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你男朋友出轨了。"
室友苏晚晚举着手机，屏幕上是陈浩然和一个女人的亲密照片。照片里，那个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正踮起脚尖吻着陈浩然的唇角。
我的手一抖，刚倒好的热水溅到手背上，烫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确定这是浩然？"我凑近看了看，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照片里的男人确实是陈浩然，但是...他的眼神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
"当然确定，这是我表姐刚在商场拍到的。"苏晚晚把手机递给我，"雨薇，你交往三年的男朋友背着你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你不生气吗？"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困惑。
陈浩然是我大二时认识的学长，人长得帅，学习好，对我也很温柔。我们交往三年来，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照片里的他，眼神中竟然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去找他问清楚。"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雨薇，你冷静一点！"苏晚晚在后面喊，但我已经冲出了宿舍。
陈浩然住在学校附近的单身公寓，我有钥匙。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各种可能在脑海里翻腾。
也许是误会，也许是他的亲戚，也许...
我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但是从卧室里传来了说话声。
"阿衍，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阿衍？
我愣住了。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我认识的人。
"我叫陈浩然，不是什么阿衍。"这是男朋友的声音，但语气比平时冷漠了很多。
我的心狂跳起来。阿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小名。
那个在我八岁那年突然消失的男孩，叫做顾衍。
我悄悄走近卧室门，透过门缝往里看。陈浩然背对着我坐在床边，而那个白裙女人正蹲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阿衍，是我，我是小瑶啊。我们小时候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你忘了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福利院？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陈浩然告诉过我，他从小就和爷爷奶奶生活，父母在国外工作。什么时候在福利院待过？
而且，顾衍...
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零碎记忆。八岁那年夏天，住在我家隔壁的小男孩突然就不见了。大人们都说他被远方的亲戚接走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在他消失的前一天晚上，我听到隔壁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争吵，还有小孩的哭声。
"我真的不记得了。"陈浩然的声音很平静，"你可能认错人了。"
"不可能！"女人突然激动起来，"你左肩膀上有一颗痣，右手虎口有个小疤痕，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阿衍，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的呼吸停止了。
左肩膀的痣，右手虎口的疤痕...这些特征陈浩然确实都有。我以前问过他怎么来的，他说小时候调皮留下的。
但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陈浩然就是...
"够了。"陈浩然站起身，语气变得冰冷，"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到这些，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女人愣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阿衍...你真的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
"我说了，我不是阿衍！"陈浩然的声音带着怒意。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两个人同时朝门的方向看过来。我的心一紧，赶紧躲到旁边的柜子后面。
陈浩然走过来开门，我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没人。"他关上门回到卧室，"小瑶，你真的应该离开了。"
"好...我走。"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但是阿衍，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我会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我等了几分钟才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卧室里只剩下陈浩然一个人，他正坐在床边发呆。
我悄悄观察着他的侧脸。三年来，我以为我很了解他，但现在我突然发现，他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顾衍...
那个从小就失踪的男孩，为什么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那个叫小瑶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是谁吗？
我想起小时候和顾衍一起玩耍的日子。他比我大两岁，总是很照顾我，说长大了要娶我做老婆。
如果陈浩然真的是顾衍，那他接近我是偶然，还是...故意的？
我的手在发抖。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毒草一样疯狂生长。
三年来的甜蜜回忆突然变得可疑起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对我的温柔，追求我时的执着，交往后的体贴...这些是真心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我转身离开了公寓，脑子里乱成一团。
回到宿舍，苏晚晚还在等我。
"怎么样？那个女人是谁？"她迫不及待地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二十年前的新闻。
如果陈浩然真的是顾衍，那么他的身份转换一定有原因。而且，那个叫小瑶的女人提到了福利院...
搜索结果让我心跳加速。
二十年前，确实有一起涉及福利院的案件。一个叫做"天使之家"的私人福利院被查封，原因是涉嫌非法收养和虐待儿童。
新闻报道很简单，但提到了几个被解救的孩子被送到其他福利院或者被领养。
我继续搜索，找到了更多细节。天使之家福利院的院长叫做赵美丽，她和丈夫一起经营这个福利院长达十年。被解救的孩子中，有几个后来被好心人领养。
其中一个男孩的描述让我浑身发冷：八岁，左肩有胎记，性格内向但很聪明。
这个描述和陈浩然完全吻合。
我又搜索了顾衍的消失案件。警方当时的结论是，顾衍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但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如果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顾衍八岁时被拐，送到了天使之家福利院。两年后福利院被查封，他被领养，改名陈浩然。
那么，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小瑶？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过去？
而且，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想起大二那年的春天，陈浩然主动找我搭话，说是被我的笑容吸引。当时我还觉得很浪漫，现在想来...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雨薇，你脸色好难看，到底怎么了？"苏晚晚担心地问。
我关上电脑，深吸一口气。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要搞清楚。
如果陈浩然真的是顾衍，如果他早就认出了我，那么这三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而且，那个叫小瑶的女人，她和顾衍之间又有什么故事？
我决定明天找个机会试探陈浩然。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找到更多证据。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今天听到的对话，还有陈浩然那种陌生的眼神。
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这三年来，我爱的是陈浩然，还是顾衍？
而他爱的，又是现在的我，还是小时候的我？
这些问题像刺一样扎在心里，让我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