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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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头斜斜晒在西厢房的窗纸上,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土炕上,晃得人眼晕。

白若棠靠在炕沿,手里攥着半块干瘪的生姜头,这是昨天做早饭时,李桂香切剩下的,她偷偷藏在袖口带回来的,姜皮皱巴巴的,还带着点泥土,却成了她眼下最宝贝的东西。

前两次试酱,不是盐多就是缺味,她琢磨着,外婆做酱时总放姜蒜,现在没蒜,有块生姜也好,至少能压一压辣椒的冲劲。

可光有姜还不够,她想起村口老槐树下有种野蒜,叶子细细的,挖出来的蒜头只有指甲盖大,却带着股鲜劲,前世外婆偶尔会挖来腌咸菜。

白建设和王媒婆在堂屋聊了一上午,后来被村支书叫走了,李桂香在厨房收拾,嘴里还哼着小曲,大概是王媒婆把张村那户人家夸得天花乱坠,让她觉得彩礼稳了。

白若棠趁机溜出后门,往村口跑,鞋底踩过晒得发烫的土路,沾了一层薄灰。

刚到老槐树下,就看见几个半大孩子在树下玩弹珠,看见她来,都停了手,盯着她看。

其中一个是隔壁村的二柱,以前总跟白小龙一起欺负她,见她蹲在地上挖草,就起哄:“哟,这不是要去张村当媳妇的白若棠吗?

怎么还挖野菜啊?

是不是怕到了婆家吃不饱?”

其他孩子跟着笑,白若棠没理他们,手里的小铲子(从柴火堆里捡的碎铁片磨的)飞快地挖着野蒜,心里却憋着气,前世她就是被这些闲言碎语压得抬不起头,现在她不在乎了,只要能挖到野蒜,能做出好酱,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二柱见她不说话,就走过来想抢她的铲子,白若棠往旁边躲了躲,正好看见隔壁院子的门开了,池远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劈柴斧,军绿色的外套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裤腿微微卷起,能看见脚踝处绑着块深色的布条(大概是护着腿伤)。

他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目光扫过二柱他们。

二柱原本还想闹,被他看了一眼,顿时蔫了,拉着其他孩子嘟囔着走了:“有啥好看的,走了走了。”

白若棠抬头看了池远舟一眼,他也正好看着她,眼神没什么波澜,却让她心里莫名一安。

她低下头,加快速度挖野蒜,没一会儿就挖了小半把,根部还带着湿土。

她站起身,朝池远舟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道谢),就抱着野蒜往回跑,没敢多停留,怕李桂香发现她不在家。

回到家,她先把野蒜洗干净,切碎了放在碗里,又把生姜头刮去皮,也剁成了末。

厨房里没人,李桂香大概是去串门了,白若棠赶紧把藏在柴火堆里的陶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菜籽油(还剩小半罐),倒进之前那个豁口碗里,然后把姜末和野蒜末放进去,再撒上细盐(这次她格外小心,只撒了一点点)。

她把碗放在灶上,用小火慢慢烧,眼睛盯着碗里的食材,姜蒜遇热,先冒出一股辛辣的香味,接着和菜籽油混在一起,又多了几分醇厚的味道,比前两次香多了。

她屏住呼吸,等油烧到微微冒烟,才把辣椒碎倒进去,筷子快速搅动,碗里的油瞬间变成了深红色,辣椒的辣、姜蒜的辛、菜籽油的香,混在一起,飘满了整个厨房,连灶台上的苍蝇都被呛得飞走了。

这次她没急着尝,等酱放凉了,才用干净的芦苇杆(从河边捡的,洗干净晒干了)蘸了一点,放进嘴里,辣得温和,咸淡也正好,姜蒜的香味把辣椒的冲劲中和了,虽然没有外婆做的那么浓郁,却己经有了几分模样。

白若棠笑了,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手里的芦苇杆都被她攥得有点弯。

她刚想把酱倒进陶罐里,就听见堂屋传来脚步声,是白丽云回来了,还带着一股肥皂味(大概是从工厂澡堂回来的)。

白若棠赶紧把碗藏进灶台下的柜子里,用抹布盖好,转身想往外走,正好撞见白丽云走进厨房。

“你在这儿干啥?”

白丽云上下打量她,看见她手上沾着的辣椒红,又看了看灶台上的油星,顿时明白了,“你又在偷家里的东西做酱?

白若棠,我劝你别折腾了,张村那户人家明天就来送彩礼,你到时候想做酱都没机会了!”

白若棠没理她,往门口走,白丽云却伸手拦住她:“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

你是不是想跑?

我己经跟我爸说了,今晚把你锁在屋里,看你还怎么折腾!”

“我不嫁。”

白若棠停下脚步,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

“你说了算?”

白丽云冷笑一声,伸手推了她一把,“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凭啥你说了算?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嫁,我就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白若棠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到了灶台上,疼得她皱了皱眉。

她刚想反驳,就听见李桂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丽云,跟她废话啥?

赶紧做饭,你爸今晚要跟张村那户人家吃饭,得早点准备!”

白丽云瞪了白若棠一眼,转身去淘米了,嘴里还嘟囔着:“等着吧,看你能犟到啥时候。”

白若棠揉了揉后腰,走到灶台下,悄悄把碗拿出来,趁着白丽云不注意,把酱倒进了陶罐里,然后把陶罐藏到了屋檐下的旧砖缝里,那里很隐蔽,平时没人会注意。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心里有了主意:今晚要是被锁起来,她就从后窗跳出去;要是没被锁,明天一早就去镇上摆摊,先把酱卖出去,挣第一笔钱。

晚饭时,白建设果然说了要锁她的事,还说张村那户人家明天一早就来送彩礼,让她老实点。

白若棠没说话,只是默默吃饭,把碗里的玉米饼子掰了一半藏在袖口,明天摆摊可能要饿肚子,得带点干粮。

睡前,李桂香果然把西厢房的门锁了,钥匙揣在怀里。

白若棠坐在炕沿,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却不慌,她早就观察过,后窗的插销坏了,用力一推就能推开。

她等堂屋的灯灭了,没了动静,才悄悄走到后窗,用力一推,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

她爬窗出去,脚刚落地,就听见隔壁院子传来轻微的动静,是池远舟的声音,好像是在劈柴,又好像是在走动。

她没敢多看,抱着藏在屋檐下的陶罐,往镇上的方向跑,夜风吹在脸上,有点凉,却让她觉得浑身是劲。

她不知道,在她跑远后,池远舟从隔壁院子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首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手里还攥着一块刚劈好的木柴,他今晚本来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事,没想到她真的跑了,还带着个陶罐,大概是去摆摊了。

白若棠一路跑到镇上,天还没亮,镇上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家早点铺的灯亮着。

她找了个隐蔽的墙角(靠近菜市场,人多),把陶罐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粗布铺在地上,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第一次摆摊,不知道能不能把酱卖出去。

远处传来几声鸡叫,天快亮了,街上渐渐有了行人。

白若棠深吸一口气,把陶罐的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辣酱香味飘了出来,在清晨的空气里格外显眼。

她知道,她的新生活,从这个清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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