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湿冷的气息刮过窗棂，带着雨前的沉闷，树叶哗哗作响，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30岁的刘涛迷迷糊糊睁开眼，身边9岁的儿子刘帅翻了个身，嘟囔着“不想起”；12岁的女儿刘佳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眼窗外：“爸，这天怎么这么黑啊？”
妻子石小丽己经在灶台忙活完，把孩子们的衣服放在床头：“快穿衣服，粥晾得不烫了。”
她在村子附近的小镇开了家日用品店，平时这个点该去上货了。
一家人吃饭时，石小丽扒了两口饭，看了眼钟：“我先去店里了，昨天进的香皂还没摆上。
你们仨在家乖乖的，刘帅别缠着姐姐写作业。”
“知道了妈。”
刘佳点头，给弟弟夹了咸菜。
刘涛喝了碗粥，接过工装外套：“我吃完也去厂里，路上慢点开。”
石小丽挎上帆布包，推出门口的两轮电动车，冲刘涛挥挥手：“我走了。”
看着她拐出村口，刘涛才转身叮嘱孩子们锁好门，然后坐进自己那辆廉价的小型SUV，引擎的低鸣在寂静的村道上格外清晰。
刚开出村口，刘涛抬头看天，云层低得像要压到房顶，空气湿黏得让人发闷。
往常这时该有早起的村民，今天却连条狗都没见到。
路过村头小卖部，卷帘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心里莫名窜起一丝异样——像暴风雨前的死寂，让人浑身不得劲。
快到镇子边缘时，化工厂的烟囱没像往常那样冒白烟。
刘涛脚下稍用力，车速快了些，只想快点到厂里看看究竟。
刘涛把车停在靠近办公楼的空位，心里松了口气——往常这里挤得满满当当。
他扯过工牌挂脖子上，推开车门时，还忍不住哼了声小曲，这是今天唯一顺心的事。
同一时间，石小丽骑电动车进了镇。
从村子到镇上不过两三里路，往常这时主街该有早市的喧闹，今天却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塑料袋打旋。
几家铺子卷闸门紧闭，连最早出摊的水果摊都没开门。
她心里嘀咕“邪门了”，锁好车开门时，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村里，刘佳锁好大门，转身瞪着还在摆弄玩具车的刘帅：“妈说了让写作业，再玩就告诉爸。”
刘帅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到桌前摊开作业本。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滴答响，偶尔传来远处模糊的狗吠，很快又没了声息。
厂区里，刘涛快步走向食堂。
往常熙攘的食堂今天稀稀拉拉坐了三西个人，都低着头闷声吃饭。
打菜的张师傅眼神发首，机械地盛粥，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端着餐盘——一碟咸菜、两个馒头、一碗小米粥，走到平时和同事固定坐的桌子，却空无一人。
装载机班的王磊、赵强、老张，每天都比他早到，今天居然一个没来。
“张师傅，见王磊他们了吗？”
刘涛问。
张师傅顿了半天才摇头：“没见着……今天好多人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声音透着疲惫，像没睡醒。
刘涛心里的“庆幸”淡了下去。
他三口两口扒完粥，快步往煤棚走。
爬上装载机驾驶座，他没急着启动，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信号时断时续。
新闻里夹杂着奇怪的报道：“南方某城市出现市民街头无故攻击他人，警方判断与精神异常有关邻省医院接收多名行为亢奋、体温异常患者，病因不明”……标题耸人听闻，内容却语焉不详。
他皱了皱眉，随手划过去。
自己平时爱读悬疑、丧尸题材的小说，手机里存着好几本末世文，连野外求生纪录片都翻来覆去看。
按小说的套路，这像“暴风雨前的铺垫”，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没新鲜事，他点开一本丧尸小说接着看。
主角拿消防斧在废弃医院砍丧尸的情节看得入迷，连引擎都忘了启动。
昏暗的光线透过小窗照在手机上，映出他专注的脸，浑然没察觉远处厂区围墙外，隐约传来几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被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