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整栋科技大厦只剩下一间机房还亮着灯。
程程坐在角落的工位上，手指在老式机械键盘上敲出一串串指令。
屏幕裂了条缝，从左上角斜劈到中央，像一道干涸的闪电。
他眯着眼，把头偏了十五度，才能看清被裂缝扭曲的代码流。
这是他在这家边缘科技公司当底层程序员的第三年，干的活儿是给“天枢”系统擦屁股——修教育AI的底层漏洞，补那些没人愿意碰的陈年烂账。
工资卡每月十五号准时到账，不多不少，刚好够活。
外面是智网时代。
路灯会自己调亮度，电梯会根据心跳判断你是否焦虑，连学校里的数字人教师，都是“天枢”统一生成的标准化产物。
而他，就是这些光鲜背后的清道夫，修着没人看得见的代码，拿着刚好不饿死的薪水。
今天的问题出在“教育神经桥接协议”上，CPU占用突然飙到300%，整个区域的课堂投影开始卡顿。
系统给出两小时倒计时，重启前未修复，记重大事故一次。
三次事故，走人。
他没得选。
只能用这台老编辑器。
新终端被权限锁死，说是安全策略，其实就是公司舍不得给外包员工开高阶接口。
这台改装机是他自己攒的，键盘轴体都磨出了油光，屏幕裂了也不换——不是没钱，是换了也没用。
系统识别不了非标设备，只能靠它，才能切入底层日志。
他一条条排查，发现是冗余线程在疯狂调用一个废弃的校准模块。
手动剥离，重定向数据流至备用缓存区，CPU占用缓缓回落，从300%降到120%，再跌到65%，最后稳定在18%。
修好了。
他松了口气，手指移到提交键上。
就在这时，屏幕中央闪过一道影子。
半透明，像雾，又像数据残渣堆出来的幻象。
一个穿旧式白大褂的男人站在代码流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输入一串参数：“实验体7号：神经映射参数校准”。
程程猛地一怔，下意识揉眼。
再看，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道裂缝，静静横在屏幕上，像一道旧伤。
他以为是视觉疲劳。
连续加班三十多个小时，黑眼圈重得能当烟熏妆用，看错很正常。
他准备继续提交，可刚点下回车，屏幕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从未见过的界面。
黑底白字，边框极窄，像是从系统底层硬扒出来的。
“检测到未登记意识体，是否激活预演权限？
[是/否]”程程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鼠标上。
他本能想点“否”。
可鼠标突然卡住。
光标自己动了。
轻轻一点，“是”。
对话框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只有编辑器右下角，多出一个灰色小图标——形似一只闭着的眼睛，正微微脉动，像在呼吸。
他愣了几秒，没管它，继续检查提交状态。
代码模块己接收。
但状态是“高危”，触发三级审查流程。
他皱眉。
自己写的代码，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异常注入，连第三方库都没调用。
怎么会是高危？
他试着回溯协议触发点，调出系统日志。
可那段“预演权限”的激活过程，日志里一片空白。
没有记录，没有痕迹，就像系统自己做了个梦。
背后传来风扇加速的嗡鸣。
机房温度明显升高，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拔出U盘，把代码拷进离线环境比对。
原始版本和提交版本完全一致，无任何篡改。
可问题不在代码。
在系统。
他重新打开编辑器，输入一段自定义探针指令，试图追踪那个灰色图标的来源。
指令刚执行，屏幕猛地一黑。
下一秒，画面闪出。
三秒。
一个教室的投影场景，数字人站在讲台前，抬起手，像是要说什么。
她胸口的数据接口泛起蓝光，像心跳一样，闪了一下。
画面消失。
程程太阳穴突地一刺，疼得他眼前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
他喘了口气，手指发抖。
那不是预览，不是模拟，不是任何己知的调试反馈。
那是“看见”。
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三秒的画面，不属于现在。
他关掉编辑器，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的荧光灯。
灯管嗡嗡响，像某种低语。
他知道，自己修的不是bug。
是某个东西，从代码深渊里，睁开了眼。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点发烫，像是被什么扫描过。
那个穿白大褂的残影，那个自动点击的“是”，那个脉动的眼睛图标，还有那三秒的教室画面——全都违背了系统的运行逻辑。
可它们发生了。
而且只有他看见了。
他低头看着那台老编辑器，裂缝中的屏幕还残留着残影的轮廓，像烧坏的像素在挣扎。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台谁都不用的破机器，这台连公司资产清单都没登记的改装设备，是唯一能触发这诡异现象的入口。
而那个“预演权限”，不是系统功能。
是漏洞。
或者，是后门。
他想起刚才那串参数：“实验体7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系统知道。
否则不会立刻反制——限速到50Kbps，断了远程调试，把他的操作锁死在本地。
这不是审查。
是封锁。
他缓缓合上编辑器，抱在怀里，像抱着唯一的武器。
外面，城市依旧被“天枢”调度着，安静、高效、井然有序。
可就在刚才，他触到了秩序之下的一根断线。
一碰，就滴血。
程程坐在角落的工位上，手指在老式机械键盘上敲出一串串指令。
屏幕裂了条缝，从左上角斜劈到中央，像一道干涸的闪电。
他眯着眼，把头偏了十五度，才能看清被裂缝扭曲的代码流。
这是他在这家边缘科技公司当底层程序员的第三年，干的活儿是给“天枢”系统擦屁股——修教育AI的底层漏洞，补那些没人愿意碰的陈年烂账。
工资卡每月十五号准时到账，不多不少，刚好够活。
外面是智网时代。
路灯会自己调亮度，电梯会根据心跳判断你是否焦虑，连学校里的数字人教师，都是“天枢”统一生成的标准化产物。
而他，就是这些光鲜背后的清道夫，修着没人看得见的代码，拿着刚好不饿死的薪水。
今天的问题出在“教育神经桥接协议”上，CPU占用突然飙到300%，整个区域的课堂投影开始卡顿。
系统给出两小时倒计时，重启前未修复，记重大事故一次。
三次事故，走人。
他没得选。
只能用这台老编辑器。
新终端被权限锁死，说是安全策略，其实就是公司舍不得给外包员工开高阶接口。
这台改装机是他自己攒的，键盘轴体都磨出了油光，屏幕裂了也不换——不是没钱，是换了也没用。
系统识别不了非标设备，只能靠它，才能切入底层日志。
他一条条排查，发现是冗余线程在疯狂调用一个废弃的校准模块。
手动剥离，重定向数据流至备用缓存区，CPU占用缓缓回落，从300%降到120%，再跌到65%，最后稳定在18%。
修好了。
他松了口气，手指移到提交键上。
就在这时，屏幕中央闪过一道影子。
半透明，像雾，又像数据残渣堆出来的幻象。
一个穿旧式白大褂的男人站在代码流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输入一串参数：“实验体7号：神经映射参数校准”。
程程猛地一怔，下意识揉眼。
再看，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道裂缝，静静横在屏幕上，像一道旧伤。
他以为是视觉疲劳。
连续加班三十多个小时，黑眼圈重得能当烟熏妆用，看错很正常。
他准备继续提交，可刚点下回车，屏幕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从未见过的界面。
黑底白字，边框极窄，像是从系统底层硬扒出来的。
“检测到未登记意识体，是否激活预演权限？
[是/否]”程程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鼠标上。
他本能想点“否”。
可鼠标突然卡住。
光标自己动了。
轻轻一点，“是”。
对话框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只有编辑器右下角，多出一个灰色小图标——形似一只闭着的眼睛，正微微脉动，像在呼吸。
他愣了几秒，没管它，继续检查提交状态。
代码模块己接收。
但状态是“高危”，触发三级审查流程。
他皱眉。
自己写的代码，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异常注入，连第三方库都没调用。
怎么会是高危？
他试着回溯协议触发点，调出系统日志。
可那段“预演权限”的激活过程，日志里一片空白。
没有记录，没有痕迹，就像系统自己做了个梦。
背后传来风扇加速的嗡鸣。
机房温度明显升高，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拔出U盘，把代码拷进离线环境比对。
原始版本和提交版本完全一致，无任何篡改。
可问题不在代码。
在系统。
他重新打开编辑器，输入一段自定义探针指令，试图追踪那个灰色图标的来源。
指令刚执行，屏幕猛地一黑。
下一秒，画面闪出。
三秒。
一个教室的投影场景，数字人站在讲台前，抬起手，像是要说什么。
她胸口的数据接口泛起蓝光，像心跳一样，闪了一下。
画面消失。
程程太阳穴突地一刺，疼得他眼前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
他喘了口气，手指发抖。
那不是预览，不是模拟，不是任何己知的调试反馈。
那是“看见”。
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三秒的画面，不属于现在。
他关掉编辑器，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的荧光灯。
灯管嗡嗡响，像某种低语。
他知道，自己修的不是bug。
是某个东西，从代码深渊里，睁开了眼。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点发烫，像是被什么扫描过。
那个穿白大褂的残影，那个自动点击的“是”，那个脉动的眼睛图标，还有那三秒的教室画面——全都违背了系统的运行逻辑。
可它们发生了。
而且只有他看见了。
他低头看着那台老编辑器，裂缝中的屏幕还残留着残影的轮廓，像烧坏的像素在挣扎。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台谁都不用的破机器，这台连公司资产清单都没登记的改装设备，是唯一能触发这诡异现象的入口。
而那个“预演权限”，不是系统功能。
是漏洞。
或者，是后门。
他想起刚才那串参数：“实验体7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系统知道。
否则不会立刻反制——限速到50Kbps，断了远程调试，把他的操作锁死在本地。
这不是审查。
是封锁。
他缓缓合上编辑器，抱在怀里，像抱着唯一的武器。
外面，城市依旧被“天枢”调度着，安静、高效、井然有序。
可就在刚才，他触到了秩序之下的一根断线。
一碰，就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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