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张手机膜,点燃了积灰的账本晚上十点半,
林雨刚把明天提案的最后一页PPT敲定,长长地吁了口气,
感觉整个后背的肌肉都僵硬得像块铁板。她揉着脖子走出书房,客厅里,
陈阳正瘫在沙发里激战正酣,手机屏幕发出绚烂的光效,伴随着他“漂亮!
”“守住我方水晶!”的低吼。林雨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靠在冰箱上慢慢喝着。她太累了,脑子里还在回放着PPT的逻辑线,
思考着明天可能会被挑战的每一个细节。
一局游戏结束的标志性“Victory”音效响起,陈阳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这才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林雨。“老婆,忙完啦?
”他笑着朝她张开双臂,“快来,抱抱充电。”林雨走过去,顺从地倒在他怀里。
陈阳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这是她一天中为数不多的、能彻底放松的时刻。她像只猫一样蹭了蹭,贪恋着这份安稳。
“累坏了吧,”陈阳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你们那个新总监就是周扒皮,
这么晚了还让你改方案。”“没办法,客户要得急。”林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对了,
你明天上班顺路去趟超市,家里的牛奶和鸡蛋没了。”“好嘞。”陈阳应得爽快,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推了推她,“宝宝,跟你商量个事儿。”“嗯?”林雨闭着眼,
懒得动。“那个……你微信给我转两百块呗?”林雨的眼皮掀开一道缝:“干嘛?
你钱不够了?”陈阳的工资卡在她这,每个月她会给他两千块零花。按理说,今天才十七号,
不应该花完。“够够够,”陈阳连忙解释,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她面前,
屏幕一道长长的裂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你看,今天手滑摔了一下,屏幕裂了。
我哥们儿推荐了一款特好的钢化膜,说是航天级的,防摔防偷窥,就一百九十八。
”林-雨盯着那道裂痕,看了足足有十秒。她缓缓地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陈阳。
陈阳还在兴致勃勃地补充:“……据说是纳米涂层,手感巨顺滑,
打游戏延迟都低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终于察觉到了林雨眼神里的不对劲。
那不是生气,不是责备,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平静。“老婆?怎么了?”他试探着问,
“不就是一张手机膜嘛,你要是觉得贵,我买个便宜的也行……”“陈阳,”林雨开口了,
声音异常沙哑,“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你妈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抽油烟机坏了,
让我给出钱换个新的,我转了三千。”陈阳愣了一下:“啊?她……她怎么没跟我说?
”林雨像是没听见,继续说:“上周五,我弟的辅导员打电话,说他最近在准备考研,
学校附近有个集训班不错,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刚交了一万五的费用。
”陈-阳的表情开始变得有点不自然:“小风要考研是好事儿啊,我……回头我跟他说,
让他好好学。”“上个月二十号,我爸高血压犯了,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所有的医药费、护理费、包括请护工的钱,是我出的,一共八千六。
”“还有我妈那个早就停缴了的社保,为了让她退休后能拿到退休金,我去年找关系托人,
一次性补缴了六万。”“我弟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从他大一到现在大三,每一笔,
都是从我这张卡里出去的。”林雨的语速不快,像个没有感情的AI,在逐条播报数据。
每说一条,陈阳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事,他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但从未有人用这样一张清单的方式,集中在他面前摊开。“所以,
”林-雨慢慢地、慢慢地把目光从天花板移回到他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问,“我妈的退休金,
我弟的学采费,我爸的药钱……现在,轮到你的一张一百九十八块的手机膜。陈阳,
你管这个叫‘不就是’?”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冰箱制冷的嗡嗡声。陈阳张了张嘴,
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人,
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林雨却笑了,那笑容很淡,甚至有点扭曲。她站起身,
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叮”的一声,陈阳的手机亮了。
林雨向你转账1000元。“两百块不够,”林雨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多出来的八百,你给自己买个新脑子。我累了,今晚睡书房。”说完,她转身走进书房,
在陈阳惊愕的目光中,“咔哒”一声,反锁了门。第二章:我不是闹脾气,
我只是在算账陈阳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城市彻夜不息的霓虹透进来,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灭不定。他手里攥着手机,
屏幕上那笔一千块的转账记录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林雨最后的那个眼神和那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他习以为常的安逸生活,
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他是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就是一张手机膜吗?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夫妻之间,
谁没个急用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开口的语气充满了商量,
甚至还主动补充了“觉得贵就买便宜的”,怎么就引爆了这么大一颗炸弹?
他开始回想林雨刚才历数的那些开销。丈母娘的抽油烟机,他知道。
他当时还附和说“是该换了,老的那个声音跟拖拉机似的”。小舅子考研的集训班,
他好像听过一嘴,当时他正打游戏,就随口回了句“好事儿啊,必须支持”。岳父住院,
他更知道,他还提着果篮去医院看过,觉得林雨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他省了好多心。
至于补缴社保那笔巨款,他是真不知道。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在他打游戏、看球赛、跟哥们儿喝酒吹牛的那些时刻,林雨一个人,
默默扛起了这么多他闻所未闻的重担。他一直觉得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挺好。林雨是公司中层,
收入比他高一些,但也有限。他是个程序员,工资不高不低,图个稳定。
两个人税后加起来一个月三万出头,在这座一线城市,刨去房贷、车贷和日常开销,
也算宽裕。可现在,他才惊恐地发现,所谓的“宽裕”,
不过是林雨用沉默和透支为他营造出的一个幻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林雨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好了上班的套装,化了精致的淡妆,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眼底的青色,和那毫无血色的嘴唇,
泄露了她一夜未眠的事实。她看到沙发上的陈阳,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径自走进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两个鸡蛋。陈阳猛地站起来,跟了过去,声音嘶哑地开口:“小雨,
我们……谈谈。”林雨没回头,熟练地打开燃气灶,倒油,热锅。
平底锅里发出“滋啦”的轻响。“没什么好谈的,”她语气平淡,“你想通了,
就知道该怎么做。想不通,谈了也没用。”“我想不通!”陈阳的情绪有些激动,
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对你不好,还是在外面乱搞了?
就为了一张手机膜,你就要跟我分房睡?你不觉得你是在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吗?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林雨关掉了火,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冰冷,剖开了陈阳所有虚张声势的伪装。“小题大做?
无理取闹?”她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陈阳,我不是在跟你闹脾气,
我只是在算账。”她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和一副蓝牙耳机。
“我给你算一笔账,”她戴上耳机,似乎是在调取什么东西,然后看着一脸戒备的陈阳,
平静地说,“从我们结婚这三年来,我的工资卡一共支出一百一十六万七千四百元。其中,
我们的房贷、车贷、物业水电、日常饮食,共计七十二万。
我们两个人的商业保险和人情往来,共计九万。剩下三十五万七千四百元。
”陈阳下意识地坐到了她对面,像个等待审判的学生。“你的工资卡,总收入五十四万。
你的零花钱,每月两千,三年七万二。你给你爸妈买的保健品、衣服、过节红包,
三年大概六万。你买游戏皮肤、换手机电脑、跟哥们儿聚餐的费用,大概五万。哦,对了,
还有你去年心血来潮报的那个根本没去过几次的泰拳班,两万。合计二十万二。你的卡上,
现在应该还剩三十三万八千块。对吗?”陈阳的喉咙发干,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的钱确实都存着没怎么动,他觉得这是他们未来的“抗风险基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林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来说说那三十五万。我爸妈家,
换空调、电视、冰箱、抽油-烟机,一共是五万三。我爸两次住院,加日常的降压药,
六万一。我妈补缴社保,六万。我弟三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八万。他谈恋爱买手机,
找我报销了五千。他今年暑假说要去毕业旅行,跟我要了两万。加上昨天的考研班,一万五。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看着脸色已经惨白的陈阳,
扔出了最后一颗炸弹。“这些,加起来,是二十九万四千元。”“三十五万七千四,
减去二十九万四。还剩六万三千四。这笔钱,是我这三年,
给自己买衣服、化妆品、以及偶尔和同事喝一次下午茶的全部开销。”“所以,陈阳,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冷冽,“我,一个年薪三十万的职业女性,三年时间,
个人可支配资产,六万三千四百元。”“现在,你还觉得,
我让你出一百九十八块的手机膜钱,是小题大做吗?”空气里,
只剩下鸡蛋在渐渐冷却的平底锅上,发出最后一点不甘的微弱声响。第三章:妈的电话,
是道送命题那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账单,像一个无声的耳光,把陈阳彻底打蒙了。
他呆坐在餐桌旁,大脑一片空白。林雨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平静地吃完了那两个已经凉透的煎蛋,拿起包,像往常一样对他说了句“我上班了”,
然后门“咔哒”一声关上,将他一个人留在死寂的沉默里。陈阳第一次没有去上班。
他给组长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一天假。他像个游魂一样在屋子里转悠。
他打开衣柜,林雨那一侧,挂着清一色的职业套装,黑白灰是主色调,
唯一的亮色是一款打折时买的丝巾。而他这边,各种潮牌T恤、联名球鞋,
占据了大半个空间。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他最新款的机械键盘、降噪耳机,
还有几块价格不菲的手表。而林-雨的梳妆台上,护肤品永远都是那几个用了很久的牌子,
他记得,她说那是“性价比最高”的。他甚至翻出了她的淘宝记录。最近的购买清单,
是给他买的换季衬衫、给家里买的垃圾袋、给岳父买的血压仪……唯一给自己买的,
是一双九十九块包邮的办公室拖鞋。证据,所有的证据,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究竟有多***。
他是一个共犯。他用自己的“想当然”和“无所谓”,
默许甚至参与了这场对妻子的漫长剥削。他享受着林雨撑起的岁月静好,
却对背后的暗流汹涌一无所知,甚至还在为了一滴溅到身上的水花而抱怨。“我真是个傻X。
”陈阳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脸上***辣的疼,却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
不行,他必须做点什么。他拿起手机,想给林雨发信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老婆,
我错了”这几个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知道,现在道歉是没用的,他必须拿出实际行动。
钱。他打开自己的银行APP,看着那三十三万八千块的余额,
第一次觉得这串数字如此讽刺。这是林雨的血汗钱,
是她从自己的牙缝里省出来、维护他那点可笑的“男人尊严”的钱。
他立刻把钱全部转到了林雨的卡上。做完这一切,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但又觉得远远不够。钱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解决不了根源。根源在……丈母娘家。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妈”。陈阳心里一咯噔,
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林雨卧室紧闭的门,好像他偷情被抓了现行一样。电话接通,
他妈那熟悉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阳阳啊,你跟小雨说了没?你小姨介绍了个装修师傅,
活儿好价格还公道,我想着让你俩出点钱,把你弟那屋重新弄弄,他不是要考研了嘛,
得有个好环境……”陈一阳脑子里“嗡”的一声。又来了。又是装修,又是考研,
又是理所当然的“你俩出点钱”。如果是昨天,他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行啊,
我跟小雨说。”但今天,他做不到了。“妈,”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事先不急。”“怎么不急?学习的事是小事吗?
你弟说了,就想要个榻榻米,再给他换个大点的书桌……”“妈!”陈阳打断了她,“这钱,
我们不能出。”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过了半分钟,他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浓浓的火药味:“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不能出?
你们俩一个月挣多少钱我不知道?给你弟花点钱怎么了?他不是你弟啊?
”“他是林雨的弟弟,不是我的。”陈阳硬着头皮说道,“妈,
小雨她……她为她家里付出得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这么……理所当然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丈母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起来,“陈阳,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小雨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了?她娘家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我告诉你,
没这个道理!她是我生的,我养的,她孝敬我们,帮衬她弟弟,天经地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好啊,陈阳,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
没想到你这么有心眼!是不是你撺掇小雨的?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
”一盆脏水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泼了过来。陈阳百口莫辩,急得满头是汗。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丈母娘的对手,对方根本不跟他讲道理,只讲亲情伦理,
每一句话都把他钉在“挑拨离间的坏女婿”的耻辱柱上。“妈,您听我说,
我们……我们……”“我不管!装修的钱,你们必须出!就这么定了!
”“嘟——嘟——嘟——”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陈阳握着手机,傻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恶战,却连对方的汗毛都没伤到,自己反而内伤严重。
他本想替林雨解决问题,结果,好像把问题搞得更大了。就在这时,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来电显示“老婆”两个字,陈阳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陈阳。
”林雨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但很冷静。“老婆,我在!我……”“我妈的电话,打不通,
她是不是给你打过了?”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老实交代:“……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她是不是又跟你要钱了?”“……嗯,说要给小风装修房子。
”“你怎么说的?”“我说……我说我们不能出。”陈-阳的声音越来越小,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林雨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陈阳,
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把我妈、我爸,
还有我弟的微信,全部推给我。然后,把他们所有人的电话都拉黑。现在,立刻。
”第四章:我方队友的迷惑行为大赏“拉……拉黑?”陈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操作也太猛了吧?直接一键清空亲情列表?“对,拉黑,”林雨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的手机刚才已经拉黑了。现在,把你的手机也清干净。我不想再通过你,
听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一个字。”“可是,小雨,这样不好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这一拉黑,不就等于撕破脸了?”陈阳急了。他虽然搞砸了和丈母娘的沟通,
但他本意是想做个“调解员”,而不是“催化剂”。林雨在那头冷笑了一声:“好好说?
陈阳,你是不是忘了你早上是怎么被KO的?你觉得我妈是那种能‘好好说’的人吗?
对于一个只跟你讲‘天经地义’,不跟你讲道理的人,任何沟通都是对牛弹琴,
唯一的办法就是,拔掉电话线。”陈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确实,丈母娘那套逻辑闭环,
他根本攻不破。“可是……万一他们有什么急事怎么办?”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不会有急事。你以为他们真的老到生活不能自理了吗?我爸身体硬朗得很,
高血压是慢性病,按时吃药就行。我妈精力旺盛,前两天还去跳广场舞了。
我弟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他们唯一的‘急事’,就是要钱。
”林雨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剥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亲情包装,
露出了里面最直白、最功利的核心。“照我说的做,陈阳,”她顿了顿,声音缓和了一点,
但依旧坚定,“这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你如果还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就听我的。
”电话挂了。陈阳看着手机,陷入了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林雨说的是对的。
拖泥带水只会让事情更糟。但情感上,他又觉得这一步迈得太大,太绝情。犹豫再三,
他还是点开了微信,找到了岳父岳母和小舅子,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删除联系人”。
然后又在通话记录里,将他们的号码一一拖进了黑名单。每操作一步,他的心就沉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手术,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他给林雨发了条微信:已处理完毕。林雨秒回:收到。今晚我早点下班,回去做饭。
看到这条信息,陈阳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林雨肯主动沟通,似乎是个好迹象。
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猜得没错。下午四点多,
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喂,请问你找谁?”“陈阳!你个混账东西!你敢拉黑我?
!”电话那头,传来丈母娘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大得像要刺破他的耳膜。陈阳吓得一哆嗦,
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万万没想到,丈母娘会用别人的手机打过来。“妈,
您……您怎么……”“我怎么?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跟林雨两个人长本事了是吧?
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我告诉你,没门!装修的钱,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
我就……我就去你单位闹!”去单位闹?!陈阳的头皮瞬间就炸了。他是个程序员,
在一家挺大的互联网公司上班,最要面子。这要是让丈母娘跑到公司前台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妈,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他急得在客厅里团团转,
说话都结巴了。“好好说?我跟你好好说了,你听吗?你就是个白眼狼!娶了我女儿,
就想把我们一家都甩开,我呸!想得美!”丈母娘的战斗力简直爆表,
各种难听的话跟机关枪似的往外突突。陈阳的脑子彻底乱了。林雨的指令是“不要沟通”,
可现在火都快烧到公司了,不沟通不行啊!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妈,您误会了!
小雨她……她不是不想管你们,是她最近手头也紧,公司效益不好,
可能要降薪……”他想用“哭穷”这招来曲线救国,让丈母娘知难而退。然而,
他严重低估了他这位丈母娘的脑回路。“降薪?”丈母娘的声调瞬间拔得更高了,
“那怎么行!她降薪了,小风的学费怎么办?你爸的药费怎么办?你们俩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行不行,你赶紧让她辞职!跳槽!换个工资高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陈阳:“……啊?”情节怎么不按剧本走啊!他不应该是“唉,那算了”吗?
怎么变成“赶紧换工作”了?“你别啊了!就这么定了!赶紧让林雨换工作,
必须找个比现在工资高的!听见没有?”“不是,妈,工作哪是说换就换的……”“我不管!
这是你们的事!反正装修的钱不能少!”“嘟……嘟……嘟……”电话又一次被挂断了。
陈阳握着手机,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一个自作聪明、试图挑战高难度副本,
结果引来一堆精英怪,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的小丑。他这通操作,
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我方队友的迷惑行为大赏”。不仅没能解决问题,
反而给林雨创造了一个更大的难题:被亲***着辞职。他瘫倒在沙发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林雨回来,一定会杀了他。第五章:喂,姐,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林雨是晚上七点半到家的。她手里提着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疲惫藏不住。
陈阳像个犯了错等待老师发落的小学生,局促地站在玄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先进来,”林雨打断了他,径自换了鞋,把菜放到厨房,
“先吃饭。”陈阳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她进了厨房,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
林雨没理他,系上围裙,洗菜、切菜,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这诡异的平静,
比狂风暴雨更让陈阳害怕。他知道,这是林雨的习惯。天大的事,也要等吃完饭再说。
这是她作为项目经理养成的职业病:情绪不能影响流程。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
陈阳几次想开口,都被林雨一个“吃饭”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终于,等林雨收拾完碗筷,
在餐桌旁坐下,倒了两杯水,这场迟来的审判才正式开始。“说吧,”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