新脱口而出。
纪云杫眨了眨眼："啊？
图书馆借的啊。
"就在这时，高压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声。
纪云杫脸色一变，一把抓过锅盖盖了回去，同时拽着刘科长往后退："小心！
""砰！
"一声闷响，高压锅的安全阀喷出一股蓝色蒸汽，小院里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好几度。
锅体的压力表指针疯狂晃动，最终停在一个标着红色"危险"字样的区域。
"又失败了。
"纪云杫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认真地记录着什么。
首播间的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图表。
最新一页的标题赫然是《钛合金耐压测试第47次实验数据》。
刘科长浑身发抖，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惧："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纪云杫抬起头，一脸茫然："煮饭也违法？
""这根本不是煮饭！
王立新指着还在冒蓝烟的高压锅吼道。
"哦，你说这个啊。
"纪云杫挠了挠头，"我就是顺便测一下材料性能，主要还是在煮汤。
"她掀开旁边一个小灶上的砂锅盖子，里面确实飘出浓郁的排骨香气："要尝尝吗？
放了当归和黄芪。
"刘科长差点气晕过去。
首播间里：主播的心理素质我服了当着海事局的面煮核潜艇材料这波操作我给满分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请问，这里是云杫废品回收吗？
"所有人回头看去，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高个子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银色金属箱。
"您是？
"刘科长警惕地问。
男人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江南特种焊接材料有限公司，时淮序。
听说纪小姐这里有些特殊的金属废料，想谈谈收购的事。
"刘科长接过名片看了看，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时先生，这里正在执行公务…..."时淮序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情况，最后落在还在冒蓝烟的高压锅上。
他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看来纪小姐确实很有…...创意。
"他斟酌着用词，目光不经意地瞥见了桌上的首播手机。
纪云杫打量着他，突然问道："你们公司有高频等离子焊接机吗？
"时淮序嘴角微扬："最新的德国进口设备，误差范围0.001毫米。
""真的？
"纪云杫眼睛一亮，"能借用一下吗？
我这个数据需要更精确的仪器验证。
"刘科长忍无可忍："纪云杫！
你现在涉嫌…..."时淮序突然打断他："刘科长，我们公司正好在为海军做材料测试，也许纪小姐可以协助我们的项目。
"他压低声音，"这是李将军亲自批准的。
"刘科长一怔，狐疑地看着时淮序："你有授权书吗？
"时淮序从容地从金属箱里取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盖着海军司令部的公章。
"当然。
"十分钟后，海事局的人悻悻离去。
王立新临走前还死死盯着那个高压锅，像是要把它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首播手机还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好了老铁们，今天的意外插曲到此结束。
"纪云杫对着镜头挥挥手，"下次首播教大家怎么用微波炉做碳纤维，记得点关注！
"她正要关首播，时淮序突然出现在镜头里："且慢。
"他从金属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盒："这是我们公司新研发的焊丝，想请纪小姐帮忙测试一下性能。
"金属盒打开，里面是一排闪着奇异光泽的银色金属丝，表面布满精美的纹路。
首播间里有懂行的观众立刻炸了：这花纹…...是军工编码！
这根本不是普通焊丝主播快跑！
这人不对劲！
纪云杫却像没看见弹幕似的，好奇地拿起一根焊丝对着阳光观察："掺了稀土？
"时淮序露出赞赏的表情："纪小姐好眼力。
那么，这锅…..."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还在冒热气的高压锅，"卖吗？
"纪云杫咧嘴一笑："不卖，但可以租给你看数据。
一小时五百。
""成交。
"时淮序爽快地掏出钱包。
首播间关闭前的最后一幕，是纪云杫数钱的背影，和时淮序凝视高压锅内壁数据时深邃的眼神。
弹幕最后一条飘过：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与此同时，海军基地的监控室里，一群军官正盯着大屏幕上的首播回放。
"确认了，"一个技术员放大高压锅内壁的特写，"这些数据确实是海龙项目的外壳材料参数，但计算方法完全不同。
"沈少校转向坐在角落的老将军："首长，这个纪云杫…..."老将军摆摆手："继续观察。
吩咐炊事班，明天开始供应当归黄芪排骨汤。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只有将军知道，纪云杫随口说的那锅汤，正是他当年在秘密基地最爱喝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