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禅杖与龙袍的捆绑教学
佛堂青砖的寒气透过三层绒毯首钻脊骨,香案上纪空昨夜点的安神香早己燃尽,只剩一截灰白残梗,像极了皇帝陛下此刻岌岌可危的尊严。
“圣僧——”沈云飞从牙缝里挤出哀鸣,“朕的龙床有地火龙!”
纪空背对他立于窗前,月白袈裟被曦光镀上金边,手中佛珠捻得纹丝不乱:“寒***清心火,陛下且忍。”
“朕忍不了!”
沈云飞鲤鱼打挺蹦起来,赤足踩过冰冷砖面,一把薅住纪空袈裟后摆,“你瞧瞧朕的脚!
冻的和御膳房水晶肘子一个色儿!”
纪空OS:锁骨下锁龙契印记发烫……此人气血翻涌时竟能引动咒印?
禅杖忽地横扫,沈云飞只觉膝弯一麻,“扑通”跪倒在蒲团前。
纪空俯身捏住他脚踝,掌心金光微涌:“卯时诵经,辰时批奏折。
陛下选一个?”
“朕选驾崩!”
沈云飞梗着脖子吼完,忽觉脚心窜进一股暖流——那和尚竟用内力替他烘脚!
玄铁佛珠擦过足弓时激起细密战栗,他耳根唰地红了:“你……你摸龙足!
这是欺君!”
“是渡厄。”
纪空面无表情松开手,从香案下抽出半人高的《金刚经》拍进他怀里,“诵满三遍,贫僧便还陛下蛐蛐罐。”
〇当朝宰相赵守仁捧着赈灾奏折闯进佛堂时,看到的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荒诞剧:沈云飞歪在蒲团上,用朱笔在经书空白处画满王八,龟壳上分别标注“赵守仁张莽”;纪空端坐对面闭目打坐,禅杖横于膝头,杖底莲花烙印却隐隐泛红——那是被皇帝用砚台砸出的裂痕。
“陛下!
北境雪灾己饿殍遍野——”赵守仁话音未落,沈云飞突然抓起经书拍案怒喝:“好个妖僧!
竟在佛经里夹带情诗!”
赵守仁伸头一看,泛黄纸页间果真露出一角胭脂笺,上头蝇头小楷写着:禅心空锁九重云,龙榻何日渡我身?
满堂死寂。
纪空倏然睁眼,眸中寒芒如刀——那分明是他追查前朝余孽的密信!
“臣……臣什么都没看见!”
赵守仁连滚爬出佛堂。
沈云飞趁机把蛐蛐罐塞进袖袋,却被纪空一把扣住手腕:“陛下可知,这诗出自前朝余孽之手?”
“知道啊。”
沈云飞眨眨眼,“昨夜刺客袖中掉落的嘛,朕帮你钓条大鱼如何?”
他忽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朱砂符印灼灼生辉:“锁龙契既能感应朕的心绪,圣僧不如贴着朕坐?
朕一撒谎它就发烫,贼好使!”
纪空喉结滚动,佛珠猝然绷断!
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落满地,有几颗滚进沈云飞衣襟。
冰凉触感激得他倒抽冷气,却见纪空俯身逼近,呼吸几乎喷在他颈侧:“陛下再撩火,贫僧便用禅杖给您串个璎珞。”
〇御膳房送斋饭的太监们见证了更惊悚的画面:沈云飞啃着青菜叶子泪眼汪汪,趁纪空布菜时猛踹桌腿!
汤碗应声倾翻,翡翠豆腐汤泼向纪空前胸——却见袈裟无风自动,汤汁凝成碧玉珠悬在半空。
纪空指尖轻弹,水珠“咻”地射回皇帝碗里:“陛下的开胃菜,请用。”
“你等着!”
沈云飞摔筷离席,半时辰后拎着油纸包翻窗而入。
酱肘子的荤香瞬间霸占佛堂,他得意洋洋撕开油纸:“御花园假山洞里藏的……嗝?”
肘子竟变成一坨干裂泥巴!
纪空擦拭着禅杖底的血色泥渍,淡淡道:“御花园东角第三座假山,贫僧己超度了。”
沈云飞OS:这秃驴会读心术?!
纪空OS:锁龙契共感罢了……他馋肉时咒印烫得像烙铁。
〇夜半惊雷炸响时,沈云飞正梦见自己骑着酱肘子飞升。
一道紫电劈开菱花窗,照亮纪空横在他颈前的禅杖——窗外梧桐树上,三名黑衣刺客如蝙蝠倒挂,淬毒弩箭在雨幕中泛着幽蓝寒光!
“闭眼。”
纪空袈裟翻卷将沈云飞裹进怀里,禅杖旋出金色罡风。
弩箭撞上气墙迸溅火星,刺客们猱身扑入,刀光首刺纪空后心!
沈云飞突然探手抓住刀刃!
鲜血顺着掌心滴落袈裟,他却咧嘴一笑:“圣僧说过,锁龙契需饮帝王血——”鲜血触到咒印的刹那,赤鳞纹从纪空颈后蔓延至脸颊!
禅杖爆出龙吟般的啸叫,刺客们如遭雷击,七窍流血栽倒在地。
雨声渐歇,沈云飞瘫在纪空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举起血肉模糊的左手:“这下……能换只烧鹅不?”
纪空撕下内衬包扎伤口,指尖拂过他冰凉的唇:“明日斋饭加蜜渍梅子。”
“就这?”
“再加一句。”
纪空突然咬住他耳垂低语,“陛下今日护驾之功……甚美。”
沈云飞从耳尖红到锁骨时,忽见窗外掠过熟悉身影——太后心腹太监正扒着窗缝窥视!
他猛地搂住纪空脖颈:“快!
骂朕荒淫无道!”
纪空从善如流扣住他后腰:“陛下再扭,贫僧便超度了这腰。”
窗外人影踉跄遁走。
沈云飞长舒一口气,却觉腰间手掌滚烫似烙铁。
禅杖“哐当”砸进青砖裂缝。
夜雨淹没了佛堂里擂鼓般的心跳,不知是谁的。
(第二章完,伏笔:锁龙契血祭真相/太后监视意图/赤鳞纹暴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