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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陈仁良在晨会上慷慨激昂:“公司就是家!社保公积金?

我砸锅卖铁也给你们按最高比例缴!”>我胃出血住院,却收到社保局催缴短信。

>偷偷登录查询系统,发现三年缴费记录一片空白。>陈仁良每月扣我两千块“社保费”,

实际一分未缴。>当我拿着证据质问时,他笑着点燃雪茄:>“年轻人,这叫社会大学学费,

懂吗?”>我擦掉嘴角血迹,也笑了。>——他不知道,我抽屉里锁着公司三年真实账本。

>税务局的人破门而入时,我正给他算一笔账:>“陈总,您得补缴的滞纳金,

够买您命三十次。”>“毕竟,社保可是要缴满十五年的。

”---马桶圈上溅开几滴暗红的血,像锈蚀的硬币。苏简撑着冰冷的陶瓷边缘,

胃里那把钝刀又狠狠绞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她对着水里自己那张惨白浮肿的脸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影也跟着扭曲了一下,

像一张揉皱又被勉强抚平的纸。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灰蒙蒙的晨雾里刚透出一点轮廓,

又一个通宵的尾声。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混沌的脑子激灵了一下。

镜中人眼底的红血丝盘根错节,眼袋乌青得像是被人捣了两拳。她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沉到胃里,又带起一阵熟悉的、***辣的抽搐。不能倒,今天周三,晨会。

她对着镜子,努力挺直那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脊梁。会议室里,

廉价香薰也压不住隔夜外卖混杂的油腻气味。长条会议桌旁,十几个脑袋耷拉着,

眼皮沉重地粘在一起,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胶水。只有主位上的老板陈仁良,

一身熨帖的藏蓝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精神得像刚吸饱了露水的蚂蚱。

他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脆响,成功地把所有涣散的目光强行拽了过去。

“都打起精神来!”陈仁良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染力,

仿佛他不是在剥削员工的剩余价值,而是在进行一场关乎人类命运的布道。

“我知道大家最近辛苦!项目赶,压力大!但是——”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张疲惫的脸,“公司是什么?公司就是我们共同的家!我陈仁良这个人,

别的本事没有,就一点,对得起跟着***的兄弟姐妹!”他猛地一拍桌子,

震得桌上的马克杯都跳了一下。“社保!公积金!我知道这是大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放心!

”他拍着胸脯,砰砰作响,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圣洁的真诚,“我砸锅卖铁,倾家荡产,

也一定按最高比例给大家缴足!一个子儿都不会少!这是我对大家的承诺!公司再难,

也不能难了大家的养老钱、买房钱!”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嗡嗡回荡,

带着一种煽动人心的悲壮。苏简坐在角落,胃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

陈仁良那铿锵有力的誓言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最高比例?她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里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工资条。上个月,

实发工资栏那串可怜的数字下面,“社保公积金个人部分”那一项,

清晰地扣除了两千零三十七块六毛二。两千块……几乎是她工资的四分之一。

她想起家里那沓厚厚的催缴房租的单据,想起药店里标价不菲的胃药,

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她垂下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那点尖锐的刺痛逼退眼眶里不合时宜的酸涩。家?她心里某个角落响起一声冰冷的嗤笑。

陈仁良砸锅卖铁的样子真像个影帝。会议冗长得令人窒息。散会后,

苏简几乎是扶着墙挪回自己那个堆满图纸和样布的格子间。刚坐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催工作的消息,皱着眉掏出来。屏幕亮起,一条短信,

发件人赫然是XX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苏简的心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沉,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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