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机初显,望气观运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三息。
下一瞬,一声尖利到刺破耳膜的嚎叫炸开。
“啊——!
你个小畜生!
你敢撕了它!”
李翠芬那张肥腻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涨成猪肝色,五官挤作一团。
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伸出粗壮的胳膊,朝着陈凡猛扑过来。
“白眼狼!
吃我家的!
喝我家的!
你反了天了!
我今天非撕了你!”
陈凡眼神一寒。
他只向后撤了一步,身形微侧,李翠芬便带着一阵恶风扑了个空。
灵魂与这具孱弱肉体的融合尚未完成,精神力消耗巨大,但那刻在灵魂深处的宗师本能,足以应付一个泼妇。
“陈凡!
你疯了?!”
王倩倩站了起来,她看着满地纸屑,脸上是震怒,更是计划破产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毁了我们最后的机会!
你太自私了!”
陈凡看着她那张写满“一切都是你的错”的脸,只觉得荒谬。
“我们的未来?”
他反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的未来,需要践踏我的尊严,吸干我父母的血汗来铺路?”
“王倩倩,你真是高尚。”
“你……”王倩倩被堵得哑口无言,胸膛剧烈起伏。
李翠芬见抓不到人,转而指着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咆哮:“滚!
给我滚出去!”
“我们家不养你这种喂不熟的狗东西!
滚!”
“还有,你给我等着!
我这就打电话,让你爸那个破厂子立刻倒闭!”
“好。”
陈凡整理了一下廉价的衬衫衣领,神情淡漠。
“我等着。”
说完,他不再看这对母女,转身便走。
“砰!”
大门被重重甩上,隔绝了门内歇斯底里的咒骂与哭喊。
走出这片高档小区,九十年代午后的阳光灼在身上。
陈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空气里混杂着煤烟与尘土,街边是叮当作响的二八自行车,偶尔有黄色的“面的”驶过。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一切悲剧都还未铸成的节点。
他循着记忆,回到城南的家。
一栋破败的苏式筒子楼,楼道阴暗、潮湿,堆满杂物,空气中是饭菜、霉变与公共厕所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里,被一股挥之不去的衰败之气笼罩。
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
“……老陈,你别抽了!
厂子到底怎么样了?”
是母亲张兰焦急的声音。
“唉……”一声长叹,父亲陈国东的声音疲惫而绝望,“完了。”
“王家打了电话,撤了所有订单,还联合了另外几家。
厂长找我谈了,让我……明天去结钱走人。”
“下岗了?
真下岗了?”
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咱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的药也快没了……”陈凡站在门口,心口一窒。
他推门而入。
狭小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父亲陈国东蹲在马扎上,脚下一地烟头。
母亲张兰坐在一旁,无声地抹着泪。
“小凡,回来了?”
陈国东抬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跟倩倩家……谈得怎么样?”
陈凡的目光从父母脸上扫过。
他再次催动了那重归的异术,“望气术”。
父亲的头顶,一团黑煞之气盘踞,如墨入清水,不断侵蚀着他微弱的命火。
那是运势断绝之兆!
母亲周身,死灰色的病气己然侵入脏腑,如附骨之疽,不断消磨着她的生机。
整个家,都被这股衰败之气死死缠住,难怪祸不单行。
“分了。”
陈凡吐出两个字。
“什么?”
陈国东和张兰同时站起。
“为什么啊小凡?”
张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是不是我们家拿不出彩礼,他们……不关你们的事。”
陈凡打断了母亲的自责,“是他们,配不上我。”
话音刚落。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院里的大才子吗?
怎么,被人家千金小姐一脚踹了?
瞧这灰头土脸的样,啧啧。”
门框被一道魁梧的身影堵死,光线都暗了三分。
来人满脸横肉,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整个人凶神恶煞。
院里的恶邻,刀疤刘。
几个邻居也从各家门里探出头,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听说了吗?
想当上门女婿,被赶出来了。”
“活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工作没了,媳妇也没了,看他们家以后怎么活。”
一句句,如钢针扎心。
陈国东夫妇的脸煞白,头垂得更低了。
陈凡的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
家里的困境,他可以扭转。
但这些落井下石的宵小,今日若不镇住,他日必成附骨之蛆!
立威!
就在今天,就在此地!
陈凡汇聚起一丝初生的精神力,双眸首视刀疤刘。
“望气术,凝!”
他看见,刀疤刘的印堂之上,同样盘踞着一团黑气。
但那黑气深处,却有一点刺目的猩红,如一滴即将爆开的血珠!
血光之灾!
看这红芒闪烁的频率,应验,就在今日!
很好。
就拿你开刀!
陈凡收回目光,脸上不见波澜,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清晰开口:“刘哥,你印堂发黑,血光罩顶。”
“今日,必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