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切黑?
空气里残留着打翻的食物和昂贵香氛混合的怪异味道。
纪知一坐在原来的卡座里,慢条斯理地用丝质手帕擦着每一根手指,脸上那副受惊小白兔的表情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又带着锐利的玩味。
她的视野里,一个半透明的蓝色游戏界面悬浮着,上面正清晰地刷新着信息:目标:苏徽渣男等级:50000(***中坚力量,骗术尚可,良心全无)当前亲密值:45(初次暧昧约会+40,轻微肢体接触意图+5)惩戒结算:设计使其遭受物理打击(轻微),点数+500。
目标意外获得资金+30000,破坏惩戒氛围,点数-200。
本次操作净收益:+300点当前总点数:830点“啧,才三百。”
纪知一撇撇嘴,似乎不太满意。
但当她目光扫过系统日志里“渣男等级:50000”的字样时,眼底掠过一丝极冷的光。
“不过,看他被按在蛋糕里那个样子,倒是挺下饭的。”
那种狼狈,她上辈子从没有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见过,只可惜,当时没人能把对方按进尘埃里。
她想起苏徽最后那张狼狈却依旧难掩帅气的脸,眼神亮了亮,“皮相是真不错,可惜了,是个金玉其外的破烂袋子。”
她关掉结算界面,调出系统商城,指尖在上面随意划动着。
初级绘画精通(500点)、十分钟读心术体验卡(300点)、美貌值+1(永久)(2000点)……琳琅满目,但大部分她目前都买不起。
“穷啊。”
她叹了口气,托着腮。
这破系统,赚点惩戒点数真不容易。
但每赚一点,都让她觉得离那个被玩弄、被抛弃后绝望死去的自己更远了一点。
比起上辈子那个憋屈到死的结局,现在这样,简首是在玩一个超级***的真人游戏。
纪知一半个月前穿越到这具同名同姓的身体上,原身生母早逝,继母带着那个“贴心小棉袄”妹妹登堂入室。
继母时刻教育妹妹要如何温顺乖巧地讨好父亲,于是妹妹成功获得了父亲那点稀薄的、仅限于“乖巧有用”的关注。
而对自己?
明里暗里的打压,“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姐姐就是太有主意了才不招人疼”。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眼里只有他的龙渊集团,女儿?
不过是用来联姻或者展示父权威严的工具。
原主那个小可怜,除了懦弱地躲远点,屁都不敢放一个。
但她可不是原主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精明的利己主义者,人生信条就八个字: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内耗?
不存在。
她的目标明确得很:搞钱,搞事业,彻底摆脱这令人作呕的原生家庭,包养一堆听话漂亮的小奶狗,走上人生巅峰!
这个“教训渣男系统”简首是瞌睡送了枕头——既能为社会清理垃圾,又能赚取资本,何乐而不为?
苏徽是条大鱼,渣男点高,脸也对她胃口。
是她好不容易找到并不着痕迹地约到的,本来想多钓一会儿,慢慢刷分,然后给他设计一个死亡结局。
没想到被她那便宜爹给一锅端了。
真是不愧是那个便宜老爹,只会膈应老娘我。
不过没关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渣男还不到处都是?
纪知一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刚才那场“受惊哭泣”的戏码耗能严重,她得回去好好敷个面膜,顺便规划一下如何摆脱禁足并挑选下一个“幸运渣男”的人选。
走到门口,她忽然又想起苏徽攥着支票狼狈逃跑的样子,像只受惊的漂亮鹿犬。
“嗯……脸是真好看。”
她摩挲着下巴,眼里闪过狩猎的光芒,“算了,看在你贡献了三百点和这张脸的份上,下次要是还能遇见,姐姐再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了。”
她轻笑一声,脚步轻快地走出餐厅,司机早己恭敬地拉开车门。
夜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自由和野心的味道。
下一个,是谁呢?
得好好挑挑。
既要渣得够味,能刷分,最好……长得也能下饭。
苏徽那种脸又帅,分又高的水准的,可不太好找呢。
就在纪大小姐琢磨着下一个倒霉蛋是谁时,真正的倒霉蛋苏徽正灰溜溜地在街上游荡。
腹部的钝痛和脸上的黏腻感还在提醒苏徽刚才的狼狈,但他现在没空回味这套总裁拳。
指尖捏着那张三万块的支票,一种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兴奋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钱。
筹码堆。
骰子碰撞的清脆声响。
牌桌上翻开的瞬间。
这具身体的本能像饿狼一样苏醒,叫嚣着让这三万块去赌桌上翻滚、增殖。
赢!
赢回一切!
苏徽猛地甩头,强行压下这股危险的冲动。
不行,绝对不能再碰。
这钱是救命的,是赎罪的,是启动新生的燃料。
系统。
抽奖。
预言能力。
股市走势。
无数暴富的念头又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七十二小时很充裕,足够他找到林薇,完成任务,拿到奖励,然后凭借奖励和剩下的本金彻底翻身。
前途似乎瞬间光明起来。
他甚至轻松了不少。
找到在翠华坊打工的林薇,把钱还给她,多塞五千当补偿,然后就能美滋滋地开始抽奖。
完美。
苏徽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西装,在路边公厕胡乱洗了把脸,冲掉甜腻的蛋糕渍,拦了辆出租车。
“翠华坊。”
他语气里带着目标明确的急切。
车子很快到了餐厅门口。
灯火通明,还没打烊。
苏徽推门进去,目光快速扫过大厅。
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走到前台,挤出礼貌的笑:“你好,找一下林薇。”
前台经理抬头:“林薇?
今天辞职了。”
辞职了?
苏徽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刚刚升起的轻松感咔嚓一声碎得干净。
“为什么?”
“家里有急事吧,走得很急。”
经理语气平淡。
急事?
苏徽的心猛地一沉。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急事!
那笔被他骗走的手术费!
刚才所有关于系统和未来的幻想瞬间蒸发,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能去哪?
“她去哪儿了?
有人知道吗?”
他的声音绷紧了,透出恐慌。
经理皱眉。
旁边一个擦桌子的年轻女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小声插话:“先生找薇薇?
她妈妈病危了,手术钱...钱好像没了...她昨天哭了好久,说没办法,找到了翡丽宫的新工作。”
翡丽宫!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苏徽的神经上。
一段陌生的记忆猛地砸进脑海:是原主在某间灯光暖昧的包房里,对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吹嘘自己赌桌上的“战绩”,女人笑得很假,指甲上的亮片刮过他的酒杯。
一股混合着廉价香水、酒精和虚伪的恶心气味仿佛穿透了时间,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而现在,林薇,那个攥着牛皮纸信封、手指干净的林薇,正在那种地方?
因为他?
一种并非全然来自系统惩罚的、冰冷的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谢谢!”
他脸色煞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猛地转身冲出餐厅。
夜风刮在脸上。
他像疯了一样西处张望寻找空车,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