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柯南的“小提醒”
兰踩着露水去楼下信箱取报纸时，鞋跟敲在石阶上的声音，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
她展开报纸的指尖顿了顿——社会版角落印着美术馆案件的后续报道，配图里林宇的侧脸被拍得有些模糊，浅灰色风衣的衣角在风里微微扬起。
“小兰姐姐，快点啦！
要迟到了！”
柯南背着书包站在玄关，嘴里叼着半片吐司，含糊不清地催促。
朝阳透过他身后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小小的菱形光斑，像块被打碎的蜂蜜糖。
兰慌忙把报纸折起来塞进围裙口袋，转身帮柯南理了理歪掉的领结：“知道了知道了，柯南今天怎么这么急？”
“因为吉田同学说要带***版的动物饼干呀。”
柯南仰着小脸笑，眼睛弯成月牙，只有在低头咬吐司的瞬间，镜片后的目光才掠过她口袋里露出的报纸边角——昨天美术馆那个叫林宇的画家，观察力确实不容小觑，得留意些。
送柯南到小学门口时，刚好碰到步美她们。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周末要去公园抓蝴蝶，兰笑着挥手告别，转身往家走时，脚步却不自觉慢了下来。
晨风吹起她的发尾，带着点街角面包店刚出炉的奶酥香，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报纸，突然想起林宇速写本上那个小小的简笔画，脸颊又开始发烫。
回到事务所时，小五郎正瘫在沙发上打盹，电视里重播着昨晚的赛马节目。
兰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散落的啤酒罐，刚把咖啡壶放在灶上，门铃就响了。
她擦着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的身影让心跳漏了一拍——林宇站在晨雾里，手里抱着个半开的画筒，浅咖色外套上沾着点草叶的露水。
“林宇先生？”
兰拉开门的手顿了顿，晨光顺着门缝漫进来，在他鞋边积成小小的水洼，“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画了点东西，想着送过来给你看看。”
林宇的声音带着点清晨特有的沙哑，他把画筒往怀里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不会不会，快请进。”
兰侧身让他进来，闻到他身上有松节油和阳光混合的味道，像刚从画室出来的样子。
她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煮咖啡，你先坐。”
林宇在沙发边坐下时，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客厅。
矮桌上还放着柯南没喝完的牛奶杯，旁边压着张算术作业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熊涂鸦。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杯沿的奶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小五郎含混的嘟囔：“啤酒……再来一瓶……”兰端着咖啡出来时，正看到林宇慌忙缩回手的样子，脸颊瞬间红了：“抱歉啊，我爸爸他……没关系。”
林宇接过咖啡杯，指尖碰到她的手，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他低头抿了口咖啡，目光落在画筒上，“那个……我把昨天美术馆的速写整理了一下，想请你看看。”
画筒里卷着十几张素描纸，摊开在矮桌上时，像铺开了一段温柔的时光。
有展厅里慌忙的保安，有对着珠宝惊叹的情侣，还有柯南踮脚看展柜的背影——最后一张是她的侧影，正低头听柯南说话，阳光落在发梢，像撒了把碎金，旁边用铅笔写着“星光落在发尾时”。
兰的手指轻轻抚过画纸，能感受到铅笔划过的凹凸质感。
她转头看向林宇时，发现他正紧张地攥着咖啡杯，耳尖红得像被晨露浸过的樱桃。
“画得真好。”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没想到我当时是这个样子。”
“因为很特别。”
林宇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认真听柯南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
就在这时，柯南背着书包跑了回来，额头上还沾着汗：“小兰姐姐！
我忘带便当盒了！”
他冲到玄关时，正好看到矮桌上的素描，突然停住脚步，“哇！
这是小兰姐姐！”
林宇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溅在画纸上，晕开小小的污渍。
兰慌忙抽纸巾去擦，却听到柯南指着画纸边缘说：“林宇哥哥，你这里画错了哦。”
林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画纸上消防通道的门把手上，被用红笔圈了个小小的圈。
柯南踮脚指着那个圈：“昨天那个戴鸭舌帽的叔叔逃跑时，这里挂着个蓝色的挂绳，你没画出来呢。”
兰擦污渍的手顿了顿——昨天那么混乱，柯南居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林宇却眼睛一亮，他凑近画纸仔细看了看，又翻出昨天的速写本比对：“确实！
我当时只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没看到挂绳……”他抬头看向柯南，眼神里满是惊叹，“柯南你观察得真仔细。”
“是新一哥哥教我的！”
柯南挺起小胸脯，声音响亮，“新一哥哥说，破案就像找拼图，再小的碎片都不能漏掉！”
兰的动作猛地停住，手里的纸巾飘落在地。
她看着柯南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很久没见的新一，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林宇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轻声说：“那个……新一哥哥是？”
“是我家的……一个笨蛋青梅竹马。”
兰的声音有点哽咽，她慌忙别过头，“他总是说要当侦探，整天不见人影。”
柯南的耳朵悄悄红了，他低头踢了踢地板，突然指着画纸上的挂绳说：“林宇哥哥，你知道那个挂绳是什么吗？
是附近便利店的积分卡挂绳哦，蓝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图案！”
林宇愣了愣：“便利店？”
“对呀！”
柯南跑到矮桌旁，踮脚在地图上指出个位置，“就是三丁目那家‘丸井’便利店，我早上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在换这种挂绳！”
兰看着柯南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看到那个戴鸭舌帽的叔叔昨天在便利店买过烟！”
柯南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他当时把积分卡挂在钥匙扣上，和画里的一模一样！”
林宇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我去趟便利店！”
他抓起外套往门口跑，又突然停住，回头看向兰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谢谢你，还有柯南！”
门“砰”地关上时，兰还愣在原地。
柯南捡起地上的纸巾，突然说：“小兰姐姐，林宇哥哥好像很在意这个挂绳呢。”
“是啊，可能是画家的职业病吧。”
兰把素描纸一张张卷起来，指尖碰到那张画着自己的素描时，突然停住了。
晨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画纸上，“星光落在发尾时”那行小字被照得格外清晰，像有人在耳边轻轻说的悄悄话。
柯南看着她悄悄红起来的脸颊，转身往厨房跑：“我去帮小兰姐姐热便当！”
他路过电话时，偷偷按下了变声蝴蝶结的按钮，用新一的声音给目暮警官打了电话：“目暮警官吗？
关于昨天美术馆的案子，我发现那个嫌疑人可能在三丁目便利店有消费记录……”林宇回来时，手里拿着张便利店的购物小票，兴奋地挥着：“找到了！
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昨天下午买过烟，付款记录显示他住在附近的公寓！”
他把小票递给兰看时，发现她正对着素描纸发呆，突然红了脸，“那个……是不是很奇怪？”
“不是。”
兰把素描纸卷起来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有电流窜过，“我在想，你要不要把这些画做成画册？
肯定很多人喜欢。”
林宇接过画筒时，发现里面多了张便签，上面是兰清秀的字迹：“谢谢你的画，像把阳光装进了画纸里。”
他抬头看向兰时，发现她正低头擦着矮桌，发尾垂下来，像只害羞的小蝴蝶。
柯南背着书包准备出门时，看到林宇把画筒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
他突然跑到林宇身边，踮脚在他耳边说：“林宇哥哥，便利店的积分卡可以换冰淇淋哦，小兰姐姐最喜欢草莓味的。”
林宇愣了愣，看着柯南狡黠的笑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兰时，发现她正站在晨光里，围裙带子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把便签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画筒，心里突然生出个念头：也许米花町的日常，比画布上的风景更值得描绘。
兰送林宇到门口时，看到他在晨光里回头，朝她挥了挥手。
浅咖色的外套在风里轻轻晃动，像载着满船的阳光。
她转身回屋时，发现柯南正坐在矮桌旁，对着素描纸上的小熊涂鸦傻笑，突然觉得这个清晨好像被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就像铅笔在白纸上落下的第一笔，温柔又坚定。
柯南看着兰哼着歌收拾画具的背影，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侦探徽章。
他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突然觉得，也许让小兰幸福的方式，不止一种。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的侦探徽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温柔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