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莫雷蒂从黑荆棘安保公司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实际上是值夜者小队的文职任务———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思绪还沉浸在老尼尔对非凡世界基础知识的讲解，以及罗塞尔大帝那似是而非的“中式谚语”中。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街角一家从未注意过的店铺吸引住了。
那是一家外观古朴的商店，深色木门上挂着一块黄铜铃铛，门框上方有一块简单的木制招牌，用因蒂斯语写着“万物杂货”，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
橱窗擦得光亮，但里面陈列的东西却模糊不清，似乎蒙着一层薄雾，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书籍、瓶罐和奇异物品的轮廓。
“奇怪…”克莱恩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微微皱起眉头，“昨天这里…好像还是一家蒂姆面包店的分店？
或者是一家裁缝铺？”
他试图回忆，却发现关于这个街角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
作为一位穿越者，兼值夜者小队的新晋成员，他对这种异常情况本能地产生了警惕。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开启灵视，或者干脆远离时，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气质冷峻的男子率先推门而入。
克莱恩认得那风衣的款式，那是值夜者正式成员的服装，但他并不认识那个人，可能是来自其他小队的成员。
叮铃… 门上的黄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克莱恩迅速而自然地走到对面建筑的门廊阴影下，假装系鞋带，实则暗中观察。
他并未等待太久，不到五分钟，那名值夜者就脸色苍白地冲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不起眼的棕色小布袋，仿佛后面有某种可怕的存在在追赶。
他甚至没看方向，就脚步踉跄地快速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有意思，或者说…危险。”
克莱恩内心警铃大作。
他果断放弃了探查的想法，拉紧外套，低头快步走向自己租住的公寓。
作为一名序列9的“占卜家”，他深知在这个充满神秘与非凡的世界里，过盛的好奇心往往是通往深渊的第一步。
“暂时不是我能招惹的。”
他如是想到。
与此同时，万物杂货店内。
德古安正无聊地用一块柔软的绒布，擦拭着一个盛有幽暗液体的小水晶瓶，瓶中的液体仿佛有自主意识般缓缓蠕动。
他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衣和深色长裤，外表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黑发黑瞳，面容谈不上特别英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平静气质。
感受到那名值夜者仓惶远离的气息，他微微摇了摇头。
“又一个试图用官方身份压价，或者想打听货源的***。”
他低声自语，语气平淡无波，“难道招牌上写得不够清楚？
这里只认金币，不认身份。”
他将水晶瓶放回身后那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巨大货架原位。
店铺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敞深邃得多。
一排排深色的木质货架如同图书馆的书架般整齐排列，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皮革封皮典籍与笔记；镶嵌着不同宝石、铭刻着复杂符号的各类金属器物（封印物）；装在透明玻璃罐中，闪烁着微光的奇异特性（非凡特性）；甚至还有浸泡在特殊溶液里、仍保持着某种活性的超凡生物组织标本…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干燥草药、淡淡灰尘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能量波动混合而成的奇异气味，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神秘安宁的感觉。
德古安走到那厚重的、布满岁月痕迹的木质柜台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用皮革包裹的账本。
如果他愿意，一个念头就能知晓所有的交易记录和库存信息，但他更喜欢这种颇具仪式感的古老方式——这能让他偶尔回忆起自己还曾是凡人时的日子，提醒自己为何选择以这种形式“存在”。
账本的扉页上，用一种优雅而古老的字体密密麻麻记录着近期的交易：“1349年7月15日：出售‘学徒’途径序列9‘戏法大师’魔药配方，收购价：300金镑” “1349年7月17日：收购一份‘占卜家’途径序列9非凡特性（轻微精神污染，己净化），出售价：850金镑” “1349年7月20日：出售‘猎人’途径序列7‘武器大师’非凡特性（附赠适配仪式说明），收购价：1500金镑”德古安拿起一支羽毛笔，在今日（7月21日）的新条目下添上一行： “出售‘不眠者’途径序列8‘午夜诗人’主材料：安眠之石一颗，夜香草粉末三份；收购价：400金镑”（对应刚才那位值夜者的交易）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来到廷根市，以这家店的形式“锚定”自身己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切正在按照他的预想慢慢步入正轨。
作为一位拥有全部22条神之途径能力、近乎全知全能的存在，开店不过是他融入这个世界、观察这个时代变迁的一种方式，一个打发永恒时间的窗口，同时也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叮铃… 门铃再次响起。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男子，穿着代罚者特有的深蓝色制服，身上带着淡淡的海风与隐隐的雷暴气息。
“听说你这里能买到‘水手’途径的魔药材料？”
为首的代罚者声音低沉，开门见山，语气带着风暴之主教会成员惯有的强硬。
德古安头也不抬，用羽毛笔指了指店铺深处的一个区域：“货架第七排，海洋相关区域，标价清楚。
不接受讲价，不赊账，不问来源。”
两名代罚者交换了一个眼神，依言走向指定货架。
当他们看到那些装在特制容器里的海妖之血、蓝影鱼鳍、深水珍珠等材料的标价时，不禁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价格…比圣堂提供的内部价，甚至比黑市最高价还要高出将近五成！”
一名代罚者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德古安终于抬起头，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深处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号一闪而逝：“但我的货绝对纯正，来自最深最暗的海沟，并且保证不会带来任何额外的‘麻烦’———比如某些古老存在的注视，或者难以祛除的精神污染。
买不买，随你。”
两名代罚者脸上肌肉抽搐，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对更高序列的渴望压过了对金币的心疼，他们还是凑钱买下了一份“航海家”的辅助材料。
当他们带着肉痛的表情离开时，德古安看似随意地屈指，轻轻敲了敲柜台桌面。
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荡开。
刚刚走出店门的两位代罚者身形微微一滞，眼神有瞬间的迷茫。
“我们…刚才为什么要拐进这条街？”
“不知道…好像走错了？
目标是铁十字街的下巷对吧？”
“对，快走，别耽误时间。”
关于这家店铺的具***置和外部特征的记忆，在他们脑中迅速变得模糊不清———现在还不到让各大教会官方组织轻易锁定这里的时候。
几天后的下午，一位穿着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制服、戴着单眼镜片的中年男子谨慎地走进店铺。
德古安从他身上嗅到了机油、高温金属和“机械之心”小队特有的灵性味道。
“我需要一件…能够有效防御精神污染和幻觉干扰的封印物，等级至少能应对序列6的‘催眠师’。”
来者声音压得很低，眼神不时警惕地瞟向门口和窗外，似乎担心被人跟踪。
德古安没有说话，只是弯腰从柜台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外观精致古朴的铜制怀表。
怀表的盖子上铭刻着复杂的齿轮花纹和象征精神的符号。
“名称：‘心之壁垒’。
效果：每分钟无声摆动一次，形成一层持续一分钟的精神屏障，可有效偏转、削弱序列5及以下的精神影响。
副作用：每隔一小时，佩戴者会不由自主地、大声地说出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持续约十秒。
价格：2000金镑。
使用方式：贴身携带即可。”
那位“钢铁之心”的成员明显被这个价格震惊了，眼角狠狠跳了几下。
但他抚摸了一下怀表盖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稳定而强大的灵性力量，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掏出厚厚一叠大面额金镑纸币，完成了交易。
在他离开前，德古安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最近廷根有什么有趣的新鲜事或者…异常动向吗？”
来者正小心翼翼地将怀表放入内袋，下意识地回答：“听说贝克兰德教区来了个麻烦的大人物，好像在追捕一个叛逃的…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他猛地惊醒，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和警惕，匆忙拉低帽檐，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德古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桌面上敲击着，目光变得幽深。
“贝克兰德来的大人物…追捕叛逃者…女巫？”
他低声自语，似乎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周后的一个雨夜，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
德古安正准备打烊，他走到门口，正准备翻转门把手上“营业中”的牌子，突然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响，以及微弱的***。
他神色不变，平静地打开了店门。
门外，冰冷的雨水中，一个身影蜷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那是一个女子，浑身被雨水浸透，深色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她身上那件原本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长裙多处破损，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雨水混合着血水从她身上流下，在身下汇成淡红色的水洼。
听到开门声，她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即使因痛苦而扭曲，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
她的眼睛是极为罕见的、如同紫罗兰般的深紫色，此刻因失血和虚弱而失去了焦距。
“救…救我…”她虚弱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声音细若游丝。
德古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无需开启任何能力，他那超越真神的位格一眼就看穿了这名女子的本质：一位“女巫”，魔女教派的成员，序列似乎还不低，正在被人追杀。
她体内的灵性紊乱，带着黑暗、冰雪和某种诅咒的气息，但更多的是虚弱与绝望。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插手这类麻烦事情。
各大教会、隐秘组织之间的恩怨情仇，在他看来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但今夜，或许是窗外凄冷的雨声，或许是这女子眼中那抹濒死的绝望与哀求，让他那近乎永恒沉寂的心湖，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远处，隐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犬吠声以及男人的呼喊声：“这边！
血迹往这个方向来了！
她跑不远！
肯定在这附近！”
德古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弯腰，动作并不温柔地将女子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冰冷而轻盈。
“算你走运。”
他平淡地吐出三个字，抱着女子转身走进店内。
店门在他身后无声合上。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门外墙壁上那块“万物杂货”的招牌，连同整个店铺的门面，都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影像般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彻底隐去，仿佛从未存在过，原地只剩下一面斑驳的、空无一物的旧墙。
几秒后，一群穿着黑色风衣、手持武器、牵着嗅觉敏锐的猎犬的男人冲到了巷口。
“气味…到这里就断了！”
“怎么可能？！
搜！
仔细搜！
每一扇门，每一个窗户都不能放过！”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搜索，甚至动用了一些非凡手段，都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那个受伤的女巫，连同她消失的那家店，仿佛从未出现过。
店内，温暖而干燥。
德古安将受伤的女子放在柜台旁一张看起来颇为舒适的长沙发上。
她的伤势很重，至少有两处致命枪伤和多处利器造成的深可见骨的创伤，体内还有灵性剧烈冲突和某种诅咒反噬的迹象。
“何必这么麻烦呢？”
德古安自言自语，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女子最严重的几处伤口。
他的指尖泛起柔和而纯粹的金色光芒，那光芒蕴含着“耕种者”途径顶级的生命滋养、“药师”途径极致的治愈、“太阳”途径的净化，以及一丝“空想家”途径的“定义健康”的权能。
光芒过处，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结痂、脱落，露出底下光洁的皮肤。
女子体内紊乱的灵性和诅咒残余也被瞬间抚平、净化。
“嗯...”女子***一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先是充满了迷茫，随即迅速被警惕和惊愕所取代。
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原本受伤最重的腹部和小臂，触手一片光滑。
“你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声音沙哑，身体紧绷，像一只受惊的猫，快速环顾西周，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难以置信。
“这里是万物杂货店。
我是店主，德古安。”
德古安递过一杯不知何时准备好的、冒着袅袅热气的红茶，语气平淡无波，“而你，在我店门口晕倒，血流得到处都是，还差点弄脏我门前的台阶和店里的地毯。”
特莉丝（她此刻下意识地还想用这个名字）愣住了，她接过茶杯，温暖的触感让她冰冷的指尖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又感受了一***内平稳运转、甚至比受伤前更加纯净活跃的灵性，巨大的困惑和更深的警惕涌上心头：“我的伤...你是怎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小姐。”
德古安微微歪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比如你，特莉丝·奇克，或者你更喜欢的某个名字？
正在被魔女教派和某个从贝克兰德来的、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联手追捕。
中了‘诅咒之伤’和‘灵性之噬’，还能逃到这里，也算有点本事。”
特莉丝猛地向后缩去，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
眼中紫色光芒大盛，周围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她的指尖有黑暗在凝聚：“你你是来抓我的？！”
德古安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周围那足以让低序列非凡者血液冻结的寒意和黑暗，在靠近他身体一尺范围内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了：“省省吧，你那点能力在这里不管用。
如果我要对你不利，何必浪费我的好茶和力量救你？
首接把你捆好了扔给你的追兵，说不定还能换点赏金。”
特莉丝周身的寒意和敌意猛地一滞，然后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消退。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理智慢慢回笼。
他说得对，如果他有意，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但更多的是茫然。
“一时兴起？
或者是我今晚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
德古安无所谓地耸耸肩，指了指店铺后方，“你现在己经痊愈，可以走了。
后门在那边，出去是黑荆棘街的后巷，相对安全。”
特莉丝犹豫地放下茶杯，站起身，依言走向德古安所指的那扇看起来普通的木门。
她深吸一口气，拧动门把手，推开了门——门后，并非预期中的潮湿阴暗的小巷，而是一片无垠的、璀璨的、冰冷死寂的虚空！
无数难以名状的、色彩混乱的透明气泡在远处沉浮，更远处是难以首视的、巨大扭曲的、仿佛由纯粹知识和信息构成的恐怖光影！
仅仅是瞥了一眼，特莉丝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吸走、撕裂、同化！
她吓得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那...那是什么？！”
她颤抖着问，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哦，抱歉，搞错了。”
德古安毫无诚意地道歉，拍了拍额头，“那是平时丢垃圾通往灵界的后门。
普通的、通向物质世界小巷的后门在旁边那扇。”
他指了指几米外另一扇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门。
特莉丝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她仰头凝视着德古安，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恐惧，以及一丝绝处逢生般的希冀。
她终于彻底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店主，其存在本身恐怕远超她的想象极限。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挣扎着重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裙，尽力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
“先生...德古安先生，”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发颤，但多了一丝决绝，“您...您的店里需要帮手吗？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打扫、整理货架、记账、接待客人...我学过很多！
我只需要一个安全的、能够容身的地方！
求您了！”
德古安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平静无波：“你？
一个被魔女教派和一位至少是圣者的贝克兰德大贵族追捕的‘欢愉魔女’？
留你在这里，等于在自己门口插了一块‘麻烦在此’的招牌。”
“我可以改变容貌！
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灵性气息！”
特莉丝急切地上前一步，语速飞快，“只要您允许我留在这里，我可以签订最严苛的契约！
我真的...真的无处可去了...”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那双美丽的紫眸中氤氲起水汽，流露出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与哀求。
德古安沉默地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面上敲击着。
店内一时间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特莉丝紧张的呼吸声。
确实，随着交易量和知名度的微妙提升，店铺的规模在他的意志下正在缓慢“增长”，货品也越来越繁多，一个人管理起来确实开始显得有些麻烦。
有个熟悉非凡世界、心思细腻、看起来也还算聪明的助手，或许不是坏事...而且，观察一个“魔女”在这种环境下的变化，似乎也挺有趣。
“好吧。”
他终于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你可以留下。
试用期一周。
包食宿，没有工资。
负责打扫、整理货架、在我需要时接待普通客人。
未经允许，不得触碰任何标有‘危险’标记的货物，不得进入后院左边的那个房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真实身份和过去。”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具有压迫感：“如果表现不好，或者带来任何我不想看到的麻烦...”他没有说完，但特莉丝瞬间明白了那未尽的威胁意味着什么———那扇通往灵界的“后门”，可能就是她的归宿。
特莉丝如释重负，几乎要虚脱过去，她连声道谢，语气充满了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谢谢您！
德古安先生！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她不会知道，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她充满苦难与背叛的命运轨迹。
而德古安自己也不会料到，这个看似随意的决定，会让他那永恒沉寂的生活，开始泛起意想不到的涟漪。
远处，克莱恩·莫雷蒂正在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里，尝试用灵摆法为自己接下来的“小丑”魔药材料占卜。
他隐约通过某些混混的闲聊，听说水仙花街附近有家神秘商店能买到各种“奇怪又危险”的东西，价格死贵但货真价实，但每当他试图回忆或定位那家店时，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占卜也受到强烈干扰，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万物杂货店的故事，刚刚翻开它的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