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言

清风絮 小雨怡怡 2025-08-23 15: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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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稚语晨光刚漫过***的玻璃幕墙时,造物主正站在顶楼露台抽烟。

烟是楼下咖啡店老板递的,浅灰色烟盒上印着烫金的咖啡豆图案,老板笑说这是新到的危地马拉豆,尼古丁里裹着点焦糖香。

他其实不需要这东西——创世者的躯体本就不依赖凡俗物质,可指尖夹着那根燃着的烟,看橘红色火点在晨雾里明灭,倒真觉出点人间的实在气。

烟燃到三分之一时,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突然沁出凉意。

不是宝石常年带的那种冷硬,是像春雪落在颈窝、又顺着衣领滑下去的轻冷,带着点极细的甜,像刚抽芽的柳丝蘸了花蜜。

他抬眼望向城东那片老居民区,玻璃幕墙的反光里,青灰色瓦檐连成一片低矮的波浪,瓦缝里还挂着昨夜的露水,风一吹就滴在晾衣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踮脚收床单,蓝白格子的布料被风掀起个角,那风里裹着的甜香更浓了——是清风。

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烟灰落在定制的深灰色西裤上,竟没留下半点痕迹。

造物主的衣料本就不该沾凡俗的灰,就像他本不该对一缕风的小动作如此在意,可目光还是忍不住追着那缕风跑。

这缕风竟又溜出来了。

他没动,只是抬了抬下巴,让露台的时间凝了凝。

远处的车鸣、楼下便利店开门的叮咚声、甚至街角早餐摊煎蛋的滋滋声,都突然变成了模糊的嗡鸣,只有那缕风的轨迹在他眼里愈发清晰:她是半透明的,像用晨雾捏出来的小姑娘,不过半人高,梳着两撮歪歪扭扭的风辫,辫梢还缠着片刚抽芽的杨树叶——是昨晚从护城河岸边的老杨树上摘的,当时她还对着树叶吹了半天,想让叶脉里的露水快点干。

此刻她正趴在晾衣绳上晃腿,脚尖偶尔碰到老太太晒的蓝布衫,就赶紧缩回去,像怕被发现的偷糖小孩。

晾衣绳最末端挂着个竹篮,里面是老太太昨天晒的柿饼,橙红色的果肉裹着层白霜,风一吹就飘出甜香。

她够不着,急得围着竹篮转圈圈,最后索性用气流轻轻撞了撞竹篮底。

竹篮晃了晃,一块碎柿饼掉下来,她立刻扑过去用风托着,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啃”——其实风哪用吃东西?

不过是上次偷偷趴在小学门口看小孩吃糖葫芦,学来的模样,连“嚼”的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看着那缕风把碎柿饼托到老槐树上,和早起的麻雀分享,突然想起三亿年前造她时的光景。

那时天地刚从混沌里挣出来,太平洋的裂谷里还在翻涌岩浆,赤红的液滴溅到虚空中,能烧出细小的黑洞。

他坐在昆仑山巅的雪堆上,看了三百年滚烫的死寂,终于觉得闷了,对着刚从云层里凝出形状的气流吹了口气:“别总飘着,去玩罢。”

就有了她。

那时她还没模样,只是缕软乎乎的白气流,跟着岩浆的热气飘来飘去。

路过刚长出嫩芽的蕨类植物时,会被带绒毛的叶片粘住,急得在原地打旋,气流撞得叶片沙沙响,像小孩的哭声。

最后还是他悄悄动了动山顶的风,才把她从叶尖上“摘”下来。

她倒是不记仇,转天就拖着缕水汽飘回昆仑山,在他耳边轻轻吹——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在“道谢”。

她生出神智是很晚的事。

恐龙在陆地上嘶吼时,她还只会追着翼龙的影子跑,翼龙飞多高,她就飘多高,有时还会帮翼龙托着翅膀,让它飞得省力些;原始人在岩壁上画狩猎图时,她才慢慢有了点模糊的“念头”——见画里的人举着石斧追鹿,会急得用气流撞岩壁,想把画擦掉,结果把岩壁撞出个小坑,自己又吓得躲进山洞里,半天不敢出来。

真正长成小姑娘模样,是在商周年间。

那天他化形混在祭祀的人群里,穿粗布衣裳,手里捏着块刚烤好的粟米饼,看巫师用龟甲占卜。

突然觉得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低头就见个巴掌大的小风精蹲在他鞋上,梳着短短的风辫,辫梢系着根草绳,手里捏着块从祭台上掉的米糕,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这个……能给山那边饿肚子的小孩吗?”

他愣了愣,才发现这缕风竟自己攒出了“心”。

她记着哪片林子里的野果熟了,会用气流把果核往穷人家的院子里送;知道哪条河冬天会冻裂,会提前绕着河岸吹,把薄冰吹得厚些,好让过河的人安全;连清明时坟头飘的纸钱灰,她都要小心翼翼地拢着,怕被乱风吹散了惹亡灵难过。

有次他看见她把人类小孩丢在路边的布娃娃捡起来,用干净的风擦去娃娃脸上的泥,再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等着小孩回来找——小孩没找来,倒是有只流浪猫把布娃娃当成了窝,她也不恼,每天都去帮猫梳理毛发。

那天他从袖里摸出块暖玉,用指尖的光雕成小小的兔子模样,递到她面前:“系在辫梢上,别弄丢了。”

她用风手攥着玉兔玉,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转身就飘走了,风辫晃得比谁都快活。

从那以后,人间就多了些细碎的暖事:迷路的蝴蝶总能被风送回花丛,晒在外面的被子总比别家干得快些,甚至有乞丐在破庙里醒来,发现怀里多了片还带着温度的烤红薯——没人知道是她干的。

她总躲在树后看人类笑,看小孩追着风筝跑,看老两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风辫上的玉兔玉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发出细不可闻的叮当声。

可她开始疼了。

工业革命那年,曼彻斯特的烟囱天天冒着黑烟,把天空染成灰黑色。

他在最高的烟囱上空找到她时,她正缩在煤堆后面哭,风辫被黑烟熏得灰扑扑的,玉兔玉也蒙着层黑灰,手里捏着片焦黑的橡树叶——是她以前总去歇脚的那棵老橡树,长了三百年,枝桠能遮住半条街,结果被机器轧断了根,叶子全枯了。

“他们把树弄死了。”

她抽抽噎噎地说,风身抖得像片雨里的柳叶,“我去吹黑烟,可黑烟太多了,吹不完……河水也臭了,鱼翻着肚子漂在水上,我吹了好久,也吹不活它们……”他蹲下来,想帮她擦“脸”上的灰,指尖却穿过了她的风身——风本就没有实在的皮肉,连眼泪都是凝结的露水,落在煤堆上,瞬间就没了痕迹。

“人类要长大。”

他尽量让声音放软,像哄闹脾气的小孩,“长大有时要拆些旧东西,就像蛇要蜕皮,会疼,但蜕完皮就能长更大。”

她抬起头,风眼里全是困惑:“可是疼的不是他们啊。

树会疼,鱼会疼,连草被踩了都要蔫好久……他们为什么看不见?”

那天夜里,曼彻斯特的烟突然散了大半。

是她用风身裹着黑烟往海里送,一趟又一趟,送了三天三夜,玉兔玉的光都磨淡了些,风辫也变得更透明了。

他没拦,只是站在海边看着她,看着她把最后一缕黑烟吹进海里,自己却累得飘不动,只能趴在礁石上喘气。

他心里慢慢沉下去——这孩子太心软,也太认真,认真到不知道“强”是会灼人的,不知道有些事,不是靠一腔热肠就能改的。

真正下决心送她走,是在二十年前的亚马逊。

雨林烧了三个月,火舌舔着云层,连远在北极的冰都泛了灰。

他站在火场外,看消防车的水龙喷过去就成了白汽,听着里面传来的鸟叫——不是快活的啼鸣,是濒死的哀号。

突然听见身后有细细的风声,很轻,却带着股执拗的劲。

是她来了。

她的风辫被火燎得卷了边,发梢还带着点火星,手里攥着块烧黑的树皮,是她以前常去躲雨的那棵橡胶树的。

没等他说话,她就往火里冲,风裹着附近河湾的雨水撞进火场时,火竟真的小了块,露出下面焦黑的树干。

可新的火舌很快又卷上来,这次带着刺鼻的汽油味——是人类故意放的火,为了烧出空地种大豆,烧得又快又猛。

她愣在火里,风身被燎得冒烟,玉兔玉烫得发颤,却没退。

突然转身往城市的方向飘,风辫竖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猫,风手里凝着小小的气旋——那是她攒了好久的力量,足够掀翻一间小木屋,是要去找那些放火烧林的人算账。

他伸手按住了她的风肩。

指尖碰到她时,能摸到里面翻涌的怒气,像被惹急了的幼兽,却又带着点没底的慌。

“别去。”

他说。

她挣了挣,风眼里全是红:“他们坏!

他们烧树,烧鸟窝,烧……烧我认识的猴子的家!”

“烧了他们,树就能活过来吗?”

他打断她,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你掀了他们的屋子,那些被烧死的鸟就会回来吗?”

她僵住了。

风手里的气旋慢慢散了,风身也一点点淡下去,像要融进空气里。

过了好久,她才小声说:“可是……我看着疼。

我不想看它们死。”

他看着她攥紧那块烧黑的树皮,玉兔玉的光暗得几乎看不见,突然就下了决心。

这缕风太纯,纯得像没沾过灰的雪,现实世界的粗粝和残忍,只会把她一点点磨碎。

他想起自己在创世时,曾为生灵的想象开辟过无数“影视衍生小世界”——那些世界里有江湖侠客,有星际英雄,有会魔法的精灵,也有平凡却温暖的人间故事,它们有自己的规则,却不会像现实这样伤人。

或许,让她去那些世界里历练,比留在现实里看着疼痛,要好得多。

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风辫,把缠在上面的焦叶摘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也有树,有鸟,还有好多好玩的事。”

她抬起头,风眼里满是疑惑:“那……能带着树和鸟一起去吗?”

“不能。”

他说,“但你可以在那里,护着新的树,新的鸟。”

她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点了点头,把烧黑的树皮小心翼翼地塞进风怀里:“那我还能回来吗?

我想看看曼彻斯特的橡树,会不会再长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打开了一道光门。

光门后是一片璀璨的星海,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影视衍生小世界——有飘着仙鹤的仙侠世界,有长满奇花异草的奇幻森林,还有飘着热气球的现代都市。

他看着她攥着玉兔玉,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光门,风辫上的柳叶最后晃了晃,像在说再见。

光门合上时,露台的时间又开始流动。

远处的车鸣清晰起来,楼下早餐摊的香味飘上来,他指间的烟也燃到了尽头。

他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又把那片从她风辫上摘下来的柳叶夹进西装内袋——柳叶还带着点晨露的湿意,留着三月柳丝的甜香。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秘书发来的消息,问九点的会议需不需要准备手冲咖啡。

他按灭手机,转身往电梯口走,祖母绿戒指的凉意慢慢退了,只有内袋里的柳叶,像个没说出口的软话,轻轻贴着他的胸口。

他知道,那缕风会在那些小世界里慢慢长大,会学会怎么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守护喜欢的东西,会遇到新的伙伴,会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而他会在这里等着,等着有一天,她带着新的故事回来,带着更坚韧的风身,再去看看曼彻斯特的橡树——或许那时,老橡树的新芽,己经冒出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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