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账
至于这么作践人吗？
就是，反正她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女配到底什么时候能领盒饭啊！
心疼我女宝。
......这就心疼了吗？
那她又算什么呢。
昭阳阖上书页，过去的时光如白驹过隙，那个追逐在少年身后的小丫头，终会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伤害就是伤害，她绝不原谅。
再睁眼，昭阳眼底满是决绝。
“宝珠，替我更衣，我要见皇祖母。”
慈宁宫。
夜色寂静，灯火映照在少女单薄的身躯上。
她跪着，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
“昭儿，你在宫宴上说得那番话，可是真的？”
太后手里轻捻着佛珠，声音幽幽从里间传来。
“皇祖母，孙女心意己决，望皇祖母，取消婚约。”
皇祖母与萧家老夫人原是手帕交，昭阳刚满月时便和萧祁定下娃娃亲。
原是想喜结连理，亲上加亲，可怎料萧家二郎生的样貌颇为端正，昭阳自幼养的娇惯，最是见不得其他女人往萧祁身上贴。
几番纠缠，一来二去，把名声败坏了，还惹得萧祁不快，愈发厌恶她。
说到底，也是孽缘啊。
昭阳跪在殿外哭诉，“孙女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能忍他萧祁三妻西妾，欺我辱我，祖母，孙儿知晓您是好心，可若任由萧祁那厮犯上作乱，宠妾灭妻，恐怕日后连皇祖母都不会放在眼里......他敢？！”
太后怒从心起，手里的佛珠应声崩断，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吓得一众宫人噤若寒蝉。
“皇祖母...呜呜......”昭阳抽噎着抹泪，哭的好不可怜。
半晌，太后终是软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叹道，“罢了罢了，是哀家老糊涂，萧家二郎终究不是良配，那便罢了。”
“只是苦了我的昭儿，你母妃在天之灵，若是见你遭此大难，不知要怎么怪我这个老婆子......哎，去吧。”
昭阳见目的达到，眼泪一擦，朝着殿内重重磕头，“多谢皇祖母成全。”
待昭阳离开，太后身边的心腹桂嬷嬷，才上前搀着她起身。
“如今这小殿下是愈发看得开了，也不枉老太岁良苦用心。”
太后一改方才的愁容，揶揄道，“哼，她啊，若不经这一回，不知日后还要败在哪个白面郎君身上。”
这世上多是长得妖艳魅主的，昭阳又是个一头脑热的，满门心思用在男人身上。
光看脸怎么行，学识胸怀，人品家世，哪个不重要？
桂嬷嬷接了件披风罩子，顺势给太后盖上。
提醒道，“老奴还听说，昭阳殿下方才差了一伙人去了将军府，不知是去送些什么。”
太后冷哼一声，“还能去干什么，自然是去算账的。”
没有雷霆手段，在这深宫大院，早晚也得被吃干抹净，她早些学会整治这些腌臜货，以后任谁都在她手里都讨不着什么好。
*此刻，将军府。
“殿下吩咐了，柳姑娘在边塞服侍萧将军有功，自当奖赏，于是特遣老奴送些点心来。”
柳箐箐满眼惶恐，看着太监呈上来的那盘芙蓉糕。
那不正是她让萧祁送去给昭阳吃的吗？
里面掺和了大量的毒花粉，吃一点便会让人浑身起疹子，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她一时间也六神无主，吓得连连后退，“多谢殿下好意，放着便是了，民女待会儿吃。”
老嬷嬷鼻孔瞪人，斜着眼睛瞥了眼她，毫不留情地发话，“殿下有令，要老奴亲眼看着姑娘吃，柳姑娘可别为难老身。”
若是吃了，她难保不会中毒，若是不吃，昭阳必定第一个怀疑到他们头上。
谋害皇室公主，可是杀头的大罪.....可眼下，萧祁去了军中，并不在府上。
柳箐箐手指发颤，捏了一小块含下去。
嬷嬷见此，这才作罢。
“她吃了？”
昭阳后腰枕着软垫，喝着上好的玫瑰冰奶酪，一边面无表情地翻阅着财库账本。
“回殿下，老奴亲眼看见她吃下去的，保准不会错。”
“萧老夫人那边可有阻拦？”
“殿下多虑了，将军府出了这样的丑闻，还明目张胆地带着个外室回府，萧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连夜让萧二公子跪祠堂，今儿一大早就撵到军营去了。”
昭阳唇角轻掀，自作自受。
在宫宴上，父皇给足他面子，可不代表其他人也看得起他这般做法。
尤其是萧老夫人，年轻时也曾统率三军。
这辈子嫉恶如仇，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萧老将军未纳一妾，专宠她一人。
可惜啊，好竹出歹笋，偏偏萧祁不走寻常路，偏要婚姻自己做主。
“去库房挑些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去给萧老夫人，就说，昭阳自知福薄留不住将军，辜负了婆母的信任，如今己无颜面对老夫人。”
昭阳妙语连珠，手上翻书的动作可一点没停。
嬷嬷听得一愣一愣地，缓缓发出疑问，“啊？”
昭阳抬眼看去，轻笑，“嬷嬷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目光清澈，在灯火下映照下分外璀璨，明明是乖软无害的脸，却无形中给人一股压迫感。
“没，没有....”嬷嬷心神一颤，只觉公主与以往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待嬷嬷走后，行至殿外，只觉后背发凉。
昭阳殿下如今真是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