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小雨，你又要去那个地方？"张伟坐在沙发上，连头都懒得抬，

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游戏画面。我换好黑色的工作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髻。

今天有三场活，都是老客户介绍的，一场八百，三场下来又是两千四。"嗯，

晚上可能回来晚一点。""你就不能找个正经工作？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晦气。

"张伟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同事问起你做什么工作，我都不好意思说。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镜子里的他。三年前他考上研究生的时候，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说以后一定好好对我。那时候他可不嫌我晦气，每个月两万多的收入，他花得比谁都爽快。

"那你说我该做什么？"我转过身看着他，"超市收银员？一个月三千？

还是去餐厅当服务员？""反正不能再做这个了。"张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小雨，

咱们都要结婚了，你得为咱们的将来想想。这工作多不吉利，以后咱们有了孩子怎么办？

"我没说话。结婚？他说得轻松。这三年来，房子首付是我出的，装修是我出的，

连他读研的生活费都是我在承担。现在他快毕业了，工作有着落了，就开始嫌弃我的工作了？

"我先走了，家里没菜了，你记得买点。"我拿起包准备出门，张伟在身后喊："小雨，

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真的，这工作太......"门被我重重关上，

他的话被隔绝在房间里。楼下的电动车已经等了十分钟。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专门接送我们这一行的，从来不多问什么。"小林，今天三场？""嗯，都在西郊。

"车子发动，穿过熟悉的街道。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人会想到，

这辆普通的电动车上坐着的女孩，每个月的收入比他们大部分人都要高。但又有什么用呢？

第一场是在殡仪馆。死者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只有一个孙子在本地。

按照规矩，我要哭满四十分钟，声音要哀婉凄切，但不能过分，

要让在场的人觉得这是发自内心的哀伤。"奶奶啊，

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呢......"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带着刚好的颤抖。

这是我的专业技能，五年来练就的本事。周围的人也开始抹眼泪，气氛到位了。

死者的孙子走过来，塞给我一个红包："师傅，您哭得真好，我奶奶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我接过红包，点点头："节哀顺变。"这话我说过无数遍，每一次都很真诚。

第二场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子里。死者是个中年男人，家里条件不太好，

但家属说无论如何也要请个哭丧的，让死者走得体面一些。我跪在灵堂前，

声音比刚才更加悲切。农村的丧事氛围本来就浓重，我的哭声很快就感染了现场所有人。

"大哥啊，你上有老下有小，怎么说走就走了......"死者的妻子哭得昏了过去，

被人扶到一边。我心里有些难受，这不是演技，是真的心疼。

第三场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我坐在回程的车上，摸着包里厚厚的现金，心情复杂。

今天一天赚了两千四，这个数字足够张伟一个月的生活费。可他嫌我晦气。手机响了，

是张伟发的消息："今晚同学聚会，可能很晚回来。"我回了个"好"字。到家的时候，

屋子里黑漆漆的。我打开灯，客厅里还是早上那个样子，茶几上放着他吃剩的泡面盒，

沙发上扔着换下来的衣服。我收拾完这些，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手机。朋友圈里，

张伟发了一张和同学们的合影，配文是："兄弟聚会，人生得意须尽欢。

"照片里他笑得很开心，完全看不出早上还在为我的工作烦恼的样子。我关掉手机，

盯着天花板。也许他说得对，我该换个工作了。可是换什么呢？以我的学历和技能，

能找到月薪过万的工作吗？算了，不想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今天那些哭声。五年了，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哭过多少场丧事，送走过多少亡魂。每一次哭，都是真的哭。

不是为了死者，是为了活着的人，为了那些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无助。可现在，

我想为自己哭一场。**第二章**第二天早上，张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昨晚玩得怎么样？"我把粥盛给他。"还行吧。"张伟打了个哈欠，"对了，

昨天我同学问你做什么工作，我就说你在家里做自由职业。

"我手里的勺子停住了："自由职业？""嗯，总不能说你做那个吧，多丢人。

"张伟理所当然地说，"小雨，我是认真的，你真的该换个工作了。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导师那边有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月薪八千，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八千。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张伟没注意到我语气里的异样："对啊，虽然不算多，

但是体面啊。你看，我有了稳定工作，你也找个正经的事情做，咱们就可以准备结婚了。

"我低头喝粥，没说话。八千块，还不到我半个月的收入。可在他眼里，这就是"好日子"，

就是"体面"。"小雨，你在听我说话吗？""听着呢。"我抬起头，"你说得对，

我会考虑的。"张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吃早餐。吃完饭，他去学校了。我收拾完碗筷，

看了看手机，今天有两场活。到了第一个地点，我有些意外。

死者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家属说她是因为抑郁症***的。灵堂布置得很素雅，

女孩的照片放在正中央，笑得很甜。"师傅，麻烦您了。"死者的母亲红着眼眶对我说，

"我女儿生前最喜欢听人唱歌，您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可以的。

"我点点头。跪在灵前，我开始哭诉。但这一次，哭声里带着歌声，是一首很轻柔的歌，

关于梦想，关于希望。"妹妹啊，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我边哭边唱，

"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去看......"女孩的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红了眼眶。结束后，女孩的母亲拉住我的手："师傅，您哭得真好，

我好像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我握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第二场结束后，我没有立即回家，

而是去了附近的公园。公园里很安静，我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远处嬉戏的孩子们。

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小雨，最近工作怎么样？""挺好的，妈。""那就好。对了，

你什么时候带张伟回家看看？都交往三年了，也该定下来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妈，

如果我和张伟分手了，你会支持我吗？"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小雨，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傻孩子，感情的事情妈不好说什么，但是你要记住，

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对自己负责。"妈的声音很温柔，"妈就希望你过得开心。

""我知道了，妈。"挂了电话，我继续坐在长椅上发呆。过得开心，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难。晚上回到家，张伟还没回来。我打开电脑，开始查找其他工作的信息。文员，

月薪三千到四千；销售，底薪两千加提成，不稳定；客服，月薪三千五，要上夜班。

看了一圈下来，没有一个工作能给我现在一半的收入。我关上电脑，去阳台浇花。

这些花都是我种的，张伟说浪费钱，但我还是坚持买了回来。现在它们长得很好，

开出了漂亮的花朵。就像我的工作一样，别人觉得不体面，甚至晦气，但它养活了我，

也养活了这个家。张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睡觉了。"小雨，我今天和导师谈了，

他说可以帮你介绍个工作，在他朋友的公司做文员，月薪四千，双休。

"我停下脱衣服的动作："文员？""对啊，轻松稳定，多好。"张伟显然很高兴，

"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体面啊，以后你就是正经上班族了。""我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张伟皱眉，"小雨，你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你真的要做一辈子那种工作？"那种工作。他用这三个字来形容我的职业，

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张伟，你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很丢人？""难道不是吗？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你不觉得瘆得慌？我同学们知道了，

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三年，供了三年学的男人。

他担心的不是我的感受，不是我的辛苦，而是别人怎么看他。"那如果我不换工作呢？

"我问。"那我们就没办法结婚了。"张伟说得很干脆，"小雨，我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

你现在赚得是多一点，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妈那边也有意见......""你妈？

""对，她说你这工作太不吉利了，以后怎么生孩子？孩子会不会受影响？"我笑了，

笑得很苦涩。原来不只是张伟，连他的家人都开始嫌弃我了。"我累了，想睡觉。

"我转身上床。"小雨，你别闹脾气，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我闭上眼睛，

假装睡着了。身边的张伟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越来越重。而我却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抑郁症女孩的照片。她为什么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像我一样，

觉得活得太累了？**第三章**周末，张伟带我去见他的导师。

路上他一直在给我"培训"："待会儿见到王教授，你要表现得温顺一点，不要说太多话。

还有，如果他问起你的工作，你就说之前在家休息，现在想找个稳定的工作。

""为什么不能说实话？""实话？你觉得一个大学教授会理解你的工作？

"张伟有些不耐烦，"小雨，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社会就是这样，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那么直接。"我没再说话。王教授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

家里装修得很雅致，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学术著作。"这就是小雨吧，长得真不错。

"王教授的妻子很热情，"小伟经常提起你，说你很贤惠。"贤惠。又是一个"合适"的词。

"王教授，您好。"我礼貌地打招呼。"小雨之前在做什么工作？"王教授一边泡茶一边问。

我看了一眼张伟，他的眼神里带着警告。"我之前一直在家，想找个稳定的工作。

""那挺好的，年轻人就应该有稳定的工作。"王教授点点头，

"我朋友的公司正好缺个文员，工作不累，福利也不错。"接下来的谈话很顺利。

王教授承诺帮我联系他的朋友，让我下周一去面试。离开的时候，张伟很高兴："看吧，

王教授对你印象不错。只要你表现正常一点，这个工作基本没问题。"表现正常。

我突然想起那个抑郁症女孩，她是不是也被人要求过"表现正常"？回到家，

我坐在阳台上看书。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安静，有阳光，还能看到楼下的小花园。

"你在看什么？"张伟过来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书，"《哲学与人生》？你看这种书干什么？

""随便看看。""有这时间不如多学点实用的东西，比如办公软件什么的。

"张伟坐在旁边，"小雨，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你变了。以前你很听话的，现在总是跟我对着干。"听话。这个词让我觉得很刺耳。

"张伟，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什么意思？""我是说，

我们是平等的伴侣，还是你是主人，我是宠物？"张伟皱眉："你怎么说话呢？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宠物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为了我好，

所以我要放弃每月两万的收入，去做月薪四千的文员？""钱不是万能的，小雨。

"张伟的语气有些不悦，"你现在的工作能做一辈子吗？等你老了，还能哭得动吗？

""那我现在年轻，为什么不能先赚钱，等以后再考虑转行？""因为这工作不体面！

"张伟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小雨，我承认你现在赚得比我多，但这有什么用？

出去见人的时候，你好意思说你是哭丧的？"我放下书，看着他："所以，

你觉得我的工作丢人了你的脸？""我没这么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伟站起身，有些烦躁："算了，跟你说不通。反正王教授的朋友那边，你必须去试试。

"必须。又是一个命令式的词汇。晚上，我一个人出去散步。走着走着，

就走到了城南的那片老街区。这里有很多传统的店铺，理发店，修鞋摊，还有一些小吃店。

我在一家面条店坐下，要了一碗最便宜的清汤面条。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手脚很利索。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老板一边下面条一边问。"不是，我是外地来工作的。

""做什么工作？"我犹豫了一下："哭丧的。"老板的手停了一下，

然后继续忙活："这是个技术活，不容易。""您不觉得这工作不吉利？

"老板笑了："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能靠自己本事赚钱，就是好工作。我开了三十年面条店，

也有人说我这工作没出息，可我养活了一家老小，心里踏实。"面条很香，

比家里吃的任何一餐都要香。吃完面条，我又在街上走了很久。这条老街很安静，路灯昏黄，

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我想起第一次做哭丧工作的情形。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

找了几个月的工作都没有合适的，家里催得紧，自己也着急。偶然的机会，

我遇到了现在的师傅老刘。他说我声音条件不错，问我愿不愿意学这一行。当时我也犹豫过，

毕竟这工作确实特殊。但是老刘跟我说了一句话："死者为大，能让他们走得安详，

让家属得到安慰，这是积德行善的事。"五年下来，我送走了无数的亡魂，

也安慰了无数的家属。我从来没有觉得这工作有什么不光彩的。可现在，

我最亲近的人却嫌弃它。回到家，张伟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躺在床上。

黑暗中，我听着张伟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越来越清醒。也许，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第四章**周一早上，我穿上最正式的衣服，准备去面试。张伟起得很早，

反复叮嘱我："记住，要表现得谦虚一点，工资什么的不要计较，先把工作拿下来再说。

""我知道了。""还有，如果问起你的工作经验，你就说之前在家帮人做一些杂事，

不要提那个......""我明白。"到了公司，是一家小型的贸易公司，装修一般，

员工不多。面试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人力资源经理。"林小姐，你好。

王教授给你推荐得很不错，说你人品很好，工作踏实。""谢谢。""你之前做什么工作？

"按照张伟的"培训"，我应该说自己在家休息。但是看着面试官真诚的眼神，

我突然不想撒谎了。"我之前是做哭丧工作的。"面试官明显愣了一下："哭丧？""对，

就是在丧事上哭的那种。"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面试官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这个......工作挺特殊的。""是的，但是我做得很认真，收入也还不错。

"我坦然地说，"现在想换个工作环境，所以来应聘文员。"接下来的面试进行得很尴尬。

面试官明显对我的工作经历有些介意，问的问题也变得敷衍起来。"好的，林小姐，

我们会考虑的，回去等通知吧。"我知道没戏了。走出公司大楼，我没有立即回家，

而是去了公园。坐在昨天的那个长椅上，我给张伟打电话。"面试怎么样？""没通过。

""为什么？你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张伟的声音有些急躁。"我说了实话。""实话？

你说了你之前的工作？""对。"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传来张伟愤怒的声音："林小雨，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提那个工作，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因为我不想撒谎。""撒谎？这叫策略，懂不懂？

"张伟越说越激动，"你知道我为了帮你找这个工作，跟王教授说了多少好话吗？现在好了，

全砸了！"我听着他的咆哮，心里反而很平静。"张伟，

你觉得我的工作真的那么见不得人吗？""难道不是吗？""那这三年来，

你花我赚的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见不得人？"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张伟的声音低了下来："小雨，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但是你要为咱们的将来考虑啊。

""我们还有将来吗？""你什么意思？""我是说，一个嫌弃另一个工作的人，

还适合在一起吗？""小雨，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

""更好的发展就是从月薪两万降到四千？

""钱不是最重要的......""对你来说确实不重要，因为花的不是你自己赚的。

"我打断了他，"张伟，我累了，我们聊聊吧，今晚。"挂了电话，我继续坐在公园里。

阳光很好，鸟儿在树枝上唱歌，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这个世界很美好，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么累呢？下午，我接了一个活。是个老客户介绍的，

死者是个年轻的父亲，留下了妻子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跪在灵前，我哭得比平时更用心。

"大哥啊，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他们......"死者的妻子抱着孩子，哭得昏天暗地。

小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直在喊爸爸。那一刻，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家里没钱请哭丧的，母亲哭得嗓子都哑了。

如果那时候有人像我这样为父亲哭一场，母亲会不会好受一些？结束后，

死者的妻子拉着我的手："师傅，谢谢您，您哭得真好。""节哀顺变。"回家的路上，

我想了很多。这个工作确实特殊，但它有意义。我用自己的声音为死者送行，

为生者送去安慰。这有什么不光彩的？晚上，张伟回来得很晚。我已经做好了晚饭，

在客厅等他。"小雨，今天的事情......"他一进门就开始解释。"坐下，

我们好好聊聊。"我打断了他。张伟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你想聊什么？

""聊我们的未来。""什么未来？""就是，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在一起。

"张伟的脸色变了："小雨，你别闹，

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就是因为三年了，我才想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张伟，你爱我吗？""当然爱啊，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这么久？

""那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爱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张伟愣住了："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钱，没有能力供你读书，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小雨，你怎么能这样想？

"张伟显得很受伤，"我们之间不应该计较这些。""不计较？

那为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花我的钱，却不能接受我赚钱的方式？"张伟张了张嘴，

说不出话来。我继续说："三年来，房子首付是我出的，装修是我出的，

你的生活费是我给的。现在你要毕业了，有工作了，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放弃我的工作，

去做一个月薪四千的文员。张伟，你觉得这公平吗？

""我...我没有要你放弃......""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张伟低下头，

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小雨，我承认这些年你付出了很多，

但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总要为将来考虑吧？""什么将来？""有了孩子以后，

你还能做这种工作吗？"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男人，真的了解我吗？

**第五章**第二天，我没有接活，而是去见了我的师傅老刘。老刘今年五十八岁，

做了三十年哭丧，在这一行里很有名气。他的家在城东的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

但收拾得很整洁。"小雨，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老刘给我倒了杯茶。

我把最近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老刘听完，点了支烟，慢慢地抽着。"师傅，

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小雨，我问你，这五年来，你后悔过吗？"我想了想："没有。

""那就行了。"老刘弹了弹烟灰，"咱们这一行，确实特殊。别人不理解很正常，

但是咱们自己心里要清楚，咱们做的是正经事。

""可是张伟他们都觉得......""他们觉得什么不重要。"老刘打断了我，"小雨，

我跟你说个故事。"老刘放下烟，靠在椅背上："三十年前，我刚入这一行的时候，

我媳妇也反对。她说我这工作不吉利，让她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她说，要不你养家，我在家带孩子。"老刘笑了，"她没话说了。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