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征战归家的第二年，我自焚了。他们任由养女占我院子、杀我小猫，
甚至连同太子的婚约也抢走了。我的灵魂飘在半空，想看他们如何悲痛欲绝、懊悔不已。
可父亲不过丢下一句:婉婉今日大婚，晦气了。疼爱我的兄长听后，连眉头都没皱，
背着林婉"稳稳地上了喜轿。我愣愣地盯着这一切，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再睁眼，
我回到了他们带着养女归家时第一章我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中衣。手指紧紧攥住锦被，
指尖发白。"小姐？可是梦魇了？"碧竹急忙掀开纱帐，温暖的烛光透了进来。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闺房，
檀木梳妆台、青瓷花瓶、绣了一半的牡丹锦帕...这些早该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的物件，
如今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今日...是何日？"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小姐忘了？
今日是将军和少爷归家的日子啊。"碧竹一边为我倒茶一边笑道，"府里上下都准备着呢，
听说还带了个姑娘回来..."茶杯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回来了...都回来了...我闭上眼，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父亲和兄长从边关带回的养女林婉，
如何一步步夺走我的院子、我的小猫、我的婚约...最后连我的性命也不放过。
而当我自焚身亡后，灵魂飘荡在空中，看到的却是他们无动于衷的表情..."碧竹，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父亲他们到哪儿了？""刚接到消息，已过城门，
约莫一个时辰后到府。"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再让厨房准备父亲爱吃的杏仁酥和兄长喜欢的龙井。
"碧竹惊讶地看着我："小姐怎么突然...""快去。"我松开她的手，
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待碧竹退下，我走到铜镜前，
凝视着镜中十五岁的自己——尚未经历那些背叛与痛苦，眼中还有着天真的光彩。"这一世，
我程南枝绝不会重蹈覆辙。"我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府门前，我身着淡青色罗裙，
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端庄而不失将军嫡女的气度。马蹄声由远及近，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当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南枝！
"程北辰——我的兄长——率先下马，大步走来想要拥抱我。我后退半步，
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恭迎父亲、兄长凯旋。"父亲程肃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家中可好？""一切安好。"我垂眸答道，目光却落在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女身上。林婉。
即使化成灰我也认得她。她穿着素白纱裙，弱柳扶风般走到父亲身边，怯生生地看着我。
"这是林婉，林副将的女儿。"父亲拍了拍林婉的肩，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
"她父亲为救我而死，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林婉向我行礼，
眼中闪过一丝我前世未曾注意到的算计："婉儿见过姐姐。"我微微一笑，
上前扶起她："妹妹不必多礼。父亲既认了你做女儿，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父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兄长也松了口气。"南枝长大了。"兄长笑着说。我心中冷笑。
前世此时，我因嫉妒大闹一场，反让林婉得了便宜。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碧竹，带婉儿妹妹去清风苑安置吧。"我转头吩咐道，"那院子朝阳，离我的兰苑也近，
方便我们姐妹走动。"林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清风苑虽好，
却比不上我前世被迫让给她的兰苑。"多谢姐姐。"她柔声道谢，眼神却暗了暗。
目送碧竹带林婉离开，我转向父亲："父亲舟车劳顿，女儿已备好热水和您爱吃的茶点。
"父亲惊讶地看着我："你怎知我今日到？""女儿日日都准备着，"我温顺地回答，
"想着父亲和兄长随时可能归来。"兄长大笑："咱们家的小霸王何时这般懂事了？
"我笑而不语。前世他们总嫌我骄纵，这一世我便做他们想要的"懂事女儿"，
只是...代价他们会慢慢明白。入夜，我唤来另一个心腹丫鬟青柳："从今日起，
你暗中盯着林婉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与外界的联系，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小姐不喜那位林姑娘？"青柳小心翼翼地问。我望着窗外的新月，
轻声道："有些人表面是朵花，内里却是毒蛇。我要知道她何时会露出毒牙。"月光下，
我摩挲着腕上的玉镯——这是母亲临终前给我的，前世被林婉"失手"打碎。这一世，
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第二章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我正对镜梳妆，
碧竹急匆匆跑进来。"小姐，那位林姑娘一早就去给将军请安了，还亲手熬了粥。
"我手中的玉梳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和前世一样，
林婉第一天就开始讨好父亲了。"无妨，把我那对珍珠耳坠取来。"我对着铜镜，
将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再去库房取那匹水绿色的云锦。
"碧竹瞪大眼睛："那可是小姐最爱的料子，
去年生辰将军特意从江南——""正是因为它珍贵，才要送给婉儿妹妹。"我打断她，
声音柔和，"父亲既认了她做女儿，我自然该有所表示。"碧竹不情不愿地去取料子，
青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小姐，林姑娘天未亮就起来了，不仅去了将军那里，
还特意绕路去了大少爷的院子。"青柳低声道，"她身边那个叫杏儿的丫鬟，一早就出府了，
说是买绣线，却在茶楼待了半个时辰。"我眯起眼睛："可查到见了谁？""茶楼人多眼杂，
奴婢不敢跟太紧，只看到杏儿离开时，袖中似乎有信件。"我点点头，
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小巧的银钥匙："这是外祖父留给我在西市的铺子钥匙，你去找掌柜的，
就说我要查太子府近日的动向。"青柳震惊地看着我。"去吧，小心别让人看见。
"我将钥匙塞进她手中，又取下一枚玉佩，"把这个给掌柜看，他自会明白。"刚吩咐完，
碧竹就捧着云锦回来了。我亲自抱着料子，脸上挂起温柔笑意："走，我们去看看婉儿妹妹。
"清风苑里，林婉正在绣花，见我来连忙起身。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粉色襦裙，
发式竟与我有七分相似。"姐姐怎么亲自来了？该是妹妹去给姐姐请安才是。
"她声音柔得像蜜，眼神却不住地往我身后瞟，似乎在找什么。"想着妹妹初来乍到，
怕是缺东少西的。"我将云锦放在桌上，"这料子衬妹妹的肤色，做件新衣裳正好。
"林婉眼睛一亮，手指轻轻抚过锦缎："这...太贵重了...""你我姐妹，何必见外。
"我笑着坐下，目光扫过她的绣绷，"妹妹绣的是...兰花？
"林婉羞涩地点头："听闻姐姐喜爱兰花，妹妹想着绣个帕子送给姐姐。"我心头冷笑。
前世她也这么说，后来那帕子"不小心"沾了让我全身起疹子的花粉。"妹妹有心了。
"我假装感动，握住她的手，"对了，三日后安国公府设春日宴，妹妹与我同去吧？
"林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合适吗？妹妹身份低微...""父亲既认了你，
你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谁敢说闲话？"我拍拍她的手，"正好让京城贵女们都认识认识你。
"林婉低头掩饰眼中的得意，却没逃过我的眼睛。回兰苑的路上，
碧竹愤愤不平："小姐何必对她这么好？那云锦您都舍不得用！""一匹料子而已。
"我淡淡道，"对了，我那只白猫儿呢？""雪团儿在后院晒太阳呢，奴婢这就去抱来。
""不必。"我摇头，"从今往后，别让雪团儿靠近清风苑。"前世林婉借口怕猫，
让父亲勒令我送走雪团儿，后来我才知道，她亲手勒死了它。午后，父亲派人唤我去书房。
推门进去，只见他满脸笑容。"南枝，为父很欣慰。"他示意我坐下，"你对婉儿如此照顾，
为父没看错你。"我低头作羞涩状："这是女儿该做的。婉儿妹妹身世可怜，
女儿自当多照顾。"父亲叹口气："她父亲是为救我才...我答应过他，要待婉儿如亲生。
你母亲去得早，为父常年在外，你兄长又...如今有婉儿陪你，为父也放心些。
"我强忍心中刺痛。前世我听到这番话只会嫉妒发狂，
如今却听出了父亲的愧疚——他是在用林婉填补对我的亏欠。"父亲不必担忧，
女儿会与婉儿妹妹好好相处的。"我柔声道。父亲欣慰地点头，
又从抽屉取出一个锦盒："这是给你的。婉儿那孩子懂事，
今早还特意给我熬了粥..."我接过锦盒，里面是一支精美的金簪。
前世这支簪子给了林婉，理由是"你性子跳脱，不适合这般稳重的首饰"。"多谢父亲。
"我恭敬地行礼，心中毫无波澜。刚出书房，就撞见兄长程北辰。他一身靛蓝长袍，
剑眉星目，还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模样。"南枝，听说你送了婉儿云锦？
"他挑眉看我，眼中带着探究。"兄长消息真灵通。"我浅笑，"莫非心疼了？
"程北辰摇头失笑："你这丫头，何时这般大方了？"他伸手想揉我的头，被我侧身避开。
"兄长，我已经及笄了。"我正色道。程北辰一怔，随即失笑："是了，我们南枝长大了。
"他顿了顿，"婉儿初来乍到，你多担待些。她在边关救过我的命，是个好姑娘。
"我心头一凛。前世兄长可没提过这事。"哦？怎么救的？"我故作好奇。
程北辰眼神闪烁："就是...有次遇袭，她替我挡了一箭。"他迅速转移话题，"对了，
安国公府的春日宴，你带婉儿一起去？""正是。"我点头，心中却记下了兄长的反常。
回到兰苑，青柳已经回来了。"小姐料事如神。"她压低声音，
"太子府近日确实有人频繁出入茶楼，而且..."她凑近我耳边，
"林姑娘在边关时就与太子有书信往来。"我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
前世我直到婚约被夺才知道他们的勾当，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可有证据？
"青柳摇头："掌柜的只说会尽力去查，让小姐耐心等待。"我沉思片刻："继续盯着，
特别是杏儿的动向。"三日后，春日宴如期而至。我特意选了一件淡紫色衣裙，既不抢风头，
也不失大家风范。林婉则穿着用我送的云锦赶制的新衣，娇艳得像朵初绽的花。马车里，
林婉紧张地绞着帕子："姐姐，我有些怕...""怕什么？"我微笑，
"今日来的都是京城贵女，妹妹这般品貌，定能让她们眼前一亮。"林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随即又恢复怯生生的模样："妹妹怕给姐姐丢脸..."我心中冷笑，
前世她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欺负她。安国公府花团锦簇，
贵女们三三两两赏花谈笑。我们一到，立刻引来众多目光。"南枝，
这位是..."尚书千金李蓉率先迎上来。"这是家父新认的义女，林婉。"我笑着介绍，
"婉儿妹妹，这是李尚书家的千金。"林婉盈盈一拜："婉儿见过李姐姐。
"她行礼的姿态、说话的语气，竟与我有八分相似。李蓉惊讶地看我一眼，我假装没注意到。
很快，林婉身边就围了不少人。她谈吐得体，时不时流露出在边关的"见闻"，
引得那些闺阁小姐惊叹连连。"南枝，你这妹妹不简单啊。"李蓉悄悄拉我到一旁，
"才一会儿功夫，就把你平日的好友都笼络了。"我笑而不语。前世这一幕也发生过，
当时我气得当场发作，反倒落了个善妒的名声。宴会过半，
一个丫鬟"不小心"将茶水泼在林婉裙子上。林婉惊呼一声，眼中瞬间含泪。"对不起，
林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丫鬟连连道歉。我冷眼旁观。前世这出戏码我见过，
接下来林婉会大度原谅，赢得一片称赞，而那丫鬟会被重罚——没人知道那是林婉安排的。
"妹妹没事吧？"我上前关切地问，同时敏锐地注意到林婉袖中露出一角的信笺。
林婉迅速将袖子一掩："没事的姐姐，只是裙子...""去厢房换一件吧，
我备了替换的衣裳。"我体贴地说，同时向青柳使了个眼色。在厢房里，我故意拖延时间，
让青柳有机会查看林婉的袖袋。"小姐，"青柳回来后在我耳边低语，"是太子的信，
约林姑娘明日未时在慈恩寺见面。"我握紧了拳头。好一对狗男女，原来早就暗通款曲！
回府的马车上，林婉兴致勃勃地谈论宴会上的见闻，我则装作疲倦假寐。刚回府，
父亲就派人来唤我们。书房里，他满脸笑容："听说婉儿今日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不少夫人都夸赞呢！"林婉羞涩低头："都是姐姐教导得好。
"父亲满意地看我一眼："南枝确实有长姐风范。"他顿了顿，"对了，太子殿下送来帖子，
邀你们姐妹明日去慈恩寺赏花。"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明日？可真不巧，
女儿答应了外祖母要去探望她。"父亲皱眉："你外祖母不是去五台山进香了吗？""正是。
昨日来信说已回京，特意嘱咐女儿明日过去。"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父亲无奈地摇头："既如此，婉儿便独自去吧。太子殿下特意邀请，不好推辞。
"林婉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很快又掩饰下去："女儿怕失了礼数...""无妨，
太子殿下仁厚，不会计较这些。"父亲安慰道。回到兰苑，
我立刻唤来青柳："明日你跟着林婉去慈恩寺，务必看清她和太子的一举一动。
""小姐不去？"青柳惊讶地问。"我去会会真正能帮我的人。"我冷笑，"备车，
我要去外祖父旧部陈将军府上。"前世我孤军奋战，最终一败涂地。这一世，
我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网，让那些负我的人，一个个付出代价。第三章"小姐，
林姑娘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慈恩寺。"青柳一边为我梳头一边低声道，"杏儿也跟着去了。
"我对着铜镜勾了勾唇角："陈将军那边可有回信？""陈将军说，请小姐午时过府一叙。
"青柳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他让奴婢将这个交给小姐，说是老将军留下的。
"我接过玉佩，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外祖父生前从不离身的信物，
上面刻着一个"程"字——母亲出嫁前，外祖父特意命人打造的。"备车，我这就去陈府。
"我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让碧竹留在府里，盯着清风苑的动静。"陈府位于城西，
门庭朴素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陈将军是外祖父的旧部，曾随外祖父南征北战，
后来因伤退役。虽不在朝堂，但在军中仍有不小的影响力。"南枝丫头，长这么大了。
"陈将军须发皆白，一双虎目却炯炯有神。他上下打量我，满意地点头，"像你外祖父，
有股子锐气。"我恭敬行礼："陈叔叔安好。父亲和兄长回京后，
本该早些来拜见的...""行了，客套话免了。"陈将军大手一挥，示意我坐下，
"你信中说的那个林婉，我查过了。"我心头一跳："可有发现？
"陈将军脸色阴沉："这丫头不简单。她父亲林勇确实战死了，但绝非什么救主殉国的忠臣。
"他从案几抽屉取出一封信，"这是我旧部从边关送来的密报。"我展开信纸，
越看越是心惊。林勇竟是因贪功冒进导致全军陷入埋伏，被军法处死的！
而林婉在边关时就与不少将领有染，名声极差。"太子知道这些吗？"我声音发紧。
陈将军冷笑："你那未婚夫被美色所迷，哪还顾得上查这些？"他顿了顿，"南枝，
你打算如何应对？"我将信折好，收入袖中："先揭穿她的假面具，
让父亲和兄长看清她的真面目。至于太子..."我咬了咬唇，"婚约可以不要，
但绝不能让她得逞。"陈将军赞许地点头："有骨气！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陈叔叔，我想请您帮我查查林婉与太子的具体往来内容。"我沉吟道，"还有，
她在京中可有什么靠山？""已经在查了。"陈将军拍拍我的肩，"你外祖父若在世，
定会为你骄傲。"离开陈府时已近午时，我刚上马车，青柳就急匆匆跑来："小姐，
林姑娘回府了，还带了一位贵客！""谁？""太子殿下！"青柳压低声音，
"说是顺路送林姑娘回府，现在正在前厅与将军说话呢。"我握紧了拳头。好个林婉，
竟敢直接把太子带回家！前世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做到的。"回府。"我冷声道，
"从侧门进，别惊动他们。"从侧门悄悄回到兰苑，我迅速换了身衣裳，重新梳妆。
既然要见太子，自然不能失了气度。"小姐真要现在过去？"碧竹忧心忡忡，
"太子殿下突然来访，怕是...""怕是什么？"我对着铜镜插上一支白玉簪，
"怕他看上了林婉？"我冷笑，"正合我意。"前厅里，父亲正与一位锦衣青年谈笑风生。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傲气——正是太子赵元琛。
林婉坐在太子身侧，一袭粉裙，娇羞可人。见我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甜甜地唤道："姐姐回来了。"我规规矩矩地向太子行礼："臣女程南枝，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漫不经心地点头："免礼。"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微微皱眉，
"程小姐看着有些面熟。""殿下说笑了。"我淡然道，"臣女与殿下有婚约在身，
虽未正式见过，但或许在宫宴上曾远远望见过。"太子脸色一变，
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提起婚约。林婉更是瞬间白了脸。"南枝！"父亲低声呵斥，
"不得无礼。"我故作无辜："女儿只是实话实说。父亲不是常教导女儿要诚实守信吗？
"太子干笑两声："程小姐果然直率。"他转向林婉，语气明显柔和许多，
"婉儿妹妹在慈恩寺作的画，本宫很是喜欢。"林婉娇羞低头："殿下过奖了，
婉儿不过是随手涂鸦...""婉儿妹妹擅长绘画？"我故作惊讶，
"怎么从未听妹妹提起过？"林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只是...只是略通皮毛，
不敢在姐姐面前卖弄。"太子却来了兴致："婉儿何必谦虚？你那幅《春山图》笔法老练，
意境深远，连翰林院的画师都赞不绝口。"我心头冷笑。
前世林婉就是用这幅画赢得了太子青睐，但那画根本不是她所作，而是重金购得的赝品。
"妹妹可否让姐姐也开开眼界？"我柔声问道。
林婉手指绞紧了帕子："那画...那画已经送给太子殿下了...""无妨，
婉儿可以再画一幅。"太子不以为然，"本宫相信程小姐也会欣赏的。
"我微微一笑："妹妹画技如此高超，不如三日后安国公府重开春日宴时当场作画，
让众位贵女都开开眼界？"林婉脸色刷白，太子却抚掌大笑："好主意！本宫那日也会到场，
正好一睹婉儿才情。"父亲满脸欣慰："婉儿竟有如此才艺，为父甚是欣慰。
"林婉强颜欢笑，眼中却满是惊恐。我知道她此刻一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脱身。就在这时，
兄长程北辰大步走进来："听说太子殿下光临寒舍，末将有失远迎。
"太子摆手："程小将军不必多礼。本宫只是顺路送婉儿回府。"程北辰看了林婉一眼，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殿下，末将刚从兵部回来，
有军情要禀报父亲。"程北辰拱手道，"恐怕..."太子识趣地起身："既如此，
本宫就不打扰了。三日后春日宴，期待再见二位小姐。"他特意看了林婉一眼，
后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送走太子，父亲立刻沉下脸："南枝，你今日太失礼了！
"我故作委屈："女儿只是实话实说，何来失礼？
""你明知道太子与婉儿...你偏偏提起婚约！"父亲怒道。我心头一震。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默许太子与林婉...？程北辰突然开口："父亲，
太子与南枝有婚约在先，这是圣旨赐婚。婉儿虽好，但终究...""你懂什么！
"父亲打断他，"太子明显对婉儿有意，若是能两全其美...""父亲是想让婉儿做妾？
"我冷声问。父亲语塞。
林婉突然嘤嘤哭泣起来："婉儿...婉儿不敢奢望什么...只要能留在将军府，
伺候父亲和姐姐..."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父亲顿时心软了："婉儿别哭，
为父不是那个意思..."程北辰看着这一幕，眉头越皱越紧。我转身离开，心中冷笑。
这才刚开始呢，林婉。三日后春日宴，我定要当众撕下你的假面具！三日后，
安国公府再次宾客云集。这次不仅贵女们来了，不少公子哥儿也受邀前来，
其中就包括太子赵元琛。我特意选了一件湖蓝色长裙，端庄大气。
林婉则穿了一身娇艳的桃红色，衬得她肤白如雪。自从我提议让她当场作画后，
她这两日闭门不出，说是要"专心准备"。"姐姐，"马车上，林婉怯生生地开口，
"妹妹...妹妹有些紧张..."我拍拍她的手："妹妹才华横溢，何须紧张？
"我故意顿了顿，"除非...那画并非妹妹所作？"林婉脸色骤变："姐姐这是什么话！
那画自然是妹妹亲手...""那就好。"我微笑打断她，"今日众目睽睽，
妹妹定能大放异彩。"一到安国公府，林婉就借口更衣匆匆离去。我让青柳暗中跟着，
自己则与李蓉等贵女寒暄。"南枝，听说太子对你那妹妹颇为青睐？"李蓉小声问道。
我淡然一笑："太子殿下仁厚，对谁都和颜悦色。""是吗？"李蓉挑眉，
"我听说他们在慈恩寺私会..."我心头一动："你听谁说的？"李蓉正要回答，
突然一阵骚动。太子驾到，众人纷纷行礼。太子身后，林婉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一脸娇羞。
"免礼。"太子抬手，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我时微微一顿，"今日风和日丽，
正适合赏花作画。听闻程二小姐要当场作画，本宫甚为期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婉身上。她脸色苍白，强撑着笑容："婉儿...婉儿献丑了。
"安国公命人准备了画案和文房四宝。林婉缓步上前，执笔的手微微发抖。我冷眼旁观。
前世她靠那幅《春山图》赢得满堂喝彩，这一世我要让她原形毕露！林婉蘸了墨，
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不落。大厅里渐渐响起窃窃私语。"婉儿妹妹怎么了？"我故作关切，
"可是身体不适？"林婉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我...我..."太子皱眉："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