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手术台上。亲手拔掉我氧气罩的，是我最好的闺蜜苏倩倩。将毒药推进我静脉的，
是我爱了十年的校草江风林。他们笑着，夺走我的肾，侵吞我父母的公司。
他们说：“下辈子，别这么蠢了。”可我，偏偏有了这辈子。再睁眼，
苏倩倩正握着我的手哭求：“玥玥，我得了尿毒症，
只有你的肾能救我......”1我重生了。窒息感挥之不去。耳边是消毒水的味道，
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心电监护仪刺耳的滴滴声。我拼命挣扎，眼前一片血红。“江风林，
你看她这死不瞑目的样子，真好笑。”苏倩倩的声音，甜得发腻，却淬着毒。
接着是江风林的轻笑。他握住我的手，将针头推进我的静脉。“下辈子，别这么蠢了。
”剧痛和冰冷瞬间炸开。“玥玥？玥玥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猛地睁开眼，
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眼前是宿舍的白墙和天花板。
苏倩倩那张写满“担忧”的脸近在咫尺。她捏着一张化验单，眼泪一颗颗砸在我手背上，
滚烫。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我回到了苏倩倩告诉我她生病的那一天。“玥玥，
我得了尿毒症，晚期。”她的声音发着抖，每个字都透着算计。“医生说，
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肾源太难等了，我爸妈的配型都不成功。”“后来医生建议，
找……找血缘关系近的亲人试试……”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用那双含泪的眼睛期盼地望着我。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副样子骗了。我看着她，脑子里全是她站在我手术床边，
笑着拍照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搅。我压下喉咙口的恨意，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倩倩，你别哭。
”我的声音沙哑，还刻意地抖了一下。“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倩倩猛地抬起头，脸上是藏不住的狂喜。她激动地一把抱住我，身体都在颤抖。“玥玥，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不。我是从地狱爬回来，
找你们索命的。我抱着她，脸上的表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森冷。
“不过……”我轻轻推开她，装出为难又害怕的样子。“倩倩，这么大的手术，
我……我有点怕。”“而且，我爸妈……他们不在了，但这是他们留给我的身体，
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要不这样，我们先去正规的大医院，
做一个最全面的身体检查，确保我的身体能承受得住，也算是……也算是给我爸妈一个交代，
你说是吧？”我搬出了我死去的父母。苏倩倩的身体僵了一下。只是一瞬，她立刻连连点头。
“当然当然，玥玥你想得太周到了！是该这样！”“江风林已经帮我联系好了一个专家，
是这方面的绝对权威，我们明天就去！”我点点头。那个“专家”。上一世，就是他主刀，
摘走了我的肾。那不是什么权威专家，就是一个在暗处做活体交易的屠夫。2第二天一早，
江风林开着他那辆半旧的奥迪A4在宿舍楼下等我们。他穿着白衬衫，倚在车门上。前世，
我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他看见我，立刻站直，快步走过来。“林玥，谢谢你。
”“这件事，真的太委屈你了。”我低下头，声音很轻。“江风林学长，你别这么说。
”“我和倩倩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苏倩倩挽住我的胳膊，
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玥玥，你真好。”一路上，他们一唱一和。说等苏倩倩病好了，
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去环游世界。说以后江风林的公司做大了，就让我当副总，拿干股，
一辈子不愁。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家人。这些话，我听得胃里翻江倒海。车没开向市中心，
而是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城郊小路，停在一栋独栋小楼前。这里没有医院招牌，
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铜牌，上面是“康健私人诊所”几个字。“就是这里了。”江风林停好车。
“张医生不喜欢被人打扰，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我点点头，没作声。信得过？
是信得过你们的钱，还是信得过你们的狠？诊所里一股浓重的药水味，混着廉价空气清新剂，
呛得人头晕。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走出来，上下扫了我一眼。“来了？”他声音沙哑。
“张医生，这就是林玥。”江风林介绍。张医生点点头，
对旁边一个护士说：“带她去做检查，抽血，B超，CT，都做一遍。
”我被护士带进检查室。设备很旧，墙角的B超机上蒙着一层灰。护士拿出针管，
粗暴地在我胳膊上拍打。针尖逼近，我吸了口气，身体开始发抖。在针快扎进皮肤的瞬间，
我尖叫一声，猛地向后缩。手肘撞到了护士。护士站不稳，撞向旁边的小推车。推车翻了，
上面的玻璃器皿和试管哗啦一声，全碎在地上。红色的液体混着玻璃，溅了一地。
“你干什么！”护士的声音又尖又利。张医生和江风林、苏倩倩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
张医生的脸沉了下去。“怎么回事！”“她……她故意的！”护士指着我。我缩在墙角，
抱着头，浑身发抖，眼泪掉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打针……我看到针就害怕……”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倩倩赶紧跑过来抱住我，扭头对张医生道歉。“张医生，对不起，对不起，她就是胆子小，
从小就怕打针。”江风林也皱着眉。“是啊张医生，她就是个小姑娘，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紧张是难免的。”张医生的脸色还是很差。“这些血样都是加急的！现在全毁了！
”他烦躁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今天做不了了，明天再来！”我躲在苏倩倩怀里，
眼角瞥见散落的玻璃碎片中，有一张被血浸湿的纸。那不是化验单。那是一份协议书的残片，
“肾脏移植”四个字被血染红了。江风林和张医生的表情变了。江风林一个箭步冲上来，
手忙脚乱地去捡那张纸。我抓住机会，再次尖叫，声音比刚才更凄厉。“那……那是什么？
杀人……你们是杀人犯！”我的声音里全是恐惧。大厅里还有两个等着“看病”的人，
听到喊声凑了过来。他们看清那张血淋淋的纸，脸色煞白，转身就往外跑。“别跑！
”张医生吼了一声，想去追。场面乱成一团。我趁机拉着发愣的苏倩倩就往外跑。
“倩倩快跑！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杀人！”江风林想拦我，被我一把推开。
我用尽力气冲出小楼，冲到外面的马路上。我一边跑，一边拿出早就握在手心的手机，
颤抖着按下110。“喂，警察吗？我要报警！我发现了一个非法的人体器官买卖窝点！
就在城郊的康健诊所！救命啊！”身后，江风林和张医生的咒骂声越来越远。
3警察来得很快，但张医生他们更老道。等警车呼啸而至时，小楼里已经人去楼空，
只剩下一些医疗垃圾和满地的狼藉。我和苏倩倩、江风林，作为“受害者”，
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对着警察，我把编好的说辞抖抖索索地讲了出来。
我说我们为了给苏倩倩治病，病急乱投医，在网上找到了这个“专家”。我也是第一次去，
因为害怕打针不小心弄倒了东西，才发现了那些文件。我从头到尾都在发抖，说话带着哭腔，
警察看我抖成这样，没再多问。苏倩倩和江风林的说辞和我一样，把自己也变成了受害者。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透了。江风林一言不发，车里的气压低得可怕。苏倩倩坐在我旁边，
小声啜泣。
么办……玥玥……我的病怎么办……唯一的希望也没了……”我拍着她的背：“倩倩你别怕，
我们再找别的医院，正规的大医院，肯定有办法的。
”“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她哭得更伤心了。刺啦——江风林猛地一脚刹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他回过头，在黑暗里死死地盯着我。“林玥，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我身子一缩，眼泪掉了下来，声音也抖了：“江学长，你……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也被吓坏了啊！”“吓坏了？”江风林冷笑，
“我怎么看你那么冷静？报警报得那么快？”“我那是害怕！那种情况下，
除了报警我还能做什么？”我哭着喊回去。“难道要我看着那些人被抓走吗？
那是一条条人命啊！江风林学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哭得声嘶力竭。
苏倩倩也拉了拉江风林的衣袖：“江风林，你别这样，玥玥也是好心，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胆子小，你是知道的。”江风林盯了我很久，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重新发动了车子。
他怀疑了。不过没关系。第二天，校园论坛上一个帖子爆了。《为救患病闺蜜，我愿捐肾，
她却临阵脱逃，还报警毁我唯一希望》发帖人匿名，但每个字都在指名道姓，
说那个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闺蜜”，就是我林玥。帖子的最后，
发帖人质问：“难道所谓的友情，在生死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吗？”“见死不救，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一瞬间，我成了全校的公敌。走在路上，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去食堂吃饭，会有人“不小心”把汤洒在我身上。我的书本被划得乱七八糟，
桌洞里塞满了垃圾。他们想用舆论逼我妥协。前世，他们成功了。那时候的我，百口莫辩，
被全校的人指着鼻子骂，最后不得不妥协，走上了那张再也没能下来的手术台。这一世，
我不会再上当。辅导员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苏倩倩和江风林已经在了。苏倩倩坐在沙发上，
脸色苍白，正哭着。江风林搂着她，抬头看我，满是责备。真是一出好戏。“林玥，
论坛上的事，你知道了吧？”辅导员的脸色很差。我点点头。“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还没开口，苏倩倩就抢先说道，声音虚弱：“老师，不怪玥玥，都怪我，我不该逼她的。
捐肾毕竟是大事，她害怕也是正常的，是我……是我太想活下去了……”她一边说，一边哭，
演得情真意切。我看着她，忽然笑了。“苏倩倩，你别演了，不累吗？”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倩倩的哭声停了，她看着我，眼睛里的泪还没掉下来。“玥玥，你……你说什么？
”“我说，别演了。”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你说你得了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
那么，你的诊断证明呢？三甲医院的住院记录呢？主治医生的医嘱呢？你拿出来，
只要你拿得出来，我林玥，二话不说，跟你去手术台。”苏倩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4“我……”苏倩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当然拿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病。
所谓的尿毒症，是她和江风林为了骗我捐肾，编的谎。江风林一步跨过来，
把苏倩倩挡在身后，冲我吼。“林玥，你什么意思？怀疑倩倩装病？你怎么这么恶毒！
她都这样了，你还要捅她刀子！”他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辅导员皱起眉：“林玥，
苏倩倩的病，大家都清楚。你这么说，过分了。”“你们都清楚？”我转向辅导员。“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