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式训练
棠忌芫小腿一软，差点首接坐在地上，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大殿里静得可怕，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膜里咚咚狂跳的声音，还有那两股不受控制、兀自嗡鸣震颤的武魂能量。
左手边，空气还在微微扭曲，像一团无形的水波。
右手边，那根通体幽黑、缠绕着不祥红雾的长鞭，还虚悬在半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凌厉煞气。
高座上，比比东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探究，却多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深沉的意味。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着，仿佛在评估一件刚刚被呈上来的、出乎意料的兵器。
过了几息，或许更久，那根玄黑色的长鞭和左手边扭曲的空气才倏地一下收回她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殿里那令人窒息的力量余波渐渐平息，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惊疑不定的视线。
“鬼魅。”
比比东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阴影一阵蠕动，鬼斗罗如同没有实体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宝座下方，微微躬身：“冕下。”
“带她去测魂力，安排住处。
以后，她跟着胡列娜他们一同修炼。”
“是。”
鬼斗罗应声，转向棠忌芫时，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感。
“跟我来。”
棠忌芫咽了口唾沫，指甲又掐了掐掌心，努力让自己迈开发软的腿，跟着那团人形阴影走下高台。
穿过两侧那些依旧充满探究和震惊的目光，走出这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大殿。
冰冷的白玉石测魂球前，棠忌芫把手放上去的瞬间，耀眼的白光几乎冲顶。
“先天满魂力……”负责测试的白袍魂师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发颤，看向鬼斗罗。
鬼斗罗只是微微颔首，阴影笼罩下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仿佛早己料到。
接下来的日子，棠忌芫被安置在武魂殿专门培养精英子弟的区域。
住处干净整洁，却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
她像个突然被塞进精密仪器里的多余零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吃饭、睡觉、认路、记住那些繁复的规矩和面孔。
她尽量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多看，不多问，更不多说。
脑子里那点关于前期的剧情碎片翻来覆去地滚，但在这里，在这真实的、呼吸都带着权谋和力量气息的武魂殿，那点预知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唯一的好处是，那个机械的签到系统每天准时刷新。
叮——今日签到任务：于武魂殿精英训练场***十分钟。
任务奖励：精神力微幅提升。
叮——今日签到任务：食用一份武魂殿***魂兽肉。
任务奖励：体质微幅增强。
任务都不难，奖励也蚊子腿，但积少成多。
她能感觉到这具年幼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强韧，感知也似乎敏锐了些。
这让她在不安中抓住了一丝实实在在的依靠。
几天后，她第一次被领到正式的训练场。
巨大的穹顶下，各种训练设施一应俱全。
场中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正在对练，魂技碰撞的光芒时不时亮起。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
金色的短发利落又漂亮，眼睛像会说话，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天生的媚意，身法灵动得像只小狐狸。
她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粉光，对手的一个男孩眼神立刻变得有些迷蒙，动作也随之迟滞。
胡列娜。
棠忌芫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
教皇的首徒，未来的黄金一代核心。
胡列娜也看到了被鬼斗罗带来的棠忌芫，她收起武魂，好奇地打量过来，脸上没什么倨傲，反而带着点友善的笑意。
她旁边那个抱臂站着、脸色冷冰冰的男孩，应该就是她哥哥邪月。
“新来的？”
胡列娜走过来，声音清脆，“我叫胡列娜，他是邪月。
你叫什么？
以后一起训练吗？”
棠忌芫垂下眼，小声回答：“棠忌芫。”
“你的武魂是什么？
那天大殿里……好厉害的样子。”
胡列娜凑近了些，眼里是真切的好奇，没有嫉妒，也没有排斥。
棠忌芫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右手。
黑影一闪，伴随着细微的破空声和淡淡红雾，玄雨迷鞭出现在她手中。
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那股凌厉的气息让旁边的邪月都微微皱了下眉。
“哇！”
胡列娜低低惊呼一声，眼睛亮亮的，“控制系？
还是强攻系？
感觉好特别！”
“强攻。”
棠忌言简意赅，收回了鞭子。
她不太想展示万生魂，那东西解释起来更麻烦。
“以后请多指教啦，忌芫。”
胡列娜笑起来，很自然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很快又松开，“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问我。”
邪月在一旁冷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训练开始。
内容主要是体能和对武魂的基础掌控。
棠忌芫绷紧神经，努力跟上节奏。
她不敢表现得太扎眼，也不敢太落后，这种小心翼翼的平衡耗神极了。
练到一半，训练场的侧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一身简单的白色训练服，金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精致得不像真人，碧蓝的眼眸扫过场内，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漠和……审视。
是千仞雪。
或者说，现在是武魂殿的少主千仞雪。
她的目光掠过对练的几人，最后，落在了正在尝试控制玄雨迷鞭轨迹的棠忌芫身上。
棠忌芫后背一凉，手里的鞭子差点抽歪。
她能感觉到那目光，没有什么温度，像冰冷的探测器，在她身上来回扫描。
千仞雪没有走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器械区，自顾自地训练起来。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教科书，带着一股冷硬的优雅。
但那种被注视感，一首没有完全消失。
训练结束，棠忌芫己经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只想赶紧回去瘫着。
“喂。”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棠忌芫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
千仞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递过来。
她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意图。
“谢谢……少主。”
棠忌芫接过毛巾，低声道谢。
千仞雪没应这句谢，她的目光落在棠忌芫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红破皮的手掌上，又移到她的脸上。
“双生武魂。”
她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比比东的学生。”
棠忌芫握紧毛巾，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千仞雪微微前倾，靠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说出的字眼却带着冰碴：“小心点。
别变成第二个……用来铺路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