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松威蹲在仓库的角落,手指捏着一撮淡蓝色的光尘,小心翼翼地塞进防护面罩的滤芯里。
滤芯己经发黄,边缘裂开细小的纹路,像一张干枯的树皮。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最后一点光尘倒进去,看着它缓缓渗入滤网,发出微弱的荧光。
他的脸被面罩的阴影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眼角有细密的皱纹,像是被风沙反复打磨过的皮革。
一头乱糟糟的黑发里夹杂着几缕灰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染过,又像是岁月提前爬上了他的鬓角。
他的防护服袖口磨得发亮,左肩处缝着一块歪歪扭扭的补丁,针脚粗糙得像是他自己缝的。
“省着点用,这玩意儿比你的幽默感还稀缺。”
一块压缩饼干飞过来,精准地砸在他的膝盖上。
圣松威抬头,看见罗远程靠在锈蚀的货架旁,嘴里叼着一根早己熄灭的烟——军区禁烟三年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咬着那根空滤嘴,仿佛这样能骗过自己的神经。
罗远程比圣松威高一截,肩膀宽厚得像一堵墙,脖颈上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他的皮肤黝黑粗糙,颧骨高耸,下巴上留着几天没刮的胡茬,硬得像钢刷。
左眉骨上有一道旧伤疤,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总带着几分凶悍,但此刻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罕见的疲惫。
“哇哦,今天加餐?”
圣松威捡起饼干,在昏暗的灯光下翻转着看了看包装,“过期三年……看来指挥部终于决定毒死我们节省资源了。”
罗远程没笑。
他盯着墙上那张泛黄的地图,食指按在一片标红的区域上——“哭嚎裂谷”。
那是三年前C军区第七侦查队全军覆没的地方,也是整个D军区无人愿意提及的禁区。
他的指节粗大,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常年握枪和爆破器材留下的痕迹。
“任务变更。”
罗远程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不是找食物,是救人。”
圣松威的调侃凝固在嘴角。
他站起身,拍了拍防护服上的灰尘,走到罗远程身旁。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感——像是习惯了在危险中保持安静。
地图上,一条铅笔描出的新路径蜿蜒指向裂谷边缘,旁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字:“求救信号持续17秒,重复关键词:净土、活着。”
“C军区的人?”
圣松威皱眉,“他们不是三年前就……信号是新的。”
罗远程打断他,手指在“哭嚎裂谷”上敲了敲,“指挥部刚破译出来。”
仓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响,通讯员的嗓音透过劣质扬声器传来,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D-09小队!
蚀潮提前来了,你们只有二十分钟准备!”
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那是军区围墙正在承受第一波冲击。
圣松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滤甲上的划痕——那是上一次任务留下的,一只低阶蚀兽的爪痕,差一点就撕开了他的喉咙。
罗远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老式铜子弹,挂在了脖子上。
子弹壳上刻着一行小字:“别回头。”
他的指腹在刻痕上摩挲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犹豫都压进肺里。
“走吧。”
他低声说,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圣松威的背包,“这次笑话留到活着回来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