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奇遇白蛇村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终年云雾缭绕。村中有一口古井,
井水甘甜清冽,据说是百年前一条白蛇吐息而成。每当月圆之夜,井水会泛起奇异的光泽,
老人们说那是白蛇在巡视自己的领地。阿青是村中出名的木匠,年方二十七,身材高瘦,
眉眼清朗如远山。他自幼父母双亡,靠着师父传授的木工手艺维生。村人都说他性子安静,
话少,却心细如针。一把斧头在他手中翻飞,木屑如雪花般飘落,能雕出花鸟虫鱼的灵动。
他的木雕栩栩如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这天清晨,山间雾气正浓,
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阿青背着斧头,独自上山采木。村里的祠堂年久失修,
村长托他选几根好木料修缮。山路湿滑,他踏着青苔覆盖的石板,
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见一阵潺潺水声,
与平日熟悉的山泉声不同,更加清脆悦耳。阿青循声而去,绕过一片茂密的竹林,
眼前豁然开朗——一股清泉自岩缝中流出,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汇成一潭碧水。
泉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草随波摇曳,几尾小鱼穿梭其间。阿青放下斧头,正想俯身解渴,
忽然一声轻吟传来。那声音似痛苦,又似低泣,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令他心头一惊。
他四下张望,终于在泉边一块平滑的岩石后发现了一位倒地的女子。她一袭素衣,
衣角已被泉水浸湿,紧贴在身上,面色苍白如纸,额角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
女子双眼紧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岩石上,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几乎与死去无异。
阿青心中大骇,急忙蹲下身探查。女子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但指尖触到的肌肤尚有余温。他不敢怠慢,迅速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
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姑娘?姑娘?你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子睫毛颤动,
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清澈见底却又深不可测,
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冷意。她嘴唇微动,
蚊蝇:"别...怕...我只是...跌了一跤..."阿青本能地想问更多——她是谁?
为何独自在这深山中?伤从何来?但看她气息虚弱,便将话咽了回去。
他小心地扶起女子:"我背你下山找郎中。
摇头:"不用...劳烦...让我在此...歇息片刻...自会好转..."阿青皱眉,
这山中潮湿阴冷,一个受伤的女子如何能自愈?他不由分说,将她扶起背到肩上。
女子虽然身形纤细,却沉得出奇,仿佛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山石。阿青暗暗吃惊,
却强忍着不适,咬牙向山下走去。"我叫阿青,是山下白蛇村的木匠。"他边走边说道,
试图让背上的女子保持清醒,"姑娘怎么称呼?
"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素...素娘..."这名字清冷孤寂,恰如她的气质。
阿青感觉背上的重量似乎又增加了几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这条路比平日漫长许多,仿佛有什么在暗中阻挠他下山。回到村口时,
夕阳已将西边的天空染成橘红色。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看见阿青背着一个陌生女子回来,
立刻跑去报信。不一会儿,村人们三三两两地聚拢过来,窃窃私语。有人皱眉,有人摇头,
目光中满是猜疑。"阿青,这是谁家的姑娘?"李婶问道,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昏迷的素娘。
"山上遇到的,受了伤。"阿青简短回答,脚步不停。"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姑娘?
"张屠户眯起眼睛,"莫不是..."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妻子扯了扯衣袖制止。
但阿青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白蛇村有个古老的传说,山中有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
能化为人形,迷惑路人。阿青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径直将素娘背回自己的木屋。
他的住所位于村子边缘,是一栋依山而建的两间木屋,前屋是工作坊,
堆满木料和半成品;后屋是居所,简朴却整洁。他为素娘煮了姜汤,
又去村中药铺抓了几味草药,捣碎后敷在她额角的伤口上。整个过程中,
素娘始终沉默地望着他,目光似在打量,又似在掩饰什么。直到阿青忙完一切,
准备去前屋休息时,她才轻声开口:"多谢相救。"阿青点点头,没有追问她的来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素娘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不敢贸然询问。夜色渐深,
素娘在木床上昏睡,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庞,竟透出几分不似凡俗的清丽。阿青独坐窗前,
听着山风呼啸而过,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那女子的出现,她的眼神,她的重量,
还有村民们的反应,都让他想起老人们口耳相传的白蛇传说。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
洒下清冷的银辉。木屋后方的山泉边,一道白影悄然掠过,鳞光闪烁,似有蛇影潜行。
阿青似乎听见了轻微的水声,心头一震,猛地回望。然而,屋内一切静谧,
唯有素娘在沉沉睡着。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胸口微微起伏,额角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
阿青凝视着她安详的睡颜,心里浮现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这位自称素娘的女子,
究竟是山中迷路的寻常女子,还是老人们口中那个神秘的影子?
第二章 村中异象素娘在阿青的木屋里歇养了三天。她的伤势好转得异常迅速,
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第三天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她言语不多,神情总是淡淡的,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冷清。阿青工作时,
她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雕刻木头。偶尔阿青抬头,
会发现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透过他的作品看到了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村人们得知阿青从山上背回一个陌生女子,心中都起了波澜。白蛇村地处偏僻,
鲜少有外人到来,更何况是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最初,只是窃窃私语:"这女子从哪来的?
""模样倒是好看,就是气息太冷。"但随着一些古怪的事情接连发生,
议论逐渐变成了怀疑和恐惧。第三日傍晚,村东头的老猎户王二急匆匆地跑到村长家,
脸色煞白:"我家的两只山羊不见了!圈里只剩下一滩湿滑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村长带着几个年轻人循着痕迹找去,竟在林子边缘发现了一片巴掌大的蛇鳞,雪白晶莹,
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那鳞片入手冰凉,质地坚硬如铁,绝不是寻常蛇类所有。
这事让所有人背脊发凉,立刻有人联想到老人们口中的"白蛇传说"。而阿青背回来的素娘,
恰恰住在村子东边的木屋里。"难不成,那女子与白蛇有关?"张屠户压低声音道,
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兴奋交织的光芒。话音一出,众人心里更添不安。不止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村中怪事频发。张屠户的媳妇夜里忽然梦见婴儿啼哭声,
惊醒后发现自家三个月大的孩子无故大哭,面色发青。请来郎中诊脉,却摸不出病因,
只说"受了邪气"。更诡异的是,每到夜深人静时,村中央的古井会传出若有若无的哭声,
像是婴儿的啜泣,又像是女子的低泣。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曾打着火把去查看,
却只看见井水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涟漪。村民们聚在祠堂前,面色凝重。
村中最年长的周叟拄着拐杖,颤声道:"百年前的记载上写过,若白蛇现身,必有异象。
牲畜失踪、孩童哭病、古井传声,这些都是不祥之兆啊!"众人面面相觑,有的皱眉沉思,
有的咒骂连连,但所有的目光,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村子东边——阿青木屋的方向。
这天傍晚,阿青从邻村做完木工回来,推门而入,看见素娘正静***在火塘边,
手中拿着他前日雕到一半的木鸟,神色出奇的柔和。那木鸟本是一只普通的山雀,
但在素娘手中,似乎连羽毛都变得生动起来。"你喜欢雕刻?"阿青放下工具,轻声问道。
素娘抬起眼,嘴角微扬:"木头里有生命,只是常人看不见。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木鸟的翅膀,"你能感觉到,对吗?"阿青正想回答,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张屠户带着七八个村民闯了进来,个个面色不善。"阿青,
你背回的这女人来历不明,自她进村,怪事连连!"张屠户指着素娘厉声道,"你说,
是不是她带来了邪祟?"素娘缓缓放下木雕,抬起眼来。她的目光冰冷无波,
在火光映照下竟隐隐泛着淡金色的光泽:"人心若乱,何必怪我。
"这句话像火星落入干草堆。张屠户大怒:"果然是妖言惑众!若不是妖物,怎敢这般顶撞?
"阿青一个箭步挡在素娘身前,沉声道:"她只是个受伤的女子,你们凭什么血口喷人?
世上怪事本多,又怎能全怪到她身上?"两方僵持不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后还是村长闻讯赶来,好说歹说才将众人劝散。但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