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布满鞭痕，鲜血浸透青衫，却仍死死护住怀中的青铜匣子。
“苏寒，交出剑谱残页，本座饶你不死！”
玄霄派三长老赵玄玑踏雪而来，身后跟着二十名精锐弟子。
他的声音如冰锥刺骨，眼神中尽是阴鸷。
苏寒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当年你们杀我父亲，夺我苏家祖传剑谱，如今又想抢这残页？
做梦！”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刃上。
“逆鳞剑诀——破！”
剑鸣声震碎三尺冰层，苏寒周身浮现血色纹路。
他挥剑斩向赵玄玑，剑气所过之处，雪花凝结成冰刃暴雨般倾泻而下。
赵玄玑瞳孔骤缩，急忙祭出护身法宝“玄铁盾”。
然而冰刃穿透护盾，在他胸前划出三道血痕。
“这不可能！
逆鳞剑诀早己失传……”他踉跄后退，惊恐地看着苏寒。
苏寒趁机掠向山崖边缘，纵身跃下。
风雪呼啸中，他听到赵玄玑的怒吼：“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天后，苏寒在山脚小镇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药铺里。
一位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正为他换药，腰间挂着碧落派的玉牌。
“你是谁？”
苏寒警惕地握住剑柄。
女子抬头，清冷的面容如雪中寒梅：“碧落派云疏月。
你中了玄霄派的‘寒霜掌’，若不是我恰好路过……”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寒怀中的匣子上，“这是九霄剑谱残页？”
苏寒本能地抱紧匣子，却因牵动伤势咳出血来。
云疏月递过一颗丹药：“放心，我对剑谱没兴趣。
只是……”她凝视苏寒的眼睛，“你与我有婚约，记得吗？”
苏寒愣住了。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曾说过，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碧落派圣女。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婚约？”
苏寒苦笑道，“我如今是玄霄派的叛徒，你不怕被牵连？”
云疏月淡淡道：“我只信自己的判断。
三天后，武榜论道的报名将在苍梧城开启。
你若想证明自己，就跟我去。”
苏寒沉默片刻，点头同意。
他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暗忖：“赵玄玑，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苍梧城的青石板路被春日的细雨打湿，泛着温润的光。
苏寒跟着云疏月走进城门时，檐角的铜铃正随着穿堂风轻响，混着巷子里传来的糖画叫卖声，倒比玄霄山的雪寂多了几分烟火气。
“武榜论道的报名点在城西的‘聚贤楼’，但苍梧派的内部考核三天后才开始。”
云疏月将斗笠摘下，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你化名‘凌尘’，身份我己经备好——苍梧派外门执事的远房侄子，三年前因体弱被送回老家养病，如今病愈归宗。”
苏寒摸着怀中那枚伪造的木质腰牌，指尖能感受到上面粗糙的“苍梧外门”刻痕。
“多谢。”
他低声道。
若非云疏月以碧落派圣女的身份斡旋，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根本不可能靠近考核场地。
两人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尽头是座爬满青藤的小院。
“这是碧落派在苍梧城的落脚点，你先住下。”
云疏月推开斑驳的木门，“我得回碧落派驻地报备，三日后再来找你。
记住，别用玄霄派的武功，尤其是……那剑诀。”
她的目光落在苏寒的右手上——那里有道淡青色的疤痕，是上次动用逆鳞剑诀时，剑气反噬留下的。
苏寒点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雨雾里，才转身走进小院。
院中的老槐树下摆着张石桌，桌上放着个青瓷茶壶。
苏寒坐下时，指尖无意中碰倒了茶壶，滚出的茶叶里竟藏着张折叠的纸条。
他展开一看，上面只有西个字：“赵己至城”。
是云疏月留下的警示。
苏寒将纸条烧成灰烬，指尖的暖意还未散去，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侧身躲在槐树后，只见三个身着苍梧派灰袍的弟子正站在门口，为首那人三角眼，嘴角撇着倨傲：“奉赵长老令，搜查可疑人等。”
苏寒屏住呼吸，手按在腰间的铁剑上。
这把剑是他从玄霄山逃下时捡的，剑鞘上的漆都掉了大半，此刻却成了唯一的依仗。
“这院子是碧落派的地盘，你们也敢闯？”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苏寒抬头，见云疏月去而复返，手中握着根玉笛，笛身泛着淡淡的珠光。
三角眼弟子脸色一变，却仍硬着头皮道：“赵长老有令，武榜论道在即，任何外来人都需查验身份。
圣女若阻拦，便是与苍梧派为敌。”
“哦？”
云疏月挑眉，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赵玄玑的令，何时比苍梧掌门的令还管用了？”
她上前一步，笛尖看似随意地点向三角眼的肩窝，“去年你们赵长老的嫡孙过生辰，挪用了三车门派药材送礼，这事要不要我替你们掌门问问？”
三角眼的脸瞬间白了，嗫嚅着不敢再言。
云疏月却没停手，笛身轻扫，三人腰间的腰牌“当啷”落地。
“拿着你们的东西，滚。”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待三人狼狈逃窜，苏寒才从树后走出：“你不是回驻地了？”
“赵玄玑既然来了，必然会盯着你。”
云疏月捡起地上的腰牌，指尖在上面一抹，木质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银纹，“这是‘影卫’的腰牌，赵玄玑私下培养的死士。
他果然急着要你的命。”
苏寒握紧了铁剑。
他想起玄霄山那个雪夜，赵玄玑站在父亲的灵前，手里捏着半页烧焦的剑谱，嘴角噙着冷笑：“苏家的血脉，留不得。”
“三日后续命，你打算怎么过？”
云疏月打断他的思绪，“苍梧派的考核分‘文试’和‘武试’。
文试考《武道汇要》，武试是三人一组混战，最后活下来的才能晋级。”
苏寒沉吟道：“《武道汇要》我幼时读过，问题不大。
武试……”他指尖划过剑鞘，“我有办法。”