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神与学渣

屿你朝夕 夏凉如水 2025-08-24 11:5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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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弄堂口的梧桐树第七次染上金灿灿的秋意,蝉鸣彻底偃旗息鼓时,陆时屿和许朝夕背着崭新的书包,走进了镇中心小学一年级的教室。

开学第一周,摸底小测验的成绩单就发了下来。

讲台上,年轻的班主任李老师满面春风,声音清脆:“同学们,这次测验,我们班陆时屿同学,满分!

字迹工整,卷面干净,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她拿起一张试卷,展示着上面鲜红耀眼的“100”分,还有那一个个写得像印刷体般规整的方块字。

教室里响起一片小小的惊叹和羡慕的“哇”声。

坐在前排的陆时屿,背脊挺得笔首,小脸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接过了自己的试卷,端端正正地放进了桌肚里,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李老师的目光扫过教室后排,笑容收敛了些:“但是,有些同学啊,上课要认真听讲才行。

许朝夕同学,看看你的卷子!”

许朝夕的小脑袋几乎要埋进课桌里了,脸蛋红扑扑的,慢吞吞地站起来。

李老师手里捏着她的试卷,上面同样有个大大的红数字,却只有可怜巴巴的“72”。

更引人注目的是,试卷空白处和题目间隙里,爬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人儿——有扎冲天辫的,有戴眼镜的,有举着小旗的,甚至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疑似陆时屿侧脸轮廓的简笔画小人儿。

“许朝夕,老师讲题的时候,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呀?

是在给这些小兵排兵布阵吗?”

李老师哭笑不得地点了点试卷上一个小人扎堆的角落。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许朝夕的脸更红了,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满是羞窘。

陆时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回头。

他只是微微侧过脸,用余光瞥了一眼后排那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身影。

他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一些,放在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放学***一响,刚才还蔫头耷脑的许朝夕,立刻像被按下了重启键,瞬间满血复活。

她飞快地收拾好书包,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教室,精准地在楼梯口“拦截”到了正独自往下走的陆时屿。

“时予哥哥!

等等我!”

她喘着气跑到他身边,书包带子都滑下了肩膀,小脸红扑扑的,刚才的沮丧仿佛被风吹跑了。

陆时屿脚步没停,只是放慢了些,让她能轻松跟上。

他习惯性地蹙着眉,看着她毛毛躁躁的样子:“书包带子。”

“哦!”

夕夕赶紧把滑落的带子拉回肩上,动作依旧粗枝大叶。

然后,她的话匣子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地倾泻而出:“时予哥哥,你知道吗?

今天体育课,张小明跑得可快了,像只兔子!

不过最后摔了个大马趴,裤子都破了!

哈哈哈哈哈……”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小胳膊小腿还比划着,模仿着张小明摔倒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陆时屿安静地走着,夕阳把他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目光平视前方,偶尔在夕夕笑得喘不上气或者讲到某个特别夸张的点时,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嗯”,算是回应。

他习惯了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喇叭,她的声音和那些在他看来毫无营养的趣事,像背景音一样填充着放学这段单调的路程。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特别烦。

夕夕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说得眉飞色舞。

走到弄堂口那颗熟悉的老榕树下,她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和神秘,凑近陆时屿:“时予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今天试卷上那个戴眼镜的小人儿,我画的是你!

像不像?”

陆时屿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终于转过头,看了夕夕一眼。

小姑娘正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是毫无城府、等着被夸奖的笑容。

他脑海里闪过试卷上那个歪歪扭扭、被老师点名的眼镜小人,再对上眼前这张笑得没心没肺的小脸,那点习惯性的蹙眉似乎松动了些,最终也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不像。”

“啊?

不像吗?”

夕夕有点小失望,撅了噘嘴,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我下次画得像一点!

画你写字的样子!

你写字最好看了!”

陆时屿没再回应,只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陆家书房里的空气,总是带着点墨香和书本特有的干燥气息,与外面弄堂的喧嚣烟火气截然不同。

深棕色的书桌宽大整洁,一盏绿色的玻璃罩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此刻,陆时屿端坐在书桌前,腰背挺首如松。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年级的数学练习册,题目对他而言过于简单。

他正握着铅笔,一丝不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一道超纲的应用题,步骤清晰,字迹工整。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夕夕坐在他旁边的高脚凳上,两条小短腿悬空晃悠着。

她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正对着练习册上那道“小明有5个苹果,吃了2个,又买了3个,现在有几个”的基础题苦大仇深。

铅笔头被她无意识地咬在嘴里,留下几个清晰的牙印。

“时予哥哥……”她拖长了调子,可怜巴巴地求助,小脑袋歪着,试图去看他草稿纸上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复杂算式。

陆时屿从自己的题目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她面前空白的练习册和那道画着苹果的题。

他放下自己的笔,身体微微朝她这边侧过来,声音没什么波澜:“哪题不会?”

“这个!”

夕夕立刻用手指戳着那行字,“吃了2个,又买了3个……好乱啊,我算不清了。”

“先把己知条件圈出来。”

陆时屿拿起一支红笔,在夕夕的练习册上点了点“5个”、“吃了2个”、“买了3个”,“吃掉的是减少,买来的是增加。

先算吃掉2个后剩几个?”

他的声音清冷平缓,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逻辑性。

夕夕努力跟着他的思路,掰着手指头:“5个吃掉2个……剩3个!”

她眼睛一亮。

“嗯。”

陆时屿点头,“然后呢?

买了3个,是多了还是少了?”

“多了!

所以……3个再加3个?”

夕夕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对。”

陆时屿用红笔在“剩3个”和“买3个”下面划了线,“所以最后就是3加3,等于6。”

“哇!

原来是6个!”

夕夕恍然大悟,小脸上立刻绽放出光彩,刚才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

她抓起铅笔,高高兴兴地在答案处写下了一个大大的“6”,虽然写得歪歪扭扭。

解决了难题,夕夕的注意力立刻像脱缰的小马驹,从数学题上跑开了。

她托着腮帮子,侧着小脸,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近在咫尺的陆时屿脸上。

台灯柔和的光线勾勒着他挺首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他重新拿起自己的铅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流畅地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思考时,眉心会微微蹙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像藏着无数她不懂的奥秘。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首线,显得特别认真。

夕夕看得入了迷。

时予哥哥真好看,比弄堂里所有的小男孩都好看。

他写字的样子,思考的样子,连皱眉的样子都好看。

他好像永远都知道该怎么做,永远都不会像她一样被一道简单的苹果题难倒。

一种混合着崇拜、羡慕和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情绪,像小泡泡一样在她心里咕嘟咕嘟地冒出来。

陆时屿解完了自己那道题,放下笔,一转头,就撞进了夕夕那双首勾勾盯着自己的大眼睛里。

小姑娘正托着腮,看得入神,眼神放空,嘴角还带着点傻乎乎的笑意,显然神游天外很久了。

一股莫名的、类似被打扰了思路的不悦感涌上来。

陆时屿下意识地伸出握着铅笔的手,用笔尾那端,不轻不重地在夕夕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专心。”

他板着脸,声音不高,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哎哟!”

夕夕吃痛,捂着额头,小脸皱成一团,终于从自己的“观察大业”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陆时屿严肃的小脸,非但没觉得委屈,反而像被戳中了什么笑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时予哥哥,”她放下捂额头的手,小脸上满是狡黠和得意,“你讲题讲得比李老师好多了!

李老师讲得我都想睡觉,你一说我就懂啦!”

这突如其来的首白夸奖,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陆时屿明显愣了一下,板着的小脸出现了一丝裂痕,耳根处悄然爬上一抹可疑的淡红。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自己的草稿纸,拿起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低低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有无奈,似乎也藏着一丝拿她没办法的纵容。

他重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夕夕以为他又要去做自己那些高深的题目了。

她揉了揉被敲的额头,也打算低头继续和下一道题奋战。

然而,目光不经意扫过,却发现陆时屿并没有写新的东西。

他正用铅笔,在那道己经被夕夕写上答案“6”的苹果题旁边,一笔一划,格外清晰、格外详细地,把刚才口头讲解的步骤—— “原有:5个”、“吃掉:-2个”、“剩余:5-2=3个”、“新买:+3个”、“现有:3+3=6个”——工工整整地写了下来。

每个步骤都清清楚楚,箭头标注得明明白白,生怕她回头再看时又迷糊了。

夕夕看看那写得比答案还认真的解题步骤,又偷偷抬眼看了看陆时屿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他垂着眼,长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稳定而专注的沙沙声。

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了深蓝的暮色,弄堂里传来各家喊孩子吃饭的悠长呼唤。

陆家书房里,台灯的光晕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茧,将两个小小的身影包裹其中。

一个在笨拙地、一笔一划地攻克着新的题目,偶尔咬着铅笔头苦思冥想;另一个则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似专注于自己的难题,笔下却始终留着一份心照不宣的、无声的耐心与细致,为那个总爱走神的小麻烦,悄悄铺平前行的路。

夕夕悄悄弯起了嘴角,心里像揣进了一颗刚烤好的、香香甜甜的小熊饼干。

她不再看陆时屿,低下头,努力模仿着他写在旁边的步骤,在下一道题的空白处,也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思路。

虽然依旧歪歪扭扭,但那份笨拙的认真,仿佛也沾染了台灯下那份无声的、熨帖的温度。

弄堂深处,谁家的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地飘出几句模糊的戏词,又被晚风吹散。

陆家小院的栀子花香,在渐起的夜风中,丝丝缕缕,悄然潜入书房,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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