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濯在开会，我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
顾濯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沉稳中带着一丝冷漠。
唯一带点活人气息的，是办公桌上我们的合照。
我随手翻了翻他放在桌子上的法律书。
可夹着书签的那一页，看到的批注让我如坠冰窟。
“有些心意不必对外公示。”
是个女人的字迹，娟秀的字迹中带着无限缱绻。
我颤抖着放下书，看着窗外平复呼吸。
可落地窗上突兀的手掌印瞬间刺入我的眼帘。
两个手掌印之间，似乎还有淡淡唇形弧度的轮廓。
下一秒，一个画面猝不及防地涌进脑海。
顾濯按着那个女人，在落地窗前肆意冲撞。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在手背，我落荒而逃。
坐在车里，我收到了顾濯的消息：
谢谢宝宝送的下午茶，晚上我去接你吃饭。
仍旧没有发我们常用的表情包。
我愣愣地看着聊天框里孤零零的一句话，直到屏幕熄灭。
第二章
我的手无意识地按在手机上，屏幕又突然亮起。
是我和顾濯的第一次“合照”。
三年前，刚拿到驾照的我开车上路，就追尾了顾濯的车。
顾濯掏出律师证，一脸严肃地问我有没有酒驾。
我看着他的脸呆呆地摇头。
顾濯无奈地笑了，让我找保险公司来处理。
我一把拉住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能合张影吗，我怕赔偿的时候找不到你。”
顾濯没有拒绝。
于是我们的合影越来越多，多到装满了几个大相册。
我甚至已经在婚房里装了一面照片墙，上面挂满了我们所有的回忆。
正中间，是一条两道杠的验孕棒。
代表着我和顾濯真正成为一家人。
每次一想到顾濯看到照片墙惊喜的眼神，我都激动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可现在只是看着屏保，我的心就抑制不住地痛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
所有人都说我撞车是撞到了大运才能遇到顾濯。
我随口一说想要的东西，不出三天就会出现在眼前。
我半夜被噩梦惊醒时，他不管有多困都会马上哄我。
就连异地隔着两千公里的那一年里，顾濯都坚持每周飞来找我。
每次见面他甚至舍不得睡觉，一杯杯咖啡灌下去，只为了能多看我几眼。
我开花店被人闹事时，一向冷静的顾濯护着我大打出手，被人一棍子打在头上。
鲜血滴下来，他却推开我：
“别弄脏你的裙子。”
曾经美好的回忆现在像一把把回旋镖扎在我心上。
我慢慢回想着一切细节，突然笑出声来。
新的法律检索软件会员，原来是给那个女人买的。
他和我说加班的那一天，他同事在朋友圈发了聚餐照片。
原来所谓的幸福，都是由谎言和秘密组成的。
可比谎言更令人心痛的，是顾濯的破例。
一个最重视原则和底线的大律师打破底线，却不是为了他的未婚妻。
我试图想象他宠溺地看着另一个女人给他刮胡子时的样子；
想象着那个女人酒驾被告时他着急的样子。
可我根本想象不到，因为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濯。
眼泪一滴滴砸在屏幕上，屏保上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