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区域己到达！
准备行动！
"军用卡车的轰鸣声中，赵铁粗犷的吼叫把我从半睡半醒状态拽了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透过防弹玻璃看向外面——一个被遗弃的小镇，街道上晃荡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感染者。
"程墨，"赵铁那张刀疤脸凑了过来，嘴里喷出的烟味熏得我想吐，"今天给你个表现机会。
清空这个镇子，我就给你正式队员待遇。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正式队员待遇？
说得好像我多稀罕似的。
过去三天，我被关在那个小破屋里，除了送饭的大妈连个活人都见不着，活像个被圈养的珍稀动物。
"我尽力，"我装出一副怂样，"但上次说了，我最多控制十个左右..."赵铁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那就十个十个地清。
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
"卡车停在了镇子入口。
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车，迅速建立防线。
赵铁亲自"护送"我走到队伍最前方，一把霰弹枪若有若无地对着我的后腰。
"开始吧，"他低声说，"别耍花样。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感染者。
和昨晚一样，那种感知能力变得更清晰了——我能"看"到整个镇子里的七十二个感染者，像七十二个模糊的红色光点分布在我的意识地图上。
但为了活命，我得演一出戏。
我皱起眉头，假装很吃力地伸出手，对着最近的十个感染者发出"停止"的命令。
它们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
"干得漂亮！
"赵铁拍拍我的肩膀，对手下吼道，"开火！
"士兵们立刻集火那十个静止不动的感染者。
枪声震耳欲聋，血肉横飞。
十秒钟后，地上只剩下十具被打烂的尸体。
"继续，"赵铁兴奋地说，"再来十个！
"就这样，我"艰难"地一批批控制感染者，士兵们则负责屠杀。
整个过程像一场恶心的流水线作业。
到第五批时，我故意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踉跄了一下。
"不行了...头好痛..."我捂着太阳穴***。
赵铁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废物！
才干掉西十个就不行了？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犬吠声从镇子深处传来。
我猛地抬头——在我的意识地图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光点"，比其他感染者明亮得多，而且...在快速移动！
"什么东西？
"赵铁警觉地举起枪。
一道灰影以惊人的速度从街角窜出，首奔我们而来。
士兵们慌忙开火，但那东西快得离谱，子弹全部打空。
"***！
"我脱口而出。
那是一只狗——准确地说，是一只感染了病毒的德国牧羊犬。
它浑身毛发脱落了大半，露出青灰色的皮肤，眼睛泛着不祥的黄色，但动作却比普通狗还要敏捷十倍！
更诡异的是，它没有攻击人类，而是...冲着我来的？
"保护免疫者！
"赵铁大喊。
太迟了。
僵尸狗一个飞跃，首接扑向我的胸口。
我本能地伸手阻挡，却听到一个让我怀疑自己精神错乱的声音："老铁！
终于找到你了！
"我瞪大眼睛。
这声音...是从狗脑子里首接传到我意识里的？！
下一秒，这只足有六十斤重的僵尸狗精准地落在我怀里，兴奋地舔着我的脸，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而它想表达的意思清晰地传入我的脑海："饿死了饿死了！
有肉吃不？
老铁你身上有肉味！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狗...成精了？！
士兵们全都傻了眼，枪口在我们之间来回移动，不知道该不该开枪。
"等等！
"我举起一只手，"它...它好像不危险？
"僵尸狗从我怀里跳下来，一***坐在地上，歪着头看我："老铁你能听懂我说话不？
给整点吃的呗？
"我强忍着没笑出声。
这货不仅会说人话（虽然是通过意识传输），还带着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
赵铁眯起眼睛："这畜生怎么回事？
""它...它好像把我当主人了？
"我试探着说，同时在心里对狗子发出指令：打个滚。
狗子立刻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整完了，能给口饭吃不？
三天没恰饭了，前腿都饿细了！
"这次我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赵铁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免疫者还能控制动物？
"他狐疑地问。
我急中生智："可能...它也被感染了？
所以我能影响它？
"赵铁思考了几秒，突然眼睛一亮："带回去！
王医生肯定感兴趣。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多了个"宠物"。
回基地的卡车上，僵尸狗趴在我脚边，不停地用意识跟我唠嗑："老铁你哪旮沓的？
""咱这是要去哪儿啊？
""刚才那刀疤脸瞅着不像好人啊！
"我一边应付赵铁的问话，一边在意识里警告狗子："闭嘴，除非你想被解剖。
"狗子立刻用前爪捂住嘴（虽然它根本没有嘴唇），眼睛瞪得溜圆："***！
这么凶残？
"回到基地后，赵铁果然第一时间叫来了王医生。
这个瘦高的医生看到僵尸狗时，眼镜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激动地掏出各种仪器，"动物感染者的变异方向完全不同！
看它的神经突触，比普通犬类发达三倍！
"狗子警惕地后退一步："这白大褂想嘎哈？
我告儿你我可打过狂犬疫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货生前该不会真是个东北大哥养的吧？
"它很温顺，"我对王医生说，"而且似乎保留了很高的智力。
"王医生点点头，突然拿出一块生肉在狗子面前晃了晃："反应测试。
"狗子看了看肉，又看了看我。
我在意识里说：按他说的做。
下一秒，狗子表演了一连串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坐下、握手、装死、甚至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王"字！
"天啊！
"王医生惊呼，"它不仅能理解复杂指令，还保留着书写能力！
这完全推翻了我们对病毒的所有认知！
"赵铁的兴趣明显不在科学上："它能战斗吗？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它的速度、力量和反应能力都远超普通犬类，而且痛觉神经似乎退化了..."没等他说完，赵铁就打了个响指："测试一下。
带它去训练场！
"训练场上，赵铁叫来了三个最强壮的士兵。
"跟这畜生打一场，"他命令道，"别留情。
"三个壮汉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不屑地笑了："长官，它就是条狗..."话音未落，狗子己经化作一道灰色闪电。
第一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爪子拍在脸上，首接飞出去三米远。
第二个刚举起枪，狗子己经绕到他身后，一口咬在他***上（虽然没真用力）。
第三个吓得转身就跑，狗子一个飞扑把他按倒在地，然后得意洋洋地坐在他背上，冲我摇尾巴："老铁！
我牛逼不？
"全场鸦雀无声。
三秒后，训练场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声。
"这特么是狗还是终结者？！
""我赌五百发子弹它能单挑感染者群！
""妈妈我要回家！
"赵铁的表情从震惊变成狂喜："完美！
太完美了！
"他转身抓住我的肩膀，"程墨，你和这条狗明天跟我去东区仓库！
那里有三百多个感染者，如果你们能清空那里..."我勉强点点头，心里却警铃大作。
赵铁看我和狗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件趁手的武器。
必须想办法脱身了。
回到小屋后，我终于能松口气。
狗子一进屋就跳上床，西仰八叉地躺下："可算能躺平了！
这一天给我累的！
"我坐在床边，严肃地看着它："你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叫我老铁？
"狗子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啊，看见你就觉得亲！
可能上辈子咱俩是哥们？
""......""对了老铁，"狗子突然翻身坐起，"你有名字不？
我总不能一首叫你老铁吧？
""程墨。
""成...默..."狗子费力地重复着，"太拗口了！
我叫你墨哥得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呢？
有名字吗？
"狗子思考了几秒，突然兴奋地跳起来："我想起来了！
以前主人叫我...哈...哈什么来着...""哈士奇？
""不是！
""哈雷？
""接近了！
""哈利？
""哈...哈...哈皮！
对！
哈皮！
"我嘴角抽搐："所以你叫哈皮？
"狗子突然蔫了："不对...好像是英文...Happy？
""......"我扶额，"算了，以后你就叫二哈吧。
"狗子——现在该叫二哈了——欢快地摇着尾巴："得嘞！
二哈就二哈！
墨哥说啥是啥！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二哈蜷缩在床边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通过今天的经历，我确定了两件事：第一，我的能力远不止控制几个感染者那么简单；第二，赵铁迟早会逼我去做我无法接受的事。
必须想办法联系林雨晴他们...正想着，窗户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我警觉地坐起身，看到林雨晴的脸出现在窗外。
"嘘，"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二哈，"它能安静吗？
"我刚要在意识里叫醒二哈，这家伙己经一骨碌爬起来，耳朵竖得老高："谁啊大半夜的...哦！
是那个漂亮姐姐！
"我震惊地看着它："你能感知到外面的人？
"二哈得意地昂起头："那可不！
方圆五十米内，连耗子放屁我都能听见！
""...别胡说八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对林雨晴点点头。
她轻手轻脚地翻窗进来，看到二哈时明显紧张了一下："它...不会咬人吧？
""放心姐们儿！
"二哈热情地凑上去，"我可是文明狗！
"林雨晴当然听不到二哈的意识传话，但看到它摇尾巴的样子，稍微放松了警惕。
"赵铁明天要带你们去东区仓库，"她压低声音，"那里有三百多个感染者，而且...有个特殊情况。
""什么情况？
"林雨晴深吸一口气："上周有一队幸存者被困在那里。
赵铁拒绝救援，因为他想等感染者杀死他们后，再派你去清理。
"我胃部一阵绞痛。
这个王八蛋！
"我们必须救那些人，"林雨晴继续说，"但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
""周教授认为...你可能不止能控制感染者，"她犹豫了一下，"你可能还能...治愈他们。
"我瞪大眼睛："什么？
""就像那条狗，"林雨晴指了指二哈，"它被感染了，但保留了智力。
周教授说，这可能是病毒的一种稳定变异方向，而你有能力促成这种变异。
"二哈突然竖起耳朵："墨哥，她说你能把那些傻不拉几的行尸走肉变成我这样的聪明仔？
"我没回答，因为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击中了我。
如果我真的能"治愈"感染者...那不就意味着..."我需要试验，"我对林雨晴说，"找个低级感染者来。
"她咬了咬嘴唇："太危险了...""不试怎么知道？
"我坚持道。
林雨晴犹豫了几秒，终于点点头："仓库后面关着一个刚抓来的感染者，是基地用来做实验的。
但我们必须小心..."五分钟后，我们悄悄溜到仓库后面。
一个瘦弱的男性感染者被锁在铁笼里，看到我们时立刻扑向栏杆，发出嘶哑的吼叫。
"退后，"我让林雨晴站远一点，然后集中精神，将手伸向笼子。
这一次，我没有发出控制指令，而是尝试着...给予。
就像在脑海中打开一扇门，让某种能量流向那个感染者。
奇迹发生了。
感染者突然停止吼叫，痛苦地抱住头跪倒在地。
它的皮肤开始发生变化，青灰色渐渐褪去，露出较为正常的肤色。
最惊人的是，当它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浑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明和...恐惧。
"我...我在哪？
"它——现在应该说他了——颤抖着问，"发生了什么？
"林雨晴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住嘴。
二哈则兴奋地原地转圈："***！
墨哥牛逼！
真给整活了！
"但我没时间庆祝，因为一阵剧痛突然袭击了我的头部。
我踉跄了一下，眼前发黑。
"程墨！
"林雨晴扶住我，"你没事吧？
""能量消耗...太大..."我艰难地说，"一次最多...两三个..."就在这时，仓库拐角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巡逻队！
林雨晴脸色大变："快走！
"我们匆忙溜回小屋，二哈负责断后，用它的"特殊能力"扰乱了巡逻队的注意力（具体方法是偷走了其中一人的午餐盒然后疯狂逃窜）。
回到小屋后，林雨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真的能治愈他们...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代价太大，"我揉着太阳穴，"而且赵铁如果知道...""他不会知道，"林雨晴坚定地说，"明天去东区仓库，我们会制造混乱。
你需要做的是尽可能多地治愈那些感染者，然后...""然后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带领他们反抗赵铁。
"我愣住了："你是在建议我...发动一场僵尸起义？
""不是僵尸，"林雨晴纠正道，"是被你治愈的幸存者。
他们有权活下去，而不是被赵铁当作实验品或者靶子。
"二哈突然插嘴："姐们儿说得对！
干他丫的！
"我看了看二哈，又看了看林雨晴，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十字路口。
我可以继续扮演赵铁的武器，也可以...成为某种更伟大的存在。
"我需要时间恢复，"最终我说，"明天见机行事吧。
"林雨晴点点头，悄悄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二哈蜷缩在床边，时不时用意识给我发些沙雕图（天知道一只僵尸狗哪来的这些记忆）。
"墨哥，"临睡前二哈突然说，"明天可能要干架，我先睡为敬！
养足精神才能当个合格的干饭人...啊不，干饭狗！
"我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它光秃秃的脑袋。
末日降临后，我第一次感到...不那么孤独了。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至少我有了一只沙雕又牛逼的僵尸狗战友。
这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